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趙子宇定了定神，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就這麽定了。不過，我們這關係……畢竟是演戲，不能讓外人知道真相。
    對外，我看，就說是表兄妹吧，也方便解釋我們為什麽會走得近。”他迅速為兩人想好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身份。
    楊小環聞言，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點了點頭，欣然接受：“表兄妹？這個設定不錯。以後你就是我親愛的表哥，我就是你可人的表妹啦。”
    她拖長了尾音，帶著幾分嬌俏，聽得趙子宇耳朵有些發麻。
    “咳，那就這麽定了。”趙子宇拿起桌上的手機和車鑰匙，站起身，“我吃飽了，公司還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楊小環也不挽留，隻是笑眯眯地衝他擺了擺手：“表哥慢走，路上小心哦。”
    陽光確實不錯，曬在身上暖洋洋的，但趙子宇後背那點涼颼颼的感覺，混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卻揮之不去。
    回到空蕩蕩的家裏，趙子宇長長吐出一口氣，將車鑰匙隨手扔在玄關櫃上。那股子與楊小環周旋時的緊繃感總算卸下大半。
    他踢掉鞋子，光著腳走進客廳，把自己陷進柔軟的沙發裏。
    他拿出手機，熟練地點開一款常玩的MOBA遊戲，屏幕亮起，激昂的背景音樂瞬間將他拉入另一個世界。
    廝殺，配合，推塔，勝利的快感暫時驅散了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幾局遊戲下來，有輸有贏，時間在指尖的滑動和屏幕的閃爍中飛快流逝。
    趙子宇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方的時間——十一點五十了。
    是時候給蘇心悅打電話了。
    他放下手機，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車來車往。
    心裏盤算著說辭，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像隻剛偷到雞的黃鼠狼。
    電話撥通，響了幾聲後，那邊傳來了蘇心悅溫和的聲音：“喂，子宇？”
    “心悅，”趙子宇刻意讓自己的聲音帶上幾分疲憊和如釋重負，“我已經……打完那一針了。”
    他說這話時，眼神飄向窗外，努力營造一種剛剛經曆過某種磨難後的虛脫感。
    “打完了？”蘇心悅的聲音裏帶著關切，“那就好，那就好。你最近也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趙子宇聽著她真切的關心，心裏那點小小的愧疚感一閃而過，但迅速被更大的圖謀壓了下去。
    他暗自嗤笑一聲，嘴上卻把戲做足：“嗯，我知道。唉，心悅，我總感覺……欠你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還你才好。”他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仿佛真的為此事愁腸百結。
    電話那頭的蘇心悅沉默了幾秒，語氣依舊溫柔：“你又說這些。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錢的事情不急，我現在也不等著用。”
    “話是這麽說，可是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趙子宇歎了口氣，表演得情真意切，“整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越待越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蘇心悅輕聲道：“別這麽想，你隻是需要時間調整。”
    “心悅，”趙子宇話鋒一轉，語氣帶上了幾分懇切，“我現在這樣也不是辦法。你看……你公司那邊，最近還招人嗎？
    我想……去給你打工吧。就算不給工資也行，隻要能讓我為你做點什麽，我心裏也能好受一點。”
    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肝腸寸斷，仿佛他若不能為蘇心悅做點什麽，下一秒就要羞愧得無地自容。
    蘇心悅那邊似乎有些猶豫：“你現在身體要緊，還是以休息為主。上班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不，心悅，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趙子宇語氣堅定，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執拗，
    “閑著隻會讓我胡思亂想，對身體更不好。讓我做點事，哪怕是打雜，我心裏踏實。求你了，心悅。”
    他把姿態放得很低，語氣裏的懇求幾乎要溢出電話。
    蘇心悅似乎被他的“誠意”打動了，沉吟片刻：“那……好吧。我問問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崗位。”
    趙子宇心中一喜，但聲音依舊保持著那份小心翼翼的感激：“嗯，嗯！好的，謝謝你，心悅！我等你消息。”
    他甚至能想象到自己此刻臉上那“感激涕零”的表情有多逼真。
    掛斷電話，趙子宇臉上的愁雲慘霧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抑製不住的笑意。
    他哼著小曲，在客廳裏踱了兩個來回，心情舒暢得像剛喝了一瓶冰鎮可樂。
    蘇心悅，還是那麽心軟。
    另一邊，蘇心悅掛了電話，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趙子宇的聲音聽起來確實很不好，那種愧疚和急於證明自己的心情，她能感受到。
    她拿起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撥通了人事部。
    “喂，張琴嗎？”
    “蘇總，您好。”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幹練的女聲。
    “張琴，我們公司現在還有什麽比較清閑的崗位嗎？”蘇心悅開門見山。
    人事部經理張琴愣了一下，隨即專業地回答：“蘇總，目前公司各個崗位都已經滿員了，暫時沒有空缺。如果需要招聘，可能要走流程，發布招聘信息。”
    “哦，這樣啊。”蘇心悅應了一聲，“好的，我知道了。”
    她掛斷了電話，手指輕輕敲著桌麵。趙子宇的狀態讓她有些擔心，讓他有點事情做，或許真的能讓他心情好轉一些。至於崗位……
    蘇心悅思忖片刻，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既然沒有合適的，那就創造一個。反正讓他先有個班上著，別胡思亂想就行。
    她重新拿起手機，再次撥通了趙子宇的號碼。
    趙子宇幾乎是秒接，聲音裏充滿了期待：“心悅？”
    “子宇，”蘇心悅的語氣帶著一絲輕鬆，“我問過了，目前公司確實沒有太多空缺。
    不過……我想了一下，我身邊正好缺一個助理，處理一些日常事務。你要是願意，就先來做我的助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