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我信了他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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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三娘子可還安好?”
    薑玉嬌剛想開口,就被薑棠隱一個眼神瞪了回去,薑棠隱整理好表情下了馬車。
    迎麵看到三皇子和謝晉安結伴而來,薑棠隱立馬行禮,然後規矩答道:“三妹妹身子弱,禦醫剛剛來過,說是不宜見風,殿下若是信得過我,我替三妹妹答也是一樣的。”
    “你替她答?這可事關逆黨,薑大娘子好大的口氣啊。”
    “我是長姐,眼下長輩不在身側,自然由我來答。”
    謝晉安隻站在一旁不說話,發現三皇子看自己,便從善如流地解釋道:“殿下看我做什麽?薑大娘子既然說得出口,想來已經知道事情全貌了,殿下盡管問吧。若是有什麽不解的,待薑三娘子病好後,再請人來一趟大理寺便好。”
    薑棠隱真想讓馬車裏的薑玉嬌伸頭出來看看,就憑謝晉安這綿裏藏針的功力,隻怕能弄死她成千上萬次。
    還妄想給謝晉安戴綠帽,還借他的勢力?
    太天真了。
    薑棠隱忍著不去翻謝晉安白眼的衝動,麵上笑容不改,“謝世子所言極是,不過就算是到了大理寺,我相信三妹妹也不會隨意翻供,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
    “殿下,三妹妹隻是一介弱質女流,她不會,更不敢窩藏逆黨,隻是不巧我們薑家倒黴,叫逆黨選中了我們家的箱籠,我三妹妹更是受了無妄之災,在閻王殿走了一趟,脖頸上的傷痕尤在,殿下遣人一看便知,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三妹妹的清白嗎?”
    “可本殿下看著,薑三娘子似乎與那逆黨甚是熟稔啊。不然,這薑三娘子的藥方上怎麽會多一味田七出來。”
    “殿下誤會了,這田七是因為我三妹妹弓馬不熟稔,傷了,卻不願讓旁人知道,才添的這味藥。”
    薑棠隱目光堅定,“至於殿下所說的與逆黨熟稔!簡直是無稽之談!隻有無知小人才會信這樣的流言,畢竟我母親出身海氏,世代清流,三妹妹自幼由我母親親自教導,最是明辨是非不過,莫說藏匿逆黨,便是逆黨在她身上捅幾個,我們大元兒女也是不會動搖本心的。”
    一段話下來,夾槍帶棒,若是在官場上,這樣回答上官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三皇子自然有些不悅,“薑大娘子真是好口才啊,竟是把本殿下的話全部堵回去了。”
    這一刻,薑棠隱才感覺到皇權的壓迫,明明三皇子賀麒素賢名在外,最是平易近人,禮賢下士,可此刻他明明是笑著的,薑棠隱卻心中警鈴大作,手腳生寒。
    “臣女不敢。”
    薑棠隱低著頭,這才想起來,按照禮製,她不可直視上位。
    “殿下還是不要再嚇她了。”謝晉安忽然出聲打破了僵持的氛圍,他伸出手,自然地握住了薑棠隱的手,把她從三皇子的麵前帶到自己的身後。“如今護衛都在山崖下找人,若是找到了逆黨,自然也不需要勞煩薑三娘子了。若真叫人跑了,等殿下受命調查此事的時候,按律提審薑三娘子就好,何必在這逗小娘子。”
    薑棠隱默默在謝晉安身後,想要抽出手來,卻被他牢牢拽著,掙脫不掉。
    “也是。”
    三皇子自然聽出了謝晉安的弦外之音,也就失去了問話的心思。
    當今鼎盛之年,最忌諱皇子結黨營私,弄權逐術。
    這追查逆黨的差事既然沒落在他身上,他也不必這樣上趕著,以免被幾個不懂事的弟弟發難,說他太過積極。
    “今日之事,是本殿下唐突了,還請薑大娘子勿怪。”
    “殿下說笑了。”
    目送三皇子走後,薑棠隱終於把手從謝晉安的手裏搶出來。
    她下意識想要踹他一腳,被謝晉安躲過,但衣服卻遭了難,留下薑棠隱的半個腳印。
    謝晉安有些委屈,“我救你於水火,你就如此對我?”
    薑棠隱忍了許久的白眼終於翻了出來,她冷笑道:“救我於水火?若不是你在三皇子麵前將我賣了個徹底,我也不會受苦受難吧。”
    “就算我不說,三皇子難道不會查到?”
    “謝晉安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你先在三皇子麵前賣好,現在又跑來我麵前假意維護,你該不會覺得我會感動得一塌糊塗吧?”
    “錯了!你這種兩麵三刀的牆頭草隻會讓我惡心!我原以為借著姻親,你至少會顧忌行事,但眼下看來,是我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根本不值得我信任。”
    謝晉安沉默地聽完薑棠隱的話,最後看著薑棠隱氣紅的眼尾,妥協道:“別氣了,有我在,薑家不會有事的。”
    薑棠隱更氣了,她忽然掀開車簾,也不知道抓到了什麽,就往謝晉安身上砸。
    胭脂水粉碎了一地。
    “滾!”
    這還是重生回來,薑棠隱頭一遭這麽生氣。
    謝晉安這個惡心的賤男人把她的反抗當調情呢。
    什麽叫有他在,薑家不會有事?薑家好歹也是百年大族,在謝晉安口中就這般輕易地被掌握其生死了?
    “看好薑玉嬌,其餘的事情交給你父親和我就好。”
    謝晉安走後,整個馬車大氣不敢喘。
    薑玉嬌默默掀開簾子,“薑…薑棠隱,謝晉安都這麽說了,我應該不會有事吧。”
    薑棠隱已經收拾好心情,她抬頭看了一眼糟心玩意,“你還真信他的鬼話?你剛剛生死一線的時候,他不曾動容,如今你活著,要處理爛攤子了,他就會迎難而上嗎?”
    薑玉嬌被噎了一嘴,又不確定地問道:“薑,大姐,你會幫我的吧?我們可是一家人。”
    見薑棠隱不說話,薑玉嬌有些焦急,將最後一點事情和盤托出。
    “其實是我中了藥,才會和他有了段露水情緣。剛剛他走之前,告訴我,他會回來找我。”
    中藥?還回來找薑玉嬌?
    薑棠隱敏銳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能讓魚夜闌押解回京的逆黨,絕不是什麽小嘍囉,談大事之人絕不會貪圖一時的風花雪月,除非他不得不回來找薑玉嬌。
    該死,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