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又又亂成一鍋粥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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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我……”
    “不要!”
    “不要過來!”
    ……
    九經醫館不大,多的是販夫走卒,平時孔大夫在內室放置的三張木床今天剛剛好湊齊了薑棠隱一群人。
    薑棠隱幾人剛剛才接受了柳伯生和魚夜闌互換靈魂這種詭異曲折的事情,還沒等她們商量出個對策來,最後一張床上的人也醒了。
    “下次出門一定查黃曆。”薑棠隱頭疼地捏了捏眉心,覺得還是要找個大師算算,這九經醫館著實克她。
    如今這情況,真是亂成一鍋粥了。
    “你剛剛小聲嘀咕什麽呢?”見魚夜闌頂著柳伯生那張臉湊過來,薑棠隱下意識起身,後退了兩步,然後詭異地看到柳伯生那張臉上露出幾分痛心疾首的表情來,薑棠隱下意識替自己找補道:“我是去看看那姑娘。”
    薑棠隱站在簾子外麵,沒有冒犯走進去,看著坐起身的剪影問道:“你是豫章伯府的季娘子吧?我是薑侍郎府上的,這裏是白虎街的九經醫館,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見簾子那頭久久沒有回應,薑棠隱又出聲問了一次,“季娘子,你還好嗎?”
    薑棠隱忽然想到初見季虞霜的地方,是有些不太幹淨,於是默默解下了腰間象征著薑家的玉牌,放在了一旁的藥爐邊上,安慰道:“你別擔心,現在這裏是安全的。”
    很快,薑棠隱就看見簾子裏的人影動了,飛快地拿起玉牌後,薑棠隱才聽見了這位季娘子開口說話。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但依舊掩蓋不了她南方的口音。
    “多謝薑娘子,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雲越香端過來一杯水,輕輕放在一邊,薑棠隱下意識扶了她一把,“大夫說了,你腳傷要靜養,還是我來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環繞整間屋子居然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心是沒問題的。
    至於素問,自然是望風去了,九經醫館畢竟人多眼雜,柳伯生和魚夜闌的情況又極其特殊,還是小心為妙。
    但季虞霜到底是個不知根底的,她現在醒了,很多事也就不能明說了。
    薑棠隱簡單介紹了一下救下季虞霜的由來,適當刪掉一些內容後,又開始介紹在場的人。
    見簾子後終於有了動靜,一掀開,眾人望去,先對上了一雙怯生生的秋水眸子。季虞霜穿著藕粉衫子,身子瘦削得像一陣風能吹倒似的,看上去竟比雲越香還瘦弱。
    季虞霜怯怯地福了一福,又慌忙垂下頭去,之前救人心切,薑棠隱倒是沒仔細瞧過季虞霜的臉,沒曾想倒長了個病西施的模樣。
    “聽說是郡主將我從虎狼窩帶了出來。”
    魚夜闌微愣,畢竟她軀殼下裝著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柳伯生,他和季虞霜一樣,也是剛剛知道“她”成了救命恩人。
    “無事。”魚夜闌清了清嗓子,“你快起來吧。”
    對於上前攙扶季虞霜這件事,他實在是騎虎難下。
    “可惡,明明是我救得人。”
    薑棠隱悄咪咪踩了柳伯生一腳,換來了一個熟悉的眼刀後,剛想理直氣壯地撇過頭去,就撞上了魚夜闌求助的眼神。
    表妹難當啊。
    薑棠隱歎氣,硬著頭皮扶起了季虞霜,“需要我們給你送回豫章伯府嗎?”
    季虞霜沉默片刻,“不是我不想回,而是我回不去。我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句話嚇得在場所有人去找她的影子,見季虞霜還活生生的站在原地,長舒一口氣。
    “我不是有意想要賴上你們的,我是實在無處可去了。豫章伯府為了門風清正,已經賜了我白綾。”
    薑棠隱這才注意到季虞霜脖頸間的紅印,原本她以為是百花樓的老鴇為了逼她就範,使出來的招式,怕提起季虞霜的傷心事,特意沒說,沒曾想居然是豫章伯府做的。
    “那你為何?”雲越香突然想明白了什麽,又問道:“你沒死反而出現在百花樓,是商大娘子做的?對吧。”
    不知不覺中,季虞霜擦了一把眼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死前,琦蘭確實來看過我,說是有假死藥可助我逃過一劫。”
    “她是不是還說,白綾隻是做做樣子,是為了堵住外麵的風言風語,等假死藥功效過後,她自會安排你離開京城。”
    季虞霜愕然,呆呆地看著薑棠隱,“你怎麽知道。”
    薑棠隱“切”了一聲,小聲罵了一句“沒品的東西”,都是她玩剩下的手段,有什麽可值得驚訝的。
    “砰——”
    柳伯生忽然拍案而起,“不就是之前馬球會你落水,明斐然救了你嗎?商琦蘭用得著下——”
    “嘶——”話沒說完,柳伯生捂著紅彤彤的掌心,“這什麽破身體,拍個桌子手都能疼成這樣。”
    薑棠隱立馬意識到不對,在任由季虞霜呆在這,她早晚看的出來柳伯生和魚夜闌之間的不對勁。
    原本若是季虞霜沒醒,按照她們商量的計劃,應該是由魚夜闌把人帶回魚府在做商量,但以目前的情況看,魚夜闌自身難保,魚府肯定是去不成了。
    薑家也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至於雲越香更是麻煩纏身,不得不在雲府伏低做小。
    若是知道季虞霜還活著,商琦蘭少不得要在補一次手段,若沒人護著季虞霜,隻怕季虞霜最後的下場比百花樓好不了多少。
    算來算去,天下之大,竟沒有季虞霜的容身之地。
    這個問題,在場的人都想到了,一個無權無勢被高門權貴娘子趕盡殺絕的孤女能去哪呢。
    “那個。”
    魚夜闌忽然開口,“我在京西有座小院,或許季姑娘可以住在那裏。”
    “是一早就準備好供在下讀,休息的院子,眼下是用不上了,倒是可以挪給季姑娘住。”
    “真的嗎?”季虞霜眸子亮的嚇人,竟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驚得內裏是柳伯生的魚夜闌不顧禮儀直接站在了床上。
    “噗嗤。”
    柳伯生默默捂住嘴,“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久未出聲的雲越香湊近薑棠隱,捏了捏她的手心,薑棠隱會意,立即退到她身邊。
    好在這二人都是心軟的性子,眼下正忙著看著招呼書童,安頓季虞霜的事情。
    “季娘子就是塊燙手山芋,你這般照顧她,可是因為她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特殊之處?”
    薑棠隱不是什麽良善的人,在百花樓那種地方救一個女郎出來,說著簡單,實則不知道有多大的風險。
    雲越香就當之前薑棠隱是做好事了,但季虞霜醒後,她絲毫沒有隱藏魚夜闌的郡主身份,還特意提起魚夜闌救的季虞霜,現在還套路自家表哥捐獻一座院子出來安頓季虞霜。
    薑棠隱做了許多,叫雲越香不可能不多想。
    “我也不知道,就覺得有緣吧。也許未來會用到她,也說不定呢。”
    薑棠隱怎麽可能會忘記季虞霜,那可是她上輩子的好表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