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茶寶,為娘等你及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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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知道荼茶找著人了,當天晚上還問了一嘴。
小崽抱著奶壺,咕嚕咕嚕吸著奶茶,一五一十說了遍。
末了,她打著小飽嗝說:“取心頭血救邊野要緊,但母妃貴體線索也同樣重要。”
“所以,我不能讓吳侯察覺了,得在他沒反應過來時,先把心頭血取了。”
皇帝沉默了會:“此計有傷天和。”
簡而言之,太黑太陰損!
然,小崽翻了個白眼:“不傷崽和就行。”
這話說的,頓讓皇帝有種水靈靈的純白小崽,不知不覺就長歪了的感覺。
他默默反思,到底哪出問題了?
他對小崽的教養,都是按帝王心術來的,絕對沒問題。
有問題的,肯定是皇叔!
皇帝無情的給歸一記上一筆,下個月金子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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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
驢肉火燒店排起了長龍,或是穿著普通的讀書人,或哪家的小廝,都在等著買火燒。
忽的,一道哭喊聲傳來。
“天殺的,這家賣的驢肉火燒有毒!我兒吃了就腹痛不止。”
一名身穿綢衣的婦人,帶著個躺擔架上,捂著肚腹哎喲哎喲喊痛的孩子,怒氣衝衝到店前。
“店家出來!必須給個說法!”
“我告訴你們,這哪裏是什麽驢肉火燒,指不定是人肉火燒!”
……
這話一出,眾人嘩然。
店中的吳侯黑沉著臉,目光陰鷙狠辣。
他一步步走出店,待站到店外時,臉上已是一副苦不堪言的神色。
“這位夫人是不是哪裏弄錯了?”吳侯小心翼翼說著。
“我呸!”婦人一口濃痰唾吳侯臉上,“我兒一刻鍾前,就是吃了你的驢肉火燒,大夫說他中毒了。”
“你還敢狡辯!”
吳侯借著擦拭的動作,眼神陰沉了瞬。
他苦笑道:“夫人,我的驢肉火燒真的沒問題,你看他們這麽多人都吃了。”
有已經吃了火燒的讀書人,倒好心作證,紛紛說自個吃了沒問題,會不會是旁的原因中毒?
婦人冷笑了聲,神色陰冷得很。
吳侯不安,悄悄掐指算了算。
倏地,他臉色大變,轉身拔腿就想離開。
“官爺,就是他!”婦人高呼一聲,死死抓著吳侯袖子。
吳侯眼見一隊五人的官差過來,心沉了沉。
今天,他走不了。
一刻鍾後,官差帶走了吳侯。
六學二館裏,今個熱鬧得很。
荼茶一踏進門,就遇到等她的五皇子。
五皇子一臉吃瓜表情:“九妹妹,你知不知道驢肉火燒?有人說那根本不是驢肉,而是人肉火燒,店家還往裏麵摻了砒霜。”
“咦惹,外頭的東西還好我從來不吃。”
“九妹妹,你沒去吃過吧?那可是人肉多惡心呢。”
荼茶:“……”
這當,米子期追上來。
他衝荼茶點頭:“老大辦妥了,把人弄進去了。”
五皇子正疑惑,小崽看著他說:“五哥,那其實不是人肉,我吃過的,是神仙肉火燒。”
五皇子呆了呆:“???”
她一本正經:“吃一口多活五百年,吃兩口就螺旋升天,吃三口你現在看到的我,是未來十年後的我。”
五皇子抱著金鋤頭,看她一眼又看一眼。
他支支吾吾的說:“九妹妹,十年後你還是這麽矮嗎?你都不長個的嗎?”
說完,他還瞄了幾眼荼茶小短腿。
小崽嘴角噙著一分冷漠二分薄涼三分譏誚四分漫不經心的說:“五皇兄,你今天失去我了。”
她扭頭轉身就走。
五皇子在後麵喊:“今天失去了,那明天呢?”
荼茶頭也不回的擺手:“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五皇子:“……”
不懂,完全聽不懂!
荼茶的計劃其實很簡單。
首先,找個由頭把吳侯關進大牢,省的人跑了。
接著,進去了和一眾惡人死囚關一塊,給他留口氣,怎麽招呼都行。
等到吳侯被揍的不能自理,再讓人給他胸口一刀,弄成意外的那種,心頭血就到手了。
時隔數日。
荼茶拿著拇指大的水晶小瓶,瓶子裏是剛取出的吳侯心頭血。
紅豔豔的,密封的及時,所以沒有凝固。
她聽著京兆尹的回稟,一邊表情淡淡的應著。
京兆尹皺眉:“這人有幾分真本事,能掐會算,幾天功夫就傍上了獄中一霸。”
“下官琢磨著,他像是知道有人在背後整他。”
荼茶轉著小瓶子的動作一頓:“花苗,吳侯那一手符咒本事是在哪學的?”
花苗搖頭:“我不知道,他當年偷學蠱術時,並不會符咒。”
荼茶歎氣,她忽的就想韓貨了。
小崽站起身:“他既然算到了,我就去見見他,花苗你跟我同去。”
“到時候,你就這樣這樣再那樣……”
大牢裏。
吳侯捂著心口,窩在潮濕的牆角。
短短幾日,他人瘦了一大圈,渾身青青紫紫,四肢有刀傷,最嚴重的要數心口那道傷口。
血已經止住了,但失了心頭血,吳侯元氣大傷。
他掐著指節,根據這幾日的事來推算。
不期然的,他想起那日在茶樓見著的荼茶。
當時,身邊人稱那孩子為“殿下”。
五六歲的年紀,又是個小姑娘,還被稱為殿下的,吳侯不作他想。
——是當年那孩子!
——永安公主!
所以,當荼茶站在牢門外,吳侯絲毫不意外。
從張氏身死,莫咎身死,再到曾經的八皇女昭羲出事,龍玉被竊的事暴露。
吳侯就知道,他也跑不了。
他算到,九死一生,最後的生機就在冬卵夏蟲蠱上。
可莫咎死了,冬卵孵化成夏蟲,永安公主絲毫沒事。
若是永安公主死於夏蟲,他立時就能離京,自此走得遠遠的,再不回來。
但永安公主毫發無傷,反倒是他被夏蟲牽絆,根本離不得京城。
於是,他隻好冒風險,蹲守在六學最近的小吃街,希望能得到一二情報。
千算萬算,吳侯沒算到,永安公主反應太快了。
他什麽時候著的道都不知道。
“殿下真聰明,”吳侯笑了笑,“有你母親當年的過人膽識。”
荼茶黑眸冷冷:“我母妃的骸骨,你藏哪去了?”
吳侯像是自顧自的說:“當年,我剖開你母妃肚子,她痛的隻剩一口氣。”
“她看到我們成功竊了你的龍玉,你猜她幹了什麽?”
荼茶小臉冷酷,小小一隻整個都籠在暗影裏。
吳侯按住心口的傷:“你母親真奇女子,她把你丟出殿外,落了殿門栓,要將我和莫咎還有昭羲,一起燒死在清思殿。”
多年過去,吳侯每每想起這事都不可思議。
吳侯:“你母親全身都是血,我後來想一個人怎麽能流那麽多血呢?幾乎染紅了整個內殿。”
“腸腸肚肚的都拖在地上,她隻剩一口氣了,居然還有力氣把你丟出去,想要保護你。”
大牢裏,靜的像是深海。
吳侯看向荼茶:“我有一事不解。”
荼茶微微仰起頭,天牢木柵欄扭曲的影子投落在那張臉上,蒼白又漂亮。
吳侯爬過來,抓住木柵欄站起來。
他低頭看著荼茶:“你母親最後朝你喊,她喊……”
——“茶寶,為娘等你及笄。”
吳侯輕聲:“她死在你出生日,如何等的到你及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