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詭異歐甘(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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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木門上的符文閃爍著淡淡的光彩,將整個酒館籠罩在內。
    與此同時沿街的每一家店鋪和住戶的門上都亮起了同樣的符文,顯然這是聖喻教會做的統一的防範措施。
    防護力並不強,但多半有預警的功能。
    此刻整個小城除了門上的這些符文外,居然便沒有了其他的光源。
    無邊的黑夜中隱隱的傳來了讓人心悸的不安感,淡淡的薄霧在街道中悄然彌散。
    木門內的笑聲逐漸遠去,或許是自己拒絕了她的‘特殊招待’,但更有可能是柯林斯所說的‘外鄉人’,讓她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比如自己房間內的壓根不存在的‘行禮’?
    自古以來如果沒有仇怨,那麽絕大部分的陰謀無非‘謀財害命’,欲望填充人心。
    從關門到現在,過去不過短短的兩三秒。
    嗷嗚憤怒的就要上前撞開木門,黑炭的眼中同樣散發著殺氣。
    但一雙手卻按住了兩小隻的腦袋。
    “哮天!”
    酒館的二樓驀然傳出了極為響亮的叫聲。
    “嗷——汪!”
    嗷嗚和黑炭一愣,大喜過望,怎麽把老三給忘了!
    酒館內傳來了極為嘈雜的聲音,桌椅翻倒聲便又引出了酒瓶砸落,與酒館老板與女招待的高聲叫罵和驚呼聲夾雜在一起,異常的混亂。
    僅僅是數秒後,伴隨著急促的尖叫,木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哮天人立而起,前爪搭在門栓上,歪著腦袋吐著舌頭極為興奮的看著門外的大佬和大哥二哥。
    尾巴更是甩的跟電風扇一樣,女招待和酒館老板恰好就躺在旁邊,被粗大的尾巴來回抽打著,發出了如同殺豬似的叫聲。
    “做的好啊,老三!”
    嗷嗚和黑炭衝進去,彩虹屁不要錢一樣的甩了過去,美的哮天嘴都合不攏。
    李夏也揉了揉它的狗頭,對著嗷嗚點了點頭。
    小龍抬了抬龍爪,閉眼裝昏迷的兩個人疑惑的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飄了起來,並且正飛快的朝著門外飛去。
    頓時驚恐起來,再也顧不上其他大聲的哀求著,等他們來到了門外,看著屋外越來越濃密的霧氣,便越發的恐懼。
    等到門逐漸的關小,這種恐懼終於擊潰了他們的防線,人高馬大的店老板哭泣著咒罵女招待為什麽要出這種糟糕的主意。
    而女招待則尖銳的罵著酒館的老板是各種意義上的‘廢物’。
    李夏冷冷的看著兩個人狗咬狗,再次揮了揮手,店老板的身體像是被什麽拽住一樣,瞬間飛回了酒館內。
    酒館厚重的大門瞬間關閉,隻有女招待那絕望的叫罵越發的淒厲刺耳。
    李夏走到酒館老板麵前,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早就崩潰的酒館老板便哭喊道:
    “饒了我吧,都是那個該死的女人出的主意,她說你是外鄉人,即便是死了聖喻教會也不會知道。
    這樣你留在房間裏的行李就都是我們的了。
    她說你是個富有的外鄉人,會讓我們發一筆橫財!
    求求你,不要把我丟出去!”
    外鄉人,不會被聖喻教會察覺.
    李夏的眉毛挑了挑,還真是謀財害命,但僅僅是因為猜測自己在房間內會有‘行禮’,就直接采取行動.毒也是真的毒。
    或許是李夏的沉默讓店老板愈發的害怕,沒等李夏詢問,他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哆哆嗦嗦的將什麽都說了。
    讓李夏和兩小隻沒想到的是,這一切的根源卻在繳納餐費的那四枚硬幣上!
    “珍妮.珍妮說你們隨手給了十倍的餐費,恐怕是個外鄉來的逃犯。
    搶了大批的財物,又不敢隨便用,才會躲在我們這種酒館內。”
    李夏和黑炭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疑惑。
    那些銀幣上麵寫著的的確是1誇令,無論是李夏還是黑炭都很確認。
    這種低級的錯誤他們不可能沒注意。
    等他們在店老板恐懼又疑惑的目光中又問的細一點,這才略顯無語的抬起頭。
    原來這個世界的貨幣單位都叫誇令,分為銅誇令、銀誇令、金誇令三種。
    在俚語中,民眾說金額時,誇令默認為銅幣,如果是銀幣他們會說‘大誇令’,金幣則是‘巨誇令’。
    “呃這個沒辦法。”
    嗷嗚攤了攤雙爪:
    “殿堂可以讓我們通曉當前世界的語言,卻更接近於普通話的那種概念,隻是讀音和用法有區別的方言與俚語,一般不會涉及。
    這種破綻和疏漏很難顧忌。”
    而黑炭則已經默默地掏出了小本子,開始記錄:
    “下次世界要注意俚語,很可能會造成破綻。”
    “老大——”
    嗷嗚朝著瑟瑟發抖的店老板努了努嘴,用眼神詢問著處理辦法,殺還是放?
    李夏思慮了片刻,詢問黑炭:“幻術能用麽?”
    黑炭走上前那雙貓瞳瞬間變為了緩緩旋轉的永恒萬花筒寫輪眼。
    “這是.”
    店老板的表情變得呆滯,很快口水便流了下來,雙目一翻被歪倒在了地麵上。
    黑炭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喵’了一聲。
    這就有點意思了,黑炭的幻術剛剛引起了他精神的劇烈波動,直接變成了這種半植物人一樣的白癡。
    不過這樣也好,如果貿然弄死,沒準柯林斯又會上門,現在這樣成為半植物人的白癡,給上簡便維生裝置的話,至少能活一兩個月,還不會多事。
    還沒等李夏說,嗷嗚已經帶著它的二弟三弟湊了過去,將酒館的老板給搬到了庫房,熟絡的拿出了一個小盒子往他的肚子上一拍。
    維生裝置已經上好了。
    此刻門外的叫罵聲依然在,但位置卻在不斷地偏移,還伴隨著嘭嘭嘭的巨大砸門聲。
    這是那個女招待珍妮在瘋狂的砸著附近的房門,哀求著叫罵著讓人打開門讓她進去。
    但無論怎麽弄,那些門都無動於衷,甚至還有些中氣十足的聲音和她對罵。
    看樣子即便是在外麵,也不是立刻就有怪物前來的,還是說所謂的怪物都是子虛烏有?
    李夏坐在椅子上,背後是昏暗的油燈,他的臉頰一半被光照著,另一半卻隱藏在黑暗中。
    手指輕輕的在桌麵上敲擊著,隻覺得這座城似乎都藏著什麽隱秘,就像外麵籠罩的迷霧。
    真相在其中若隱若現,越來越有意思了
    忽然李夏抬起了頭,湊在一起的三小隻也猛然轉身,與李夏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有什麽東西.來了!
    李夏縱身朝上躍起,隻是幾個靈巧的翻動,已經來到了二樓靠窗的房間。
    他貼在窗戶邊上,透過有些模糊的玻璃朝外看去,窗戶的下沿則整齊的排列著龍頭、貓頭和狗頭,同樣又是緊張又是期待的看著外麵。
    此刻彌散著整個城裏的迷霧越發的濃鬱,這些迷霧如有生命一般,在街道上翻滾沸騰著。
    李夏注視著這些灰白色的霧氣,卻覺得這些霧氣就像是在尋找著每棟建築的縫隙。
    隻不過被房門上那些符文給阻擋,無從下手罷了。
    但比起這些,更讓李夏注意的是被遮掩在迷霧後麵隱隱綽綽的黑影。
    “來了。”
    李夏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三小隻在這樣的氣氛下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就從窗沿上露出一對眼睛,緊張的注視著。
    “咚!”
    地麵震顫著,房簷下簌簌的灑落著灰塵,一隻仿佛如同很多根須和肉瘤絞在一起,擰成的怪腳踩在街道上。
    震的就連地麵也在跟著顫抖,緊接著便是讓人脊背發涼的怪物鑽出了迷霧。
    它大略上還保持著人形,但就像是一副人形的抽象化,每一個肢體,每一處都長在了讓人難受的地方。
    “這特麽是什麽東西!醜的清新脫俗!”
    嗷嗚壓根無法理解,怎麽會有這麽獵奇的生物,一點都不美型!
    李夏沒有說話,鷹隼一樣的目光透過窗戶上的玻璃看著街道的拐角處。
    珍妮在砸了一遍門無果後想要逃離,可肥胖的身軀卻極大的限製了她的運動能力。
    更別提之前的砸門叫罵也是個費力氣的活動。
    於是她氣喘籲籲的走到數十米開外的街角時便再也走不動,此刻她在恐懼的趨勢下,已經把頭伸進了路邊下水道的入口中,但下半身卻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去。
    肥短的雙腿拚命的蹬踏著,這個動作對怪物的吸引力極大。
    抽象怪物彎下了數米高的身軀,極為‘智慧’的雙眼好不容易才把焦距給凝聚在了眼前的肥碩屁股上。
    它咕噥著難懂的囈語,伸出了手抓住了珍妮的下半身。
    這個動作就像是觸發了什麽開關。
    “啊!!!!”
    異常高亢刺耳的尖叫從被拔出來的珍妮口中發出,但怪物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將珍妮放在眼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在三小隻震驚的目光中,忽然緩緩的將珍妮朝著自己的下半身送了過去。
    就連李夏的眼角也抖了抖,但依然強撐著分析。
    這是否代表某種獸性,也就是最本能也是最原始的欲望————
    沒等他分析完,怪物扭曲的下半身忽然朝著兩邊打開,一個頭顱如同子彈一樣彈出,狠狠地咬在了珍妮的身上。
    珍妮的尖叫變成了痛苦的慘叫,她拚命的用拳頭擊打著咬住自己的頭顱。
    可頭顱就像沒有任何感覺一樣,隻是死死的咬住了珍妮。
    李夏的瞳孔一縮,即便這個頭顱的表麵沾染著粘稠的膿液,但他依然辨認了出來。
    這是在酒館內鬥毆死去的那個酒鬼,那異常醒目的巨大酒槽鼻和右邊臉上的大塊黑斑都在。
    “老大!(喵!)”
    嗷嗚略顯急促的壓低了聲音:
    “這——這不是下午死的那個酒鬼麽?”
    黑炭也在旁邊用力的點頭,它們兩跟李夏一起都在酒館內目睹了那起鬥毆事件。
    “嗯。”
    李夏的目光凝視著那個頭顱,它也隻有一個頭顱,連接頭顱和怪物腹腔的是長長的如同蜈蚣一樣的東西。
    等細細看去,那根長長的蟲子哪裏是蜈蚣,分明是表麵滿是血色黏液的脊柱,擺動的雙足是脊柱上生滿的細小根須。
    珍妮的尖叫聲越來越低,錘打的手終於無力的錘了下來。
    她肥胖的身軀仿佛被放了氣的氣球,慢慢的癟了下來,怪物終於意猶未盡的鬆開了嘴。
    嫌棄的將幹癟的人皮丟開,任由它隨風飄落在地上。
    脊柱抖動著帶動人頭往回縮,怪物打開的腹腔再度合攏,它抬起頭略顯迷惘的發了一會兒呆。
    轉身重新走進迷霧中,很快迷霧填補了它留下的空隙,輕柔飄蕩。
    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李夏長出了一口氣,他再次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即便這個怪物的身軀龐大,高達數米,甚至就連走路的時候都會讓附近的地麵震動。
    但磚石的地麵卻沒有任何的變化,哪怕是原本就帶著裂紋的磚也依然完好無損的躺在原處。
    三小隻也跟著長鬆了口氣,嗷嗚用龍爪擦了下並不存在的汗水。
    黑炭渾身的毛都炸開,就像一個黑毛團子,哮天則夾起了尾巴。
    它們並不怕常規上的怪物,哪怕是當初實力遠超它們的龍擊將和星神也敢衝鋒。
    但看著這樣的怪物卻有點發虛,實在是太詭異了,詭異到讓人忽略了它本身的實力。
    “難道說這城裏每死一個人,就會變成那樣的怪物?
    我錯怪柯林斯了,我還以為他是個壞種來著,現在看來險些誤會忠良啊!
    是我我也緊張城裏死人!”
    嗷嗚兀自口嗨著,來緩解心中那股發毛的戰栗感,忽然它笑容僵住了。
    因為黑炭的耳朵已經蹭的一下變成了飛機耳,整個貓低伏在地,張著嘴渾身的毛炸的越發厲害。
    從喉嚨裏對著嗷嗚不停地發出低吼聲。
    “不是,二弟你發什麽瘋,對我哈什麽氣?”
    嗷嗚不解的問道,它忽然皺眉,豎起了一根龍爪:
    “嘶——既然這城裏死了就有可能變成怪物,你們說那個肥妞————”
    它忽然愣住了,看著已經握住了腰後劍柄的李夏,又看了看攻擊姿態的黑炭和哮天。
    已然猜到了什麽,嗷嗚的龍須都垂了下來,僵硬的一點一點的轉過頭。
    隻見它背後的窗戶上,珍妮的幹癟人皮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緊緊的貼在了窗戶上,扁平的臉上帶著異常詭異的笑容。
    隻剩一張皮的嘴唇在風中抖動著,發出了尖細的聲音:
    “四誇令隻需要四誇令如果再加一個,我就可以”
    小龍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直衝腦門。
    “老大!!救救救救救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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