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和係統，各持一詞。
    荼茶自然更信係統，即便獬豸證實青鸞沒說謊，她也可能會被蒙騙。
    係統露了小馬腳，生怕荼茶逮著它追問，悄咪咪的閉麥不吭聲了。
    要是荼茶能忘記它，它偷摸下線就更好了！
    然而，荼茶隻說了句：“你要敢偷偷下線，以後就別喊我寶寶了。”
    係統：“……”
    嚶，寶寶當了皇太女後，越來越不軟萌了。
    都怪皇帝！
    小係統鬼祟的給皇帝記了一筆。
    荼茶警告完後，暫時沒空管它。
    皇帝等人似乎想再問問龍玉的事。
    荼茶卻話鋒一轉：“主是什麽來頭？”
    青鸞茫然眨眼：“主就是主。”
    荼茶皺眉：“姓什麽叫什麽，什麽來曆？有多高多大年紀？”
    聞言，青鸞笑了下：“主沒有名諱，祂就是主，神通廣大的主。”
    荼茶小臉沉了。
    青鸞打住，輕咳了聲認真回道：“我沒法具體的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見過主又沒見過，不知道祂從何方來。”
    “我隻知道，永生教是主幫著前朝餘孽創建的。”
    她雙手合十攏著，放到胸前，表情虔誠：“主和天地同在，不死不滅，真靈永存。”
    荼茶沒說話，隻是眉頭皺的越發深了。
    這模樣，洗|腦很深啊。
    忽然就不是那麽想合作了。
    皇帝顯然也如此想的，他和荼茶對視了眼。
    而獬豸的感受更深，他感知到青鸞不僅沒說謊，在說到“主”時，她是全身心的信仰著。
    獬豸也深深皺眉，信的這麽深，很難改變認知了。
    但小崽幽幽問了句：“你的主既然這麽厲害，他拯救過你嗎？”
    青鸞歪頭：“當然。”
    荼茶眸光閃爍：“比如？”
    青鸞：“在主的幫助下，百年前我們就擺脫了龍玉詛咒，主將龍玉的力量融進我們的血液裏，至此我們不用擔心龍玉崩碎瘋癲暴斃。”
    荼茶卻不滿意：“我指的幫助不是這些，這是對群體的行為，並不是單獨對你個人的幫助。”
    她說的更直白了：“如果我要殺你，你的主能救你嗎？”
    青鸞愣住了，她從沒這樣想過。
    荼茶屈指輕敲：“再如果，你被抓回去關起來當生育工具，你的主能救你於水火嗎？”
    青鸞麵色猶豫了：“……不能，主救不了我……”
    這個結論一出，她睜大了眼睛，心神震動。
    荼茶又問：“那主給你金子嗎？”
    話一落，皇帝和獬豸神色都很微妙。
    皇帝忍不住，看了小崽好幾眼。
    青鸞臉都白了，很艱難的說：“……也不能。”
    於是，小崽扯嘴角輕嘲：“那你的主是個窮鬼啊，救不了你還不給金子，你信奉他有什麽用？”
    青鸞嘴唇囁嚅：“可是，沒有主我的龍玉詛咒就解不了，我會活不過三十五……”
    荼茶打斷她：“你的主甚至連一枚雞蛋都不發給你。”
    她到青鸞麵前，拍著對方肩膀。
    “相信我，”小崽一臉過來人我超懂的表情，“如果不給你雞蛋，不給你吃的，你連五歲都活不過，哪裏還有三十五。”
    青鸞風中淩亂，滿臉的幻滅。
    荼茶的每一句話，都精準打擊在三位教主對她多年來的教導。
    她的認知城牆，在轟隆隆的搖搖欲墜中。
    荼茶又拍了拍她：“你長這麽漂亮，不如跟我混吧，至少每天我能給你發一枚雞蛋。”
    半句不離雞蛋，皇帝想起小崽多年前，那番二五仔的操作，臉都黑了。
    青鸞是衣食不缺的正常人，又不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流民，一枚雞蛋能收買才……
    “真的？”青鸞趕緊問。
    皇帝：“……”
    “比金子還真！”小崽一本正經，“你可以去打聽打聽，跟了我的人哪個不是吃香喝辣。”
    她還拍了拍胸脯：“我是大晉皇太女，日後的第一女帝，抱我大腿保管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到時候，你想要幾個美男都可以，想生崽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從來不管這些。”
    皇帝和獬豸：“……”
    不正經！太不正經了！
    更何況，他這個大晉皇帝還坐這呢！
    哪知，青鸞隻考慮了三息就重重點頭。
    “你說得有道理，”她還很認同，“我以前祈求主的時候，主沒動靜我還很疑惑。”
    小崽太有經驗了：“我告訴你啊，這種就叫詐騙，你要有反詐意識，落不到手裏的實在好處那都是騙子，最起碼你的主連金子都沒有。”
    青鸞銀灰色的眸子亮晶晶的，一邊聽一邊接連點頭。
    荼茶對她一下就熱絡了。
    皇帝已經無話可說了。
    獬豸戳了他一下。
    皇帝回頭，就對上獬豸同樣亮晶晶的眸子。
    他壓抑著小興奮：“陛下陛下，咱小寶是不是超厲害？瞅瞅三言兩語就策反對手。”
    這手段，簡直比他嚴刑逼供還厲害。
    獬豸：“陛下，您讓小寶來我慎刑司吧，我需要小寶，沒小寶我不行了。”
    皇帝冷冷：“滾。”
    還慎刑司，小寶連皇太女這位置都能撂了。
    意識裏，大傻不斷在催。
    皇帝提醒荼茶：“小寶問正事。”
    荼茶當即神色一斂。
    她嚴肅的看著青鸞：“現在，你跟了我，我有第一件任務交給你。”
    “這件事，隻有你能做到，旁人都不行。”
    青鸞呼吸都屏住了，對上荼茶黑浚的眸子，她隻覺肩頭沉甸甸的。
    這被賦予的、獨特的信任，她從未有過，隻覺不管任何事，她都想為荼茶辦成。
    她大聲道：“你說。”
    荼茶表情卻哀傷了瞬：“你應當知道，我母親的遺體落入永生教手裏，我至今沒找到。”
    說著說著，她眼睛就紅了：“抱歉，我實在情難自禁，我生下來母親就被剖腹，還遺體被盜出宮。”
    “我在冷宮沒有母親關愛，我就沒見過她一麵，至今都不知道她長什麽模樣。”
    她一把拉住青鸞的手：“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尋回母親的遺體，最好能見她一麵。”
    “你，”她黑眸帶水光，猶豫的看向青鸞，“能幫我把母親遺體弄出來嗎？”
    荼茶說這些話時，皇帝就一直麵無表情。
    青鸞心疼壞了：“你怎麽比我還慘啊，我至少三歲前還是娘親養著的。”
    荼茶努力擠出一點眼淚水：“是啊，我過的好慘的，一出生就娘早死爹不愛，唯一的姐妹還想活埋凍死我。”
    皇帝一身冷氣。
    荼茶打了個顫，嘴巴趕緊拐彎：“我就是命苦的天賦，吃苦的異稟。”
    “姐妹！”她突然提高音量，“你願意拯救我嗎？願意幫我圓夢嗎？”
    皇帝想斥她胡鬧。
    然，青鸞共情的紅了眼：“願意！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回去就把你娘偷出來！”
    荼茶笑了。
    很好，目的達成！
    她扭頭衝皇帝擠擠眼睛。
    皇帝：“……”
    好的，是朕胡鬧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