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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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下一息,青銅酒爵劇烈震顫!
    爵身迸發出璀璨金光,酒液如天河倒懸,自其中噴湧而出!
    一滴、兩滴、三滴……
    轉眼間,千百滴晶瑩酒珠懸浮半空,每一滴內裏都似有瓊漿玉液流轉,散發出醉人心魄的醇香。
    嘩啦——
    酒珠碰撞,漣漪蕩漾,整個藏寶閣仿佛被拉入一片醉夢之境!
    若非樓閣大陣阻礙,怕是連外界都要受到影響!
    暗處,灰袍老者瞳孔驟縮,身形猛地一晃,內神似被那酒香浸透!
    “醉仙釀被解放出來了!”
    他抬手掐訣,周身泛起清光,便擺脫醉意。
    “真就這麽一口一口將‘千日醉’給得了去?”
    老者震驚之餘,複雜的目光落在了那尊懸浮的青銅酒爵上。
    此寶名喚“千日醉”,乃上古酒仙所留,看似隻是一尊酒爵,實則內藏乾坤,且能釀“醉仙釀”,顧名思義,此酒可醉倒神仙!
    此刻,千百滴酒珠懸浮,每一滴都蘊含著不同的醉意——
    有的如烈火灼心,飲之則熱血沸騰;
    有的似寒冰刺骨,沾唇便神魂凍結;
    更有酒珠內蘊幻象,一眼望去,仿佛見山河傾覆、日月輪轉!
    陳清身處酒雨中心,卻未受醉意侵襲,反覺靈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伸手觸碰一滴酒珠,頓時,玄妙信息湧入腦海——
    【此寶有三變之法用以催動,一曰酒雨迷天,二曰長河傾世,三曰一夢千年……】
    陳清當即明了何為三變之法——
    一者,酒雨迷天,可醉萬靈,沾之則雜念化醉意,心神失守!
    二者,長河傾世,酒化洪流,衝刷一切,消融靈光,連陣法禁製都能短暫侵蝕!
    三者,一夢千年,更是玄妙,能酒中蘊養幻象夢境,據說可讓人沉淪醉夢,千年不醒!
    “好寶貝!並非單純酒器,還是一件攻伐之寶!”
    陳清大喜,他起初疑惑,此物為何驟然歸順,可隨即上次離夢後的記憶浮現,才知陰差陽錯之下,自己這夢中身竟在一醒一夢之間卡了霸革,達成了千杯不醉之條件!
    “不過,青銅酒爵也好,還是那九品青蓮台,都是法寶靈性認可了我,還未真正祭煉,待離去了此地,還是得尋得煉器法訣,祭煉過後,才算是真正納入門來!”
    “咳……”
    他正欲再探,忽聽暗處傳來一聲輕咳。
    灰袍老者終於按捺不住,自陰影中一步踏出,拂塵輕掃,將漫天酒雨定住。
    “小友,你倒是福緣深厚。”老者眯眼說道:“藏寶閣數百年來無人能得的千日醉,竟被你小子收服了。”
    陳清正要謙遜,老者卻突然逼近:“千杯不醉者,世間罕有,何況你那是不醉麽?你心裏清楚得很!”
    陳清一怔。
    老者又道:“之前因酒爵無主,並未催動玄妙,酒水雖醇,卻有如凡酒。如今,你既得寶,雖是道行淺薄,但全力施展,怕是連第五境、第六境的修士都會被迷惑一二,但那等人可不是你能招惹的,便是迷醉,也是一瞬,切莫倚寶妄為,招來殺身之禍。”
    陳清自是點頭稱是。
    “此寶既認你為主,老夫也不便阻攔。不過此物入閣時,老夫與人有約……”老者拂袖一揮,漫天酒雨盡數收斂,重新歸於爵中,“你既得此寶,算是與老夫結下一段因果。他日,你或者你的後裔、門人,需替老夫做一件事。”
    陳清心中警覺,但麵上不顯,隻恭敬道:“有何要求,前輩但說無妨,隻要力所能及,晚輩定當盡力。”
    “不急,不過,看在你天賦過人的份上,老夫再提醒你一句,記住,此寶絕不可在玉京示人。”老者擺擺手,然後話鋒一轉,“你方才以靈識窺探外界,可是想聯係曦瑤那丫頭?”
    陳清心中一震,沒想到自己的舉動全被老者看在眼裏,不過這老者本就是樓中高人,些許行為,自是難以隱藏。
    略一沉吟,他坦然道:“正是。”
    “也算你有心,”老者輕笑點頭:“曦瑤那丫頭確實麻煩不小。”
    他袖袍一拂,青銅古鏡再度浮現,鏡中顯出一座被赤紅旗幡籠罩的庭院,九根青玉柱環繞中央,曦瑤公主閉目盤坐,周身妖氣翻騰,眉心一道狐紋若隱若現。
    “這是別院中的景象?公主的青丘血脈反噬了?”陳清皺眉。
    老者搖頭道:“是有人故意引動她的血脈異變,打算借洗脈之名,行廢人之實!”
    陳清眯起眼睛,問道:“六皇子?天後?”
    老者笑而不語。
    陳清忍不住道:“前輩既能見得別院之景,能否助我離開此地?”
    老者笑道:“我乃守閣人,卻非開門者。”
    陳清一聽,當即明白其意,轉而道:“敢問前輩,天後為何要針對十公主?真是因公主的出身與主張?”
    “小友這是打算一次問個夠啊!”老者哈哈一笑,而後道:“曦瑤丫頭困於血脈繁雜,相互牽製,反倒耽誤了自身,所以功法道行不高。但她天生神異,有天狐真身,憑著肉身神通,其實不比最前麵的幾位仙帝子女差多少。”
    頓了頓,他收起笑容:“你道為何有人老是惦記她?正因其血脈!”
    陳清心中凜然,這老者能隨口道出皇室秘辛,身份絕不簡單!
    他不動聲色地拱手道:“前輩見聞廣博,晚輩佩服,不知該如何稱呼?”
    老者拂塵輕擺:“老夫姓薑。”
    “薑前輩。”陳清恭敬行禮,隨即話鋒一轉,“晚輩鬥膽請教,公主此番危機,可有化解之法?”
    薑姓老者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道:“你小子倒是機靈,不問老夫來曆,直奔主題。”他捋了捋胡須,“其實,如今很多人都在等。”
    “等?”陳清疑惑:“等什麽?”
    老者指向皇城深處:“等一人。”
    陳清霎時明悟——竟是在等太初仙帝參悟玄功!
    “莫非,已到了最後玄關?”
    薑姓老者歎了口氣,道:“不錯,太初的《九轉飛升訣》已至第九轉,他這次閉關參悟,成則白日飛升,敗則繼續統領這人間界的億萬生靈……”
    “……”
    陳清聽著這話,頓感古怪,這億萬生靈的命運,竟係於一人參悟與否,這般修行境界,委實已超出他的想象。
    薑姓老者說到這,竟有幾分意興索然,便對陳清道:“繼續參悟吧,老夫要去休憩了。”說罷,身形漸消。
    轉眼間,閣中恢複寂靜無聲。
    “果然……”
    陳清對此也不意外,這老者看似隨和,實則深不可測,行事自有章法,明顯不想牽扯到皇族的爭端中。
    “不過,此番也有收獲。”
    等他目光落回青銅酒爵,忽然心中一動。
    “此寶能化雜念為醉意,若以靈識包裹酒氣,是否能將別院中的那頭靈獸給醉倒?”
    陳清當即盤坐,指尖輕點酒爵。
    “滴答。”
    一滴琥珀色酒液懸浮而起,在太和之氣包裹下晶瑩剔透。
    他閉目凝神,靈識如絲纏繞酒滴,那酒液逐漸化作酒氣,最後雜糅一起,化作一團靈光湛湛的“醉丹”。
    “去!”
    屈指一彈,靈識攜著醉丹穿透禁製,沿著先前路徑疾馳。
    .
    .
    青梧別院牆頭,雪魄貂正百無聊賴地甩著尾巴。
    突然,熟悉的靈識波動再度襲來!
    雪魄貂耳朵一抖,幽藍小眼警惕地望向虛空,隨即臉色一變。
    “還來?”它心中哀歎,“這位大能怎如此執著?莫不是惱了我方才那一口?”
    它正猶豫著是否要再“盡職”地撲咬一番,一股奇異醇香已悄然彌漫開來。
    那香氣似蘭似麝,又帶著花果清甜,更有股直透心魂的暖意,令它渾身毛發都舒展開來。
    “咦?這是?”雪魄貂鼻翼翕動,小眼瞬間迷離,“好香!好香!”
    但旋即它腦中警鈴大作!
    這香氣有古怪!定是那窺探者使的手段!
    可轉念一想——
    “能施展如此精妙醉意的大能,豈是我這小獸能得罪的?再強行阻攔,惹惱了對方……”
    雪魄貂渾身一個激靈,仿佛看到自己被剝皮抽筋、煉成法器的淒慘下場!
    “罷了罷了!主上恕罪,小的醉了!”
    它當即毫不抵擋,一息之後,小腦袋便就一歪,癱在牆頭,沉入醉夢。
    “成了!”
    陳清精神大振,靈識趁機穿透最後屏障,沒入別院深處!
    下一刻,院中景象豁然開朗——
    九根青玉柱環繞的庭院中央,曦瑤公主坐於中間,青絲散亂,雙目緊閉。
    突然。
    她睜開眼睛,蹙眉過後,忽的一愣,然後試探性的問道:“陳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