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椅上坐了一遭，小崽老實了。
    她難得乖了段時間，也不紮皇帝心窩了，見天父皇餓了嗎，父皇涼了嗎，嘴甜得很。
    皇帝舒服了。
    他似乎握住了小崽的命脈！
    荼茶不想當女帝，十二分得不想。
    皇帝看著端茶過來的小崽，鳳眸閃了閃。
    若是以後這小崽又不聽話了，倒是可以拎到龍椅上坐一回。
    荼茶渾然不知皇帝的險惡心思，她小意討好，就為了傳位的事趕緊過去。
    最好，過幾天皇帝忘記了才好。
    至於好心辦壞事的始帝，小崽一氣之下，親自拿筆畫了套武將的軟甲，然後拿剪刀剪下來燒過去。
    至於她畫的軟甲能不能穿，那就不關小崽的事了。
    皇帝探頭看了眼，以小崽的丹青造詣，那就是一團抹布！
    他搖了搖頭，懶得管她了。
    皇帝雖看似恢複了，但卻落下了動不動就頭疼的毛病。
    用院正的話來說：“神思損傷，靈魂缺失，自然會頭疼。”
    為此，福安跟院正學了套按摩的指法，每逢皇帝頭疼，他就用上特製的安神熏香，再給皇帝揉按一番。
    雖說不能徹底根治，但多少能緩解些許。
    朝堂上也上了正軌，今年的京察結果，歸一那邊也出來了。
    滿朝文武是有個別能力遜色，但大部分還是不錯的。
    皇帝根據京察結果，對少數官位進行了調整。
    後續的事，就是要在北方普及官學。
    皇帝不準備讓世家門閥插手，新建的官學全都走歸一的教育模式。
    一時間，北方區域刮起一股好學之風，隻要是適齡人員，不管男女皆提交個人資料，以期能進入官學。
    官學門檻不看門第，不看身份，隻要符合標準，象征性的繳納一定束脩，就能成為官學學生。
    即便是窮的連束脩都交不起，官學還有助學基金，隻要在考試測驗裏拿到前列的名次，不僅免除束脩，還會發助學金。
    這種政策甫一擴展，無數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全都盼著能被選進官學。
    官學繳納的束脩，用來支撐官學運轉和夫子薪資。
    而助學基金，則是從歸一的教育試點裏出的。
    普及官學的政策落實下去，戶部反而並沒有花太多銀子。
    現在要考慮的，反而是學生多，教學的夫子人數不夠了。
    這時候皇帝又頒發了一條政策。
    凡，科考落榜的學子，如能去到各地官學任教，朝廷給發俸薪，在下一輪科考時，按教學質量評判，可增加一到三分的附加分。
    附加分不會影響科考總成績，但會影響皇帝和主考官員的印象。
    要是教學特別厲害的學子，皇帝也不是不能破格錄取。
    這一條規定落地，頓時在學子裏引起軒然大波。
    特別是家境貧困的學子，現在能去官學當夫子掙銀子，往後還有附加分。
    一時間，各地官學迎來了一大波學識很不錯的夫子。
    畢竟，能走到會試和殿試的學子，即便是落榜生，學識也非一般人能比的，在官學當個夫子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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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皇帝摸著刻刀，在個金絲楠木牌位上刻字。
    他刻的是大傻的靈位，需的他親自動手，這靈位才會有效果。
    等到靈位落成，皇帝在將之供上，三天兩頭上炷香，這供養關係就達成了。
    在地下的大傻，也就不會再繼續虛弱下去。
    本質上，還是皇帝將自己的氣運、壽數等共享給大傻了。
    窸窸窣窣。
    皇帝在刻。
    窸窸窣窣。
    小崽也在刻。
    她手上也拿著把小刻刀，在個小一號的木牌位上，唰唰刻字。
    父女倆人的腳邊，到處都是木頭屑。
    皇帝刻完一個字，好奇的瞥一眼小崽手裏的。
    他問：“朕是給那傻子刻，你又是給誰刻？”
    荼茶看他一眼，繼續專心刻，沒回答皇帝。
    皇帝：“總不能是給朕刻的吧？”
    他還活得好好的，小崽現在就迫不及待了？
    荼茶已經要刻完了，她手上的靈位小很多，字也簡單很多。
    啪！
    她把牌位給皇帝看：“父皇都有大爹要供養，我就能有自個的好友供養麽？”
    皇帝看了看。
    隻見木頭牌位正中間刻著“至交好友統統之位”，左下角是幾個小字“壽與天齊，仙福永享”。
    落款是“大晉皇太女姬荼茶刻”。
    皇帝意外：“你這祝詞……”
    真敢寫啊！
    荼茶拿帕子邊擦靈位上的木屑邊說：“這有什麽，統統是龍脈的智腦嘛。”
    皇帝還記得龍脈裏發生的事，聽她這樣說也不意外。
    荼茶三言兩語將係統的來曆解釋了遍。
    末了她說：“我不曉得會不會真有用，不過它說有人時時念叨它，加上龍脈能量充盈的話，就不會那麽快被回收。”
    係統的存在頗為離奇，尋常人等根本就不知曉它的存在。
    算來算去，整個大晉也隻有荼茶記的它。
    小崽見皇帝給大爹刻靈位，她想著自個也可以給係統刻一個。
    改明就擺到清思殿去，挨著母親的位置放。
    日後，她給母親和始帝上香的時候，順手也給統統上一炷，這也算是供養了吧。
    皇帝：“嗯，論心不論跡，先做著吧，萬一有用早晚你們還會再見麵的。”
    荼茶也這麽想的。
    統統雖然廢廢了點，但她還是很喜歡它的。
    不過，她嘀嘀咕咕的說：“也不曉得怎麽給龍脈增加本源？”
    皇帝：“大晉好了，龍脈就會好，相輔相成，另外……”
    想要一個國家強盛，除了對內發展，對外還要適當擴張。
    不過，這話皇帝沒說。
    荼茶也沒追問，她給係統靈位上塗好防水防蟲的清漆。
    然後，放到陰涼處去風幹。
    不多時，皇帝刻的大傻牌位也弄好了。
    於是，承天殿外陰涼的簷下，兩尊一大一小的楠木牌位，整齊的立在那裏。
    而殿中，皇帝和荼茶，也是一大一小共同坐在龍案後。
    一個批複奏疏，一個在看書。
    有清風徐來，夏天已近尾聲。
    福安看看殿內，又看了看那兩樽牌位，臉上就帶出了笑容。
    這日子啊，是越過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