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所以呢 又發現我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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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於雲越香那邊的微妙氣氛,薑棠隱就可怕多了。
    她被人發現了!
    時間倒回半個時辰前,薑棠隱剛剛凶殘地打爆了一眾世家子弟,難免得意洋洋地會去換衣服。
    剛剛換好衣服出來,就猝不及防地遇到了明斐然一夥人。
    他們勾三搭四攪合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要去押注魁首。
    薑棠隱一直聽說馬球會有這樣的傳統,這些莊家冒著被巡邏的奉天府衙門發現抓走的風險也要開盤,可見其利潤巨大,後台極硬。
    不過這賭盤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便是被押注的選手是不能下場的。
    據說是某次馬球會上,有選手下了血本壓了對家贏,然後賽場上果斷劃水,導致莊家賠得血本無歸。
    從此以後,凡是賭盤,被押注的選手就禁止下場參與了。
    薑棠隱暗道可惡,究竟是哪位前輩想出來的好點子,原本不知道這規矩的薑棠隱就想拿出巨額財富哄騙魚郡主,讓她故意輸給自己。
    這樣她幫雲越香拿下了躍龍門的機會,還能和魚郡主瓜分大獎,簡直是一箭雙雕的好買賣!
    可惜了!
    但是薑棠隱還是決定去看看,不為別的,就為去看看現在她的賠率是多少。
    不過,去的路上出了點小差錯,薑棠隱意外看到了謝晉安的馬。
    這時候謝晉安的馬還不是踏雪,是一匹眉間有一縷鬃毛的黑馬,被隨意地拴在了一棵樹旁邊。
    馬在這,說明人也不遠。
    此地偏僻,謝晉安在這裏做什麽?
    會佳人還是密談?
    薑棠隱果斷放棄尾隨明斐然,她記得,這裏有座塔,共有九層,前些年摔死過人,上麵的人嫌晦氣,所以修到一半就荒廢了。
    還沒進門,薑棠隱就撲麵感受到一股陰風,塔樓年久失修,堪堪修了五六層就停住了,薑棠隱踮著腳摸索進一樓的時候,隱隱約約能聽到談話的聲音。
    其中一人是謝晉安。
    謝晉安和誰?
    薑棠隱腦海裏過了一遍在場的權貴,沒找到答案,隻好小心翼翼再上一樓。
    到了二樓,一切就更清晰了。
    薑棠隱甚至能看見樓梯交錯間謝晉安對麵那人的錦袍。
    “事情做得怎麽樣了。”
    “幸不辱命。”
    謝晉安有些遲疑地開口:“但是大長公主把魚郡主也召回來,是否會對我們的計劃有影響?”
    “魚夜闌就是一個女子,就算是姑母允許她招婿又如何,隻要解藥一入京,魚家盡在我手。魚夜闌招婿還是嫁人又有什麽關係呢。”
    謝晉安沒在搭話,對麵那人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問他:“我聽說你那前未婚妻正在和魚夜闌爭魁首?”
    “確有此事。”
    “那你覺得誰會贏?”
    薑棠隱靜靜地聽著,話已至此,她早就猜出了對麵之人的身份。
    隻是她沒想到謝晉安這麽早就和三皇子結盟了。
    “薑棠隱。”
    原本準備悄悄離去的薑棠隱渾身一激靈,卻發現閣樓上的人並沒有發現她,而是謝晉安在回答三皇子那個問題罷了。
    “為什麽不是魚夜闌?”
    “因為”謝晉安停頓了一下,無奈笑道:“殿下不了解她,她想做的事情總是能成的。”
    “你……”
    後麵三皇子再說什麽,薑棠隱根本沒聽清,因為她正準備溜走,在準備用這個消息趁機拉攏一下魚郡主。
    隻是她還沒打開門,門就被忽地拉開了。
    陳舊木門的吱呀聲格外刺耳,三樓的人自然會注意到,薑棠隱被卷起的灰塵迷了眼睛,隻能半眯著看來人。
    就看見一臉焦急的沈翊之站在她麵前。
    眼見被發現,薑棠隱隻能在心裏暗罵,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愣著做什麽,跑啊!”
    薑棠隱二話沒說,拉過沈翊之的手,往林間奔去。
    而被薑棠隱拉著跑的沈翊之也反應過來,他反手拽過薑棠隱,攬過她的腰,殺了一個回馬槍。
    薑棠隱被人抱進四層塔樓的時候,還有些愣,原來這就是輕功啊。
    順著窗戶,薑棠隱看到麵色凝重的三皇子和謝晉安,耳畔卻傳來了沈翊之有些怒氣的聲音。
    “跟蹤皇子,薑棠隱你不要命了嗎。要是被發現……”
    薑棠隱的眸子裏滿是氣憤,壓低聲音道:“若不是你突然開門,我也不會被發現。”
    重生一次,薑棠隱自然是惜命的,她敢單槍匹馬的來,完全是因為她有底氣。
    薑棠隱小時候身體不好,偏偏那時候趕上生母病逝,祖母忙著替父親張羅續弦,整個薑家根本顧不上她這個病秧子。
    好在舅舅給力,外祖父外祖母也心疼她,便把薑棠隱接去了金陵。
    至於薑家,長輩也怕她在議親期間鬧騰,所幸也由著她去了。
    這一住,就是七年。
    外祖父憐惜薑棠隱體弱,特意聘請了名師,教她習武。
    這也是為何薑棠隱能在馬球和投壺兩術裏,力壓一眾貴女,一騎絕塵的原因。
    後來武師傅怕薑棠隱太過囂張,恐被人打死,又傳了她龜息和逃跑的功夫。
    若不是她會龜息,又有雪裏青降低她的心脈,上輩子薑棠隱也不可能從謝晉安手裏假死托生,雖說最後也還是死了。
    原以為安全躲過的薑棠隱鬆了口氣,卻看見謝晉安彎腰撿起了一枚香囊。
    薑棠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
    誰的!
    誰的香囊!
    薑棠隱瞬間摸了摸自己的腰,卻忽然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戴。
    原本馬球上已經出夠了風頭,薑棠隱怕那群公子、娘子們小心眼給她使絆子,特意收拾得樸素了點。
    所以……
    薑棠隱麵上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著沈翊之。“那香囊該不會是你的吧?”
    沈翊之頂著薑棠隱幽怨的雙眼,仔細數了數自己的腰間,最後默默點了點頭。
    薑棠隱:?
    不是。
    薑棠隱低著頭看著沈翊之腰間除了羊脂玉佩,還非得掛上七八個叮當作響的玩意兒。
    細細數來,光緙絲荷包都有兩個。
    薑棠隱不明白,這些難道還不夠了嗎?非要把自己當成靶子,掛滿金銀物件才肯罷休嗎?
    於是薑棠隱接著又往上看,發現這人今日不僅穿了雲錦銀線滾邊的雪青長袍,就連衣領袖口都用蘇繡麻麻繡了纏枝紋。
    這是馬球會,又不是相看姑娘,沈翊之穿這麽騷包幹什麽?
    “罷了。”
    薑棠隱妥協了,重生至今,她已經看透了這些畫本子的套路。
    比如,有些人不管怎麽被針對,都不會死。
    就像謝晉安。
    再比如,有些人隻要偷聽必被發現,就比如她自己。
    以前是枯樹枝,現在是香囊。
    薑棠隱怒氣橫生,該死的畫本子,她早晚會撕碎那些所謂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