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崽:我負金前行,超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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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刻鍾後。
    左副方清在宮外找到白博雅。
    他蹲路邊上,高壯的像座小山,惹的路人齊齊躲開,不敢靠太近。
    方清走近:“將軍……”
    “怎麽就不像阿雪?怎麽挑陛下的臉長啊?”他抓著大胡子嘀嘀咕咕,眉頭緊皺,眼睛上的豎疤就更駭人了。
    方清:“……”
    小崽不是像爹就是像娘,這不是很正常?
    白博雅糾結了會就算了,臉不像阿雪,至少那雙圓溜溜的眼睛像阿雪,眉眼神態也有幾分阿雪的影子。
    他仰著頭問方清:“方副,我走了後,永安公主有被嚇哭嗎?”
    他摸著左眼上的疤痕,又摸了摸微卷的大胡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在南疆,他這模樣不曉得嚇哭過多少小孩子。
    他沒想到,小幼崽那麽小一隻,生的白白嫩嫩,乖軟的跟奶狗子一樣。
    “一定被嚇哭了吧?”高大的男人喪氣的背都彎了。
    小崽崽長在京城,身邊人大多生的周正俊美,約莫從沒見過他這種麵容凶惡的。
    想著小幼崽會怕見他這樣的舅舅,白博雅都鬱卒了。
    方清一言難盡:“小公主沒哭,也沒說害怕。”
    白博雅目色幽幽:“那是她沒看清我的臉,等她看清了就會哭的……”
    方清不想理他:“咳,陛下口諭,上將軍破壞宮牆,著三日之內親自修葺完畢。”
    聞言,白博雅輕哼:“誰要聽他的?我聽了就不姓白!”
    方清又補了一句皇帝的話:“那條宮道,是永安公主每日上下學的必經之路。”
    “修!”白博雅蹭的站起來,“我今晚上親自去修好。”
    方清:“……”
    白博雅厚臉皮問:“陛下有沒有說,小公主是幾點上學幾點下學?”
    方清心累歎氣:“將軍,府上二公子的小廝都等好一會了,您還是先回將軍府吧。”
    “人都回京了,想見小公主也不急於一時。”
    白博雅想了想也是,他回頭看了看巍峨的皇宮,在守門侍衛警惕的目光中,翻身跨上戰馬,噠噠回將軍府了。
    十年未歸,也不知府中是何種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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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家宴,皇帝冷著個臉,眾人隨便吃了幾口就散了。
    小幼崽都沒吃飽,抱著小碗眼巴巴的先看了看長公主。
    長公主搖頭,摸了摸她小腦袋,意有所指的說:“過幾日,姑母接你到公主府玩耍。”
    荼茶眨了眨眼。
    長公主牽著江修走了。
    小幼崽又看向歸一。
    歸一也搖頭,拍了拍她小呆毛。
    他當著皇帝的麵輕咳一聲:“記得明日準時上學,莫要遲到。”
    話是對小幼崽說的,可餘光卻瞥著皇帝。
    大有小崽兒不聽話,意思意思說說就行了,別耽擱了上學。
    接著,是那幾位皇兄,被歸一一起帶走了。
    皇帝威壓太甚,他們也和皇帝並不熟悉,同處一室早就不自在了。
    莫名的,幾位皇兄不禁佩服起荼茶來。
    九皇妹膽子真大,還住在紫宸殿,日夜都對著皇帝那張臉,居然都不害怕。
    九皇妹厲害!
    他們望著荼茶的小眼神,更欽佩了!
    懵圈的小幼崽:“???”
    一時間,殿中安靜下來。
    皇帝無所覺,他眉頭緊鎖,腦子裏想著事。
    驀地,一塊焦糖色排骨,軟乎乎的遞到麵前的小碗裏。
    皇帝抬眸,對上小幼崽黑亮的眼睛。
    荼茶啃糖醋排骨啃的小嘴泛油光。
    她奶唧唧的說:“吃得飽想得少,天天開心沒煩惱,所以遇到啥煩心事,先幹飯再說,說不定吃著吃著就忘了呢。”
    她小小一隻,臉上還帶稚氣的嬰兒肥,說點話老氣滄桑,惹人發笑。
    皇帝暫且將白博雅的事放一邊,將那塊酸甜味的排骨塞幼崽嘴裏,自己重新夾了清淡的銀芽雞絲用。
    幼崽腮幫子鼓鼓的,她偏愛酸甜口味,吃到了就會開心的彎起眼睛。
    皇帝給她擦嘴:“這麽愛用甜的,也不知道像誰。”
    他打小就不愛甜。
    那傻子也隻是能吃甜而已。
    荼茶眼珠子一轉,試探的說了句:“像母妃?”
    皇帝神色淡了,腦海裏又浮現白博雅那張臉。
    他依稀記得,白家兄弟好像確實喜歡吃甜的。
    更糟心了!
    荼茶晃晃懸空小腳,歪頭看了他一會。
    小崽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小表情:“父皇放心,不管我有幾個舅舅,我跟父皇才是天下第一好的。”
    她還拍拍皇帝手背:“別吃醋,大度點。”
    小幼崽在皇帝手背留下油乎乎的手指頭印,滑下圈椅抱著金粽子的小匣子,蹭蹭跑到殿外。
    皇帝:“……”
    福安很有眼色的送上帕子:“小殿下見陛下不開懷,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陛下呢,殿下真孝順。”
    “要你說?”皇帝心裏不太痛快,嘴巴就毒,“小九平時雖然鬧騰愛作妖,愛紮朕心窩子,還垂涎朕的金子,但在大是大非上拎得清,她是個好的。”
    他冷笑:“所以,朕和白博雅之間,小九必定站朕這邊。”
    福安默了默:“……”
    他扭身,啪啪就抽自個嘴巴子。
    死嘴,有些人不值得!
    皇帝拂袖,有一物從袖子裏滾落到地上。
    不是別的,正是那醜醜的五彩絲線小粽子。
    福安眼皮一跳,剛皇帝因這小粽子要教訓小崽兒時,硬生生被白博雅將軍打斷了。
    眼下,該不會……
    隻聽的皇帝低笑一聲:“狡猾的小崽子,有這心機手段也好,日後朕不在了才不會讓人欺負了。”
    大晉皇族活不過三十五。
    等仲秋過後,他就滿二十九了,又少去一年。
    沒多少時間了……
    “福安,”皇帝將小粽子絡子丟給他,“找繡娘修整修整。”
    小九動手能力太差了,醜得他都拿不出手。
    卻說,另一邊的荼茶。
    她沒跑多遠,懷裏的小匣子太重了。
    她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小心翼翼打開匣子,雙手用捧的取出金粽子。
    金燦燦的光芒倒映在小幼崽黑眸裏,叫她整張小臉都在發光。
    那一串金粽子很紮實,約莫二十公分長,用一縷縷的細金鏈子串著,每一條鏈子上少的四五顆,多的七八顆拇指大的金粽子。
    金粽子表麵有粽葉的紋理,精致的像是藝術品。
    最關鍵,金粽子是實心的!
    所以,這麽一串非常重,小幼崽要用兩隻手捧抱著才能拿起來。
    “天呐天呐天呐,”小幼崽激動到跺腳,“這麽重的金子,統統,我發了發了大發了。”
    係統:“……”
    不懂幼崽的審美,但尊重。
    荼茶興奮了一小會,忽然想起這串金粽子是靠醜醜的絡子“哄”來的。
    她緊張了下,下一秒張嘴就咬金粽子上。
    係統大驚:“寶寶,你是一棵小茶樹,金子吃了不消化!”
    小幼崽嘴巴忙得很,忙著在每顆金粽子上,都咬一口留下牙印子。
    她含糊的說:“你懂什麽?我跟父皇和大舅舅學的。”
    “要是父皇反悔收回這串金子,可我已經在上麵留下專屬烙印了。”
    “有我的印子,就是我的東西了!”
    係統:“……”
    十分鍾後,小幼崽揉著腮幫子,咬的牙酸嘴巴酸。
    但她很滿意!
    炫耀的心憋不住,荼茶遂將這一串金粽子掛腰上。
    金粽子太重,墜的腰帶結都要散開了。
    且這一串還長得很,垂到小幼崽的膝蓋以下了。
    荼茶嘴角翹的壓不住:“哪有什麽歲月靜好,是有人在負金前行啊。”
    真負金!
    她掛著金粽子慢吞吞往回走,走兩步就拽一下腰帶。
    待距離殿門口一米遠時,荼茶見皇帝跨出門檻。
    她猛地鬆開拽腰帶的手,還抬頭挺胸,特意側了個身,讓皇帝看這一串有牙印的金粽子。
    哪知,鬆得太快,一長串的金粽子齊齊往下墜。
    猝不及防,小幼崽被這重力帶的往前一個栽倒。
    啪嘰。
    小崽兒臉朝下的摔了!
    福安嚇一大跳:“哎喲,我的小殿下!”
    皇帝倒是伸手接了,可架不住小崽兒這會“重”,根本沒接住。
    小幼崽被摔暈了。
    她木木的抬起頭來,腦門沒事,臉沒事,下巴沒事,嘴巴沒事……
    就,緩緩流下兩管鼻血。
    福安:“……”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