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宇的心跳開始有點加速，他點了根煙，煙霧繚繞中，屏幕上的數字顯得有些刺眼。
    “不可能一直不中吧？”他咬了咬牙，又跟了270塊。結果還是沒中。
    餘額：3240。
    冷汗開始從他的額角滲出。他狠狠吸了口煙，煙頭燙到了手指，他“嘶”了一聲，甩了甩手。
    “媽的，我就不信這個邪！”他眼睛有些發紅，死死盯著“大”、“小”兩個按鈕，仿佛要用意念控製開獎結果。
    他想起以前看過的那些“經驗”，說這種連黑之後，總會有一把大的跟著。
    “最後一把，肯定中！”他對自己說，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押了810塊。
    屏幕上的倒計時數字像重錘一樣敲擊著他的心髒。
    “開！”
    結果——還是沒中！
    餘額：2430。
    “操！”趙子宇低吼一聲，肺都快氣炸了。連輸五把，直接從三千六百多被打回了兩千四！剛才的得意和興奮蕩然無存，隻剩下懊惱和不甘。
    “這把肯定要反彈了，已經黑了這麽久了！”他死死盯著屏幕，仿佛那上麵有他失去的錢財。他看了一眼餘額，2430。下一手按規矩是2430。
    “全梭了！這把中了就連本帶利都回來！”他腦子一熱，把心一橫，將賬戶裏所有的2430塊，一把押了下去！
    他甚至閉上了眼睛，不敢看開獎結果，嘴裏念念有詞：“中！中！中！一定要中啊！”
    幾秒鍾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他猛地睜開眼。
    屏幕上，那個和他選擇相反的結果，無情地嘲笑著他。
    餘額：0。
    那0的餘額，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得他頭暈眼花。
    &nd！”趙子宇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手背瞬間紅了一片。他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腦子裏一片空白。
    為什麽？為什麽最後一把要全跟上去？如果不跟那一把，他至少還有兩千四，還能慢慢打回來！
    他開始瘋狂地抱怨自己，捶打著自己的腦袋。
    就在他捶胸頓足的時候，屏幕上自動開始了下一局的倒計時。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等開獎結果出來，正是他剛才連押的方向！
    如果他剛才有錢跟上這一把……
    “啊——！”趙子宇氣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他又開始悔恨自己，為什麽不再多充點錢？如果卡裏錢夠，剛才那一把就翻盤了！
    短短半個多小時，蘇心悅轉來的兩千塊，連同他贏到的一千多塊“利潤”，全都化為烏有。那種從雲端跌落穀底的感覺，讓他幾近崩潰。
    他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媽的，我就不信這個邪！老子今天非要把輸的全贏回來不可！”趙子宇咬牙切齒，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他像一頭輸紅了眼的賭徒，所有的理智都被怒火和不甘燒得一幹二淨。
    他立刻拿起手機，點開銀行APP，看著自己卡裏那為數不多的積蓄。猶豫了幾秒鍾，他一咬牙，輸入了“7500”的金額，充值！
    “嗡”的一聲，銀行短信提示扣款成功。網站賬戶餘額也迅速從可憐的0變成了7500。
    看著這個數字，趙子宇仿佛又活了過來。他深吸一口氣，感覺這次本金更足，底氣也更硬了。
    “這次老子慢慢來，肯定能把之前輸的都打回來，還能賺一筆大的！”他給自己鼓勁。
    他決定換個策略。依然是10塊起步，3倍往上跟，但他這次學“聰明”了，不再死追一個方向。
    他聽說過一種“看路子”的方法，等連續出現三把一樣的結果後，第四把就反著押，據說這樣勝率高。
    他耐著性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
    “小。”
    “小。”
    “小。”
    “機會來了！”趙子宇精神一振，在第四把果斷押了10塊“大”。
    倒計時結束——“大！”
    中了！
    賬戶餘額： 7520。
    “漂亮！”趙子宇猛地一拍大腿，雖然隻贏了十幾塊，但這個“開門紅”讓他信心倍增，覺得自己掌握了某種必勝的秘訣。
    他如法炮製，繼續用這種“看路子”的方法玩下去。
    有時候，他能精準地抓住轉換點，連中幾把，賬戶餘額也會往上漲一點，讓他嚐到一絲甜頭，覺得翻本在望。
    但更多的時候，是他看準了“路子”，結果剛一反向押注，路子就斷了，或者幹脆走出更長的單邊市，把他之前辛辛苦苦贏回來的一點利潤，連本帶利地吞噬掉。
    這次的本金確實比之前多了不少，所以他堅持的時間也更長了一些。賬戶裏的數字像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
    他時而興奮地手舞足蹈，時而緊張地滿頭大汗，時而又懊惱地捶胸頓足。
    他完全沉浸在這種數字的跳動和腎上腺素飆升的快感中，忘記了時間，忘記了饑餓，也忘記了最初“贏回兩千就收手”的念頭。
    然而，賭博這東西，就像一個無底洞，無論你扔多少錢進去，都填不滿它貪婪的胃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趙子宇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多，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猙獰。
    他手裏的煙一根接一根，房間裏煙霧彌漫。
    終於，在一次他自認為“看準了”，並且下了重注之後，屏幕上再次彈出了那個讓他絕望的結果。
    賬戶餘額，又一次，清零了。
    “啊啊啊啊——！”趙子宇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他抓起手機，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將它摔在了柔軟的床上。
    床墊柔軟，吸收了大部分力道，手機安然無恙。趙子宇卻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床邊，胸口劇烈起伏。
    “媽的，今天真是見鬼了，運氣這麽差，晦氣！”他低聲咒罵，聲音沙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從地上爬起來，撿起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那個刺眼的“餘額：0”。他手指顫抖地點開銀行APP，目光死死盯住那串數字——可用餘額：4238.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