死寂！
    比剛才文件散落時更加沉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如同無形的鉛塊，狠狠砸在奢華休息室的每一寸空間！空氣凝固，檀香的氣息被一種冰冷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慌徹底凍結。紅木地板上散落的文件，此刻在王天龍眼中，不再是燒紅的烙鐵，而是足以將他徹底焚毀的業火！
    王天龍臉上的沉穩早已碎成齏粉！那張古井無波的臉龐此刻因極致的驚駭和暴怒而扭曲！他死死盯著地上那幾張散落的紙頁，瞳孔縮成了針尖，裏麵倒映著那個龍飛鳳舞、此刻卻如同淬毒匕首般刺眼的簽名——王天龍！還有那枚鮮紅如血的私章印記！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地獄吹來的陰風，瞬間凍結了他的骨髓！怎麽可能？！那份協議……那份他親手簽署、交由張明秘密處理、本該早已化為灰燼的絕密文件！怎麽會……在蘇清雪手裏？！那燒焦的痕跡……難道是……？！
    “拿下她！！！” 王天龍的咆哮如同受傷雄獅最後的瘋狂，嘶啞、狂暴，帶著毀滅一切的殺意！他猛地一指蘇清雪，手指因憤怒而劇烈顫抖！“撕碎那些偽造的文件！把這個妖言惑眾的賤人給我拿下！！！”
    命令如同炸雷！
    門口那兩名保鏢眼中凶光爆射！如同被徹底激怒的惡獸，再無絲毫猶豫！他們身形猛地前撲！速度快得帶起殘影！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帶著撕裂空氣的厲嘯，狠狠抓向蘇清雪纖細的雙臂！目標明確——製服！奪回文件！不惜一切代價！
    角落陰影裏，那枯槁老者渾濁的眼珠中厲芒暴漲！一股更加陰冷、更加粘稠、如同無數冰針瞬間刺入骨髓的精神威壓，如同無形的巨網，猛地向蘇清雪罩下！試圖將她最後一絲反抗意誌徹底碾碎！
    巨大的危機如同冰冷的絞索瞬間勒緊蘇清雪的脖頸！額頭的法則烙印瘋狂閃爍，如同風中殘燭，拚命抵抗著那恐怖的精神衝擊！身體在那股陰冷威壓和兩名保鏢雷霆萬鈞的夾擊下，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死死捆縛，連動一根手指都無比艱難！
    就在那兩隻冰冷、布滿老繭的手即將觸碰到她手臂的瞬間！
    就在王浩臉上重新浮現出猙獰快意、王天雄眼中殺機凝成實質的瞬間！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得如同玉磬敲響在靈魂深處的嗡鳴！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隔音門板！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休息室內凝固的殺機！
    緊接著！
    轟——！！！
    一聲沉悶如同巨獸倒地的巨響！伴隨著一陣極其短促、卻異常刺耳的驚呼和騷亂聲！如同平地驚雷！猛地從隔壁……拍賣大廳的方向……炸開！！！
    那聲音是如此突兀！如此巨大！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混亂與恐慌！瞬間撕裂了休息室內劍拔弩張的死寂！
    撲向蘇清雪的兩名保鏢動作猛地一滯！如同被無形的絲線扯住！下意識地扭頭看向門口方向！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疑不定的神情！
    王天龍、王天雄、王浩，甚至角落那個枯槁老者，臉上的表情都瞬間凝固！驚駭、疑惑、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安，如同毒藤般爬上心頭！
    發生了什麽？！拍賣大廳……出事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所有人都被門外巨響分神的混亂間隙！
    蘇清雪眼中寒光驟然爆射！額頭的法則烙印如同被點燃的冰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光芒！強行衝破了那陰冷精神枷鎖的束縛！一股微弱卻精純的力量瞬間湧入四肢百骸！
    她身體猛地向後一縮！如同滑溜的泥鰍，動作快得不可思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那兩隻抓來的大手！同時！她的右腳極其隱蔽地、帶著一股巧勁！猛地向前一勾！
    啪嗒！
    一張飄落在她腳邊的、印著王天龍簽名和印章的文件紙頁！被她腳尖精準地挑起！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打著旋兒！飛向了……休息室那扇厚重的、此刻正因為隔壁騷動而微微震動的……隔音門！！！
    “攔住她！！” 王天雄最先反應過來，厲聲嘶吼！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驚惶！
    但晚了！
    蘇清雪在踢飛文件的瞬間，身體已經如同離弦之箭！帶著一股玉石俱焚的決絕！猛地向側後方——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方向撲去！目標！是落地窗旁邊一個不起眼的、鑲嵌在牆壁上的、閃爍著微弱紅光的緊急呼叫按鈕！
    她的動作快如鬼魅！帶著一種不顧一切的狠厲！
    “賤人！你找死！！” 王浩獰笑一聲，那隻完好的左手猛地從懷裏掏出一把閃爍著幽藍寒光的、造型奇特的微型***！槍口瞬間對準了蘇清雪的後心！手指狠狠扣下扳機！動作狠辣迅捷！
    滋啦——！！！
    一道幽藍色的電弧如同毒蛇吐信！帶著刺耳的尖嘯！瞬間撕裂空氣！直射蘇清雪毫無防備的後背！電弧跳躍著死亡的光芒！
    就在這致命的電弧即將觸及蘇清雪衣物的億萬分之一秒！
    嗡——！！！
    又是一聲更加清晰、更加渾厚、如同古鍾長鳴、又似龍吟九天的嗡鳴！穿透牆壁！席卷而來！
    這一次！伴隨著嗡鳴的！還有一股……難以形容的、如同實質般的……溫潤、浩瀚、卻又帶著一種淩駕於萬物之上的……磅礴氣息！！！
    這股氣息出現的瞬間！
    那道射向蘇清雪的幽藍電弧！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牆壁！猛地一顫！隨即……無聲無息地……湮滅了！連一絲青煙都沒留下！仿佛從未存在過！
    王浩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手中的***甚至因為能量回路瞬間過載而發出一聲輕微的爆響！冒出一縷黑煙！他整個人如同見了鬼一般，眼睛瞪得滾圓，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冒煙的***！
    “什麽？！” 王天雄瞳孔驟縮！猛地看向門外方向！這股氣息……？！這股力量……？！絕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是誰？！
    枯槁老者渾濁的眼珠第一次露出了極其凝重的神色！那股溫潤浩瀚的氣息……讓他感到了……一絲源自靈魂深處的……威脅？！他幹癟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了一下。
    王天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猛地轉身！不再理會撲向呼叫按鈕的蘇清雪！一步跨到休息室門口！手掌帶著一股巨力，猛地按在門把手上！他要出去！立刻！馬上！看看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是誰？！敢在這個時候攪局？！是蘇家的後手？！還是……？！
    瀚海拍賣大廳。
    死寂！比任何時刻都要深沉的死寂！如同巨大的冰棺，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
    巨大的水晶吊燈依舊散發著璀璨的光芒，但此刻那光芒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所有人的動作都凝固了！臉上的表情如同被凍結的石膏麵具——震驚、貪婪、呆滯、難以置信……無數複雜的情緒混雜在一起，最終隻剩下一種被徹底震懾的茫然！
    拍賣台上！
    上一件拍品——那尊象征著權柄與傳承的九首玄蛇青銅方鼎，早已被遺忘在角落。
    此刻，燈光聚焦的中心！
    一個由整塊頂級紫檀木雕刻而成、覆蓋著深黑色天鵝絨的托盤上！
    靜靜地……躺著一件東西！
    不是古玩！不是字畫！不是任何已知的、能用金錢衡量的珍寶！
    那是一塊……玉！
    一塊……翡翠！
    一塊……帝王綠翡翠！！！
    它的體積並不算巨大，隻有成年男子拳頭大小，但它的存在本身，就仿佛奪走了世間所有的光芒！
    通體！純粹！無瑕！如同將整個春天最濃鬱的生機、最深邃的森林、最澄澈的湖水……都濃縮、熔煉、凝固在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中！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綠！深邃如淵！卻又澄澈如泉！濃鬱得仿佛要滴落下來！卻又通透得能一眼望穿！燈光落在其上，沒有絲毫折射的炫光，隻有一種內蘊的、如同活物般流淌的、溫潤到極致的寶光！那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直抵靈魂深處的、令人心醉神迷的魔力！仿佛看上一眼，靈魂都會被洗滌、被吸引、被徹底俘獲！
    更令人心神俱顫、幾乎要頂禮膜拜的是！
    這塊帝王綠翡翠，並非天然的原石形態！
    它被……極其巧妙地……雕琢過！
    雕琢的痕跡極其細微，近乎天成！隻在翡翠最核心、最濃鬱的那一點綠意深處，隱約可見……一個極其古老、極其繁複、仿佛蘊含著天地至理的……圖騰印記！
    那印記……赫然是……一條……盤繞的……龍？！
    不！不是普通的龍！
    那龍形圖騰極其抽象，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龍首微昂，龍目半睜，龍身盤繞，鱗爪隱現！每一道刻痕都仿佛蘊含著大道韻律，與翡翠本身流淌的生機完美交融！仿佛這塊翡翠……就是為了承載這條龍而生！或者說……這條龍……本就是翡翠的靈魂所化！
    帝王綠！龍形圖騰！渾然天成！
    這已經不是一件珠寶！這是一件……神物！一件隻存在於傳說中、足以讓任何帝王都為之瘋狂的……鎮國重器！！！
    “帝……帝王綠……龍……龍紋……” 拍賣師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無法抑製的激動和敬畏，他死死盯著托盤上的翡翠，仿佛靈魂都被吸了進去，“……絕世……孤品……起拍價……無……無底價！！！”
    無底價！！！
    這三個字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死寂的大廳！
    “一億！！” 一個來自南洋的富豪幾乎在拍賣師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嘶吼出聲！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形！
    “一億五千萬！！” 北方礦業巨頭趙老爺子猛地站起，胡子都在顫抖！
    “兩億！！” 港島李氏財團的代表毫不猶豫地跟進！
    “三億！！”
    “五億！！！”
    價格如同失控的火箭！在短短幾秒鍾內就突破了令人窒息的天文數字！整個拍賣廳徹底沸騰！所有人都紅了眼睛！貪婪、狂熱、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氣息彌漫在空氣中！之前的九首玄蛇鼎與之相比，簡直如同螢火之於皓月！
    就在價格被一位神秘買家推高到令人絕望的十億天價時！
    “二十億。”
    一個平靜、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聲音不大，卻如同在沸騰的油鍋裏投入了一塊寒冰！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喧囂！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
    聲音的來源……並非任何VIP席區！而是……拍賣大廳後方！一個極其不起眼的、靠近出口的普通席位！
    一個穿著極其普通、甚至有些陳舊深灰色夾克的男人，緩緩舉起了手中的號牌。
    他麵容平凡，甚至有些滄桑，看不出具體年齡。眼神平靜無波，如同深潭古井。他坐在那裏，毫不起眼，仿佛隻是誤入此地的路人甲。但當他舉起號牌，報出那個石破天驚的數字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山嶽般沉穩厚重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彌漫開來！
    二十億？！
    直接翻倍？！
    全場死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個數字和這個“小角色”的突然出現震得目瞪口呆！如同被集體掐住了脖子！
    拍賣師也徹底懵了！他主持過無數拍賣會，從未見過如此離譜的競價！更沒見過如此……低調的超級買家！他張著嘴，喉嚨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就在這時！
    轟——！！！
    一聲沉悶如同重物墜地的巨響！伴隨著一聲短促的驚呼！
    眾人驚駭地望去！
    隻見拍賣台上！那位資深拍賣師！不知為何！身體猛地一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手中的拍賣槌脫手飛出！整個人如同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後倒去！重重砸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人事不省！
    嘩——！！！
    全場瞬間炸開了鍋！驚呼聲、尖叫聲、混亂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安保人員瘋狂地衝向拍賣台！
    混亂！徹底的混亂！
    就在這片混亂的中心！
    那個穿著深灰色夾克、報出二十億天價的“小角色”，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號牌。
    他的目光，平靜地穿過騷動的人群，越過混亂的拍賣台，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牆壁……
    精準地……
    落在了……
    隔壁那間貴賓休息室的方向！
    嘴角，極其細微地……
    向上……
    勾起了一個……
    冰冷而神秘的……
    弧度。
    貴賓休息室。
    門把手在王天龍巨大的力量下發出不堪重負的**！他猛地拉開了厚重的隔音門！
    門外走廊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
    混亂！比想象中更加混亂！
    拍賣大廳的騷動如同海嘯般蔓延出來！驚慌失措的人群如同無頭蒼蠅般在走廊裏奔逃、推搡！安保人員聲嘶力竭地維持秩序，卻如同螳臂當車！幾名穿著製服的酒店工作人員正手忙腳亂地試圖扶起一個倒在地上、似乎是拍賣行工作人員的年輕女子，她臉色慘白，似乎被嚇得不輕。
    而在這一片混亂之中！
    一張……印著王天龍簽名和鮮紅印章的……文件紙頁！正打著旋兒！飄飄悠悠地……從休息室門口……飛了出來！
    不偏不倚！
    正好落在……那個被工作人員扶起的、驚魂未定的年輕女子……腳邊！！！
    “啊！” 那年輕女子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瞬間！
    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如同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幹幹淨淨！她顫抖著手指，指著地上的文件，嘴唇哆嗦著，發出一聲尖銳到變調的驚呼：“這……這是……王董的……簽名？！印章？！宏泰……廢礦？！置換……蘇氏……藥業專利？！天啊！！！”
    她的聲音在混亂的走廊裏並不算響亮，卻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唰！
    周圍所有慌亂的人群！所有試圖維持秩序的安保！所有驚魂未定的工作人員！目光瞬間被吸引！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張飄落的文件上！聚焦在那清晰無比的簽名和印章上！
    宏泰廢礦？！置換蘇氏藥業核心專利？！王董親自簽署？！
    巨大的信息量如同炸彈般在所有人腦海中炸開！
    “我的天！！”
    “王董……和蘇氏……？”
    “宏泰廢礦？！那不是早就被掏空了嗎？！”
    “蘇氏藥業專利？！那可是蘇家的命根子啊！”
    “這……這是真的假的？！”
    “文件……文件上有王董的簽名和印章啊！！”
    議論聲、驚呼聲、倒吸冷氣的聲音瞬間壓過了混亂！無數道震驚、懷疑、難以置信、甚至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目光，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射向……剛剛拉開休息室門的王天龍！！！
    王天龍的身體瞬間僵住！如同被冰封的雕像！他臉上的陰沉和暴怒瞬間被一種巨大的、如同被當眾扒光了衣服般的……驚駭和恥辱所取代！他死死盯著走廊裏那張如同瘟疫般散播著醜聞的文件，看著周圍人群那一道道如同針紮般的目光！一股冰冷的血液猛地衝上頭頂！眼前陣陣發黑！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這份文件……當眾曝光了！！！
    “混賬！！！” 王天龍發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他猛地衝出休息室！不顧一切地撲向那張文件！他要撕碎它！立刻！馬上！
    但晚了！
    就在他衝出的瞬間！
    “讓開！！”
    一個低沉、平靜、卻帶著一種奇異穿透力的聲音，在混亂的走廊盡頭響起！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所有的喧囂！
    唰！
    混亂的人群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分開！一道穿著深灰色夾克的身影，如同分開波浪的礁石，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了過來！
    正是剛才在拍賣大廳報出二十億天價的“小角色”！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走廊裏驚惶的人群，掃過那張躺在地上的文件，最後……落在了如同暴怒雄獅般撲向文件的王天龍身上！
    他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徑直走向那張文件！
    “攔住他！！” 王天雄的怒吼從休息室內傳來！帶著氣急敗壞的瘋狂！兩名保鏢立刻如同餓虎撲食，猛地衝向那個灰衣人！
    灰衣人甚至沒有看他們一眼！
    就在兩名保鏢即將撲到他身前的瞬間！
    嗡——！！！
    一股無形的、如同山嶽般沉重的威壓！猛地從他身上爆發開來！
    那兩名氣勢洶洶的保鏢，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銅牆鐵壁！身體猛地一僵！臉上瞬間露出極度痛苦和驚駭的表情！如同被千斤重擔瞬間壓垮！噗通！噗通！兩聲悶響！兩人竟然毫無反抗之力地……雙膝一軟！重重跪倒在地！身體劇烈顫抖！連頭都抬不起來！仿佛承受著無法想象的重壓！
    全場再次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驚呆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灰衣人腳步不停，走到那張文件前，彎腰，伸出兩根手指，極其隨意地……拈起了那張印著王天龍簽名和印章的紙頁。
    他的動作很輕，很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他緩緩直起身，目光終於落在了王天龍那張因驚駭、暴怒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而扭曲的臉上。
    “王董，” 灰衣人的聲音依舊平靜，如同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這張紙……很重要？”
    王天龍死死盯著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聲音，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灰衣人似乎並不需要他的回答。他微微低頭，目光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手指在那鮮紅的印章上極其隨意地拂過。
    “宏泰礦業……廢礦置換……” 他低聲念著，聲音平淡無波，“王董……好手段。”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看向王天龍，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絲。
    “不過……”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嘲弄？或者……憐憫？“比起這張紙……我想，王董或許更該關心一下……這個？”
    話音落下的瞬間！
    灰衣人那隻拈著文件的手，極其隨意地……向旁邊一伸！
    他的掌心！不知何時！多了一樣東西！
    那並非文件！
    而是一塊……玉佩！
    一塊……通體漆黑如墨、卻又在燈光下流轉著深邃幽光的……螭吻玉佩！！！
    玉佩不大，隻有半個巴掌大小，造型古樸厚重！一條栩栩如生、形態威嚴的螭吻（龍生九子之一，口闊好吞）盤踞其上！螭吻張口怒目，鱗爪飛揚，仿佛要吞噬一切！玉佩的雕工精湛絕倫，每一片鱗甲、每一根須發都清晰可見，充滿了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最令人心悸的是！
    在玉佩的背麵！螭吻盤踞的中心位置！
    一個極其古老、極其繁複、散發著淡淡金紅色微光的……圖騰印記！清晰可見！
    那印記……赫然是……一個扭曲盤繞、首尾相銜、散發著無盡威嚴與滄桑的……龍形符文！
    而這個符文……與此刻拍賣台上那塊帝王綠翡翠核心的龍形圖騰……幾乎……一模一樣！！！
    嗡——！！！
    一股無形的、更加磅礴浩瀚的氣息！以那塊螭吻玉佩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
    這股氣息！比剛才在拍賣大廳感受到的更加凝練！更加古老！更加……霸道！！！
    它如同沉睡的遠古巨龍睜開了眼睛！帶著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淩駕於眾生之上的……無上威嚴！！！
    王天龍在看到那塊玉佩的瞬間！
    如同被一道無形的雷霆狠狠劈中！
    他臉上的暴怒、驚駭、恥辱……所有表情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無法形容的、深入骨髓的……恐懼所取代！
    他的眼睛瞪大到極限！瞳孔劇烈收縮！死死盯著那塊玉佩！死死盯著那個龍形符文！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如同篩糠！
    “不……不可能……” 他喉嚨裏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螭……螭吻……葉……葉家……印記……”
    他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巨大恐懼！
    仿佛看到了……絕對不該出現在此地的……禁忌之物！！！
    整個走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王天龍那失魂落魄的恐懼所震懾！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那塊散發著幽光的螭吻玉佩上！
    灰衣人——葉辰！平靜地站在那裏，手中拈著那張揭露王家陰謀的文件，另一隻手托著那塊象征著古老葉家印記的螭吻玉佩。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寒星，掃過麵無人色的王天龍，掃過休息室內臉色鐵青的王天雄和一臉茫然的王浩，最後……落在了剛剛撲到緊急呼叫按鈕旁、正扶著牆壁劇烈喘息、眼中同樣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的……蘇清雪身上。
    他的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微微柔和了一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