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聲音都驚嚇哆嗦了！
    係統：“寶寶！你爹飄了！全線大漲飄紅了！”
    荼茶心驚：“我看看我看看。”
    隻有小崽才能看到的透明麵板彈出來，代表情緒波動的線條，此時像盛夏上漲的洪澇水位，一路持續高漲。
    荼茶看傻了。
    係統吧啦吧啦：“寶寶，這很不對勁，你看這是你爹以前的情緒圖譜，變化太大了。”
    兩份圖譜，前一份線條平直到接近水平線，宛如死人的心電圖。
    後一份當下的情緒圖譜，不僅線條高漲，還多了很多連綿的起伏峰穀。
    係統感慨：“嘖，情緒變化這麽大，統差點以為這是大傻爹的譜圖了。”
    同時它又好奇：“寶寶，你不紮心窩，改往你爹心口丟雷管炸藥了嗎？”
    變化實在天翻地覆。
    荼茶義正嚴辭反駁：“我什麽都沒幹。”
    她是大孝崽，不幹炸心窩的事！
    荼茶回憶了下最近。
    完成了一次循環任務，祛除了皇帝的瘋化值，和他的相處也和從前並無區別。
    找不出原因，荼茶也就不找了，隻讓係統多注意皇帝的情緒變化。
    “小寶？”皇帝低喊了聲。
    荼茶站那看著他就沒動，也不說話，小臉上一會震驚一會懵圈，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父皇，”小崽說話都小心翼翼，“我跟你講，活著本來就不容易，所以能怪別人就別怪自己。”
    她擔憂的拍著皇帝手背：“你要想通一個道理，有些道理是想不通的。”
    皇帝：“嗯？”
    荼茶幹脆說：“沒事早點睡覺，心理已經很變態了，身體一定要健康。”
    “就算半夜醒了，也別想太多，實在睡不著就宣你那些大臣議事，正是熱血搞事業的年紀，君臣通宵不睡也很正常。”
    皇帝看著她，鳳眸漸次幽深，胸腔之中生出微微的暖意。
    小寶這是在關心他身體麽？
    【人物：皇帝】
    【好感度：65】
    他鳳眸有笑意：“讓他們聽見你這話，非得跳腳參奏你不可。”
    他說完這話，若無其事的瞥了眼毫無存在感的起居郎。
    起居郎奮筆疾書的手一頓，飛快將前一句話劃掉劃掉。
    荼茶哼哼：“反正就那麽回事。”
    她摸著小肚子：“餓了，禦廚今天做了啥？”
    皇帝遂起身，牽著她去用晚膳。
    晚上，荼茶在內殿抬手踢腿，開始做今天的體操，完成每日進步打卡。
    她邊做邊問係統：“感情淡漠的人，還能生出感情和情緒來？”
    係統正在研究皇帝的情緒圖譜數據：“會的，不過非常非常困難，因為這種人太理性了。”
    “當任何事都能用理性思維解決，情感就很難掀起波動。”
    沒有波動，自然就沒感情沒情緒了。
    荼茶就走神了。
    所以，皇帝是生出感情來了？
    每次循環任務被激活，確實是皇帝情緒起伏最大的時候。
    係統沒研究出結果，拖動麵板時，不小心拉出了大傻的情緒圖譜數據。
    大傻的圖譜和皇帝現在的圖譜上下交疊在一塊。
    線條弧度大部分都重合了！
    係統芯片卡頓了。
    啊這……
    下意識的，係統將皇帝和大傻的所有數據都提出來，進行對照比對。
    “兩份數據相似度高達60%，如需更準確的結論，請提供更多的參考數據……”
    這就是運算結論！
    係統沉默了。
    它看了眼做完廣播體操的小崽，正愜意舒服的泡在暖泉裏。
    係統默默藏好兩人的數據和對比結論。
    相似度才60%，不排除是血脈極親近的皇族兄弟。
    係統決定，再多收集一些數據，如果相似度達到90%，它就告訴小崽。
    相似度90%，那就意味著——
    大傻和皇帝是同一個人！
    係統一想到這種可能，芯片滋滋冒青煙。
    它艱難的扣出“999”，跟小崽求救。
    然而下一秒。
    它活活燒死機了！
    荼茶擦著頭發走出來，意識裏隻看到係統扣出個“999”，接著它就變灰下線了。
    小崽：“？？？”
    666？
    罵誰？就說你罵誰？！
    荼茶戳了戳灰色的係統雲團，沒有任何反應。
    小崽哼了聲，一腳踹出去，將灰雲團踹飛出去八丈遠。
    臨睡前，她吩咐銀冰：“明一早邊野應當要出來了，你記得去看看，有事無事都回稟一個。”
    她明日要去崇文館上課，下午還要練武，一整天都沒空。
    銀冰點了點頭：“奴明一大早就去，會給邊公子帶早膳。”
    見銀冰想的周到，荼茶放心的早早就睡了。
    一夜無話。
    隔日辰時，旭日烈豔，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銀冰送完小崽，就等在六學側門口。
    周圍還有好一些的人都在等著，有些是小廝，有些是神色焦急的父母親朋。
    總歸，都是在此等考試的學子出來。
    辰時三刻。
    第一位學子出來了，步伐匆忙虛浮，邊走邊擦臉上的汗。
    有小廝迎上前，接過那人的提盒，小聲詢問著走遠了。
    很快，第二位也出來了。
    緊接著，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
    此次六學招考，總共三百人參考，六學將按成績高低，由上至下錄取前五十人。
    又因隻是一場小考，國子監借調十五名六學儒師，當場就能出成績。
    所以，這些出來的人，有人滿麵喜色，有人搖頭歎氣，一臉苦澀。
    銀冰一直數著，數到兩百九十人時，再沒人出來了。
    銀冰皺眉，她又等了會，見有一人麵色蒼白，腳步踉蹌出來。
    “請問，”銀冰伸手一攔，“剩下的人為什麽還沒出來？”
    那人神色不耐，但抬頭見銀冰貌美，火氣又消了兩分。
    他道：“別等了，後麵的人出不來了，全因舞弊被抓起來了。”
    銀冰愣了：“舞弊？人抓哪去了？裏麵可有叫邊野的？”
    那人一臉氣憤：“就是他帶頭舞弊的！人早被國子監的帶走了，誰知道會帶去哪，這種人丟我輩讀書人的臉！”
    那人說完，憤怒的拂袖而去。
    銀冰拔腿就往隔壁崇文館去。
    邊野陷入舞弊案！人還被帶走了！
    荼茶收到消息的時候，腿上綁著沙袋，正要死要活的負重跑。
    學文呢師父就見她一秒正色，兩腳踹掉沙袋，抓起小包風一般的跑了。
    她的聲音從風裏傳來：“學文師父，差的我明天一定補回來。”
    學文師父背著手，眯著眼睛看荼茶跑的飛起的背影。
    還有力氣跑這麽快，看來平時練的量沒夠。
    明天得加量加練。
    荼茶一口氣衝回紫宸殿。
    她進門就問：“父皇，六學今年春招出舞弊了？”
    福安剛好將今早的奏折搬過來：“殿下，陛下還沒看到國子監的奏書。”
    他翻找了下，將國子監祭酒的奏折遞到皇帝手邊。
    皇帝展開一目十行，隨後皺起眉頭。
    皇帝：“沒有提舞弊一事。”
    荼茶跑過去，扒拉著皇帝的手掃了眼：“是不是今早發生的事，還沒來得及上報？”
    皇帝屈指輕敲龍案：“不會，官學舞弊向來是大事，若是隱瞞不報，輕則罷免，重則抄家。”
    話到這裏，就有小太監唱諾：“國子監祭酒張大人求見。”
    皇帝麵無表情：“來了。”
    荼茶也不避了，她將小包一放，四處瞅了瞅，隨後抬起皇帝一隻胳膊，鑽到他懷裏。
    皇帝：“？？？”
    等到國子監祭酒前腳踏進殿，眼皮一抬，正正就看到一大一小兩張一模的臉，同坐龍案前，同樣的大馬金刀坐姿，同樣冷冷的看著他。
    祭酒張大人膝蓋一軟，一隻腳在殿內，一隻腳還在殿外。
    噗通。
    當即就跪了。
    荼茶冷笑：“嗬。”
    這是心虛吧心虛吧，就是心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