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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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我強裝鎮定,“你先過去,我換身衣裳就到。”
    待他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我立刻掐訣。
    “九霄清風,送客!”
    指尖靈光暴漲,屋內驟然卷起一陣罡風!
    夜冥淵的魔氣鎖鏈“錚斷裂,李容許的劍氣也被風刃絞碎。
    兩人身形一晃,竟是被我強行傳送至百裏外的無相仙宗山門!
    “呼……”
    我癱坐在蒲團上,火希叼著茶盞蹭過來。
    好歹是活了幾千年的仙尊,打不過,還送不走嗎?!?
    差點玩脫了!
    不過,這倆人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他倆有交集?
    原書沒寫啊!
    昨夜兩人打鬥時,夜色如墨,劍氣與魔焰將天幕撕成兩半。
    李容許執劍而立,白衣染血,眸中寒意徹骨。
    “夜冥淵,你打著魔修的幌子行俠仗義,如今裝不下去了?”
    “本座行得端坐得正!”
    夜冥淵魔氣翻湧,玄衣獵獵,猩紅的瞳孔裏戾氣滔天。
    “倒是你們名門正派……”
    他冷笑,“強奪人妻的勾當,玩得挺熟?”
    “人妻?”
    李容許劍鋒嗡鳴,“歡歡三百前便是我的小師叔,輪得到你一個魔頭置喙?”
    “小師叔?”
    夜冥淵忽然嗤笑,魔龍虛影在身後咆哮,“李容許,你莫不是忘了……”
    “仙魔大戰時,是誰親手殺了那人?”
    夜冥淵步步逼近,字字誅心。
    “是魔修殺的,還是你們正道陷害的……”
    李容許麵色從容,“你猜她會信誰?”
    ……
    議事堂
    議事堂內,眾長老正襟危坐,唯獨蘇淼頂著一頭炸開的卷發,活像被雷劫劈過的蒲公英,連發簪都歪歪斜斜地掛著。
    我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你被雷劈了?它不是隻追著我劈的嗎?”
    蘇淼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
    “說來話長!”
    我立刻從袖中摸出一把瓜子,興致勃勃地湊過去。
    “詳細說說……”
    有八卦有八卦,不聽白不聽!
    “小師姐!”
    執事長老的拂塵敲在我案前,“您好歹是仙尊,有點正形行不行?”
    他痛心疾首,“定是跟著蘇淼這丫頭混久了,都被帶壞了!”
    蘇淼拍案而起!
    “我人還在這兒呢!說壞話也不背著點?”
    執事長老淡定捋須!
    “哦。”
    李容許踏入議事堂的刹那,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指尖捏著的瓜子碎成兩半。
    他玉冠束發,神色如常,可那雙清冷的眸子掃過來時,我後背還是沁出一層薄汗!
    有點心虛怎麽辦?
    昨晚的賬,還沒算呢!
    “今日召諸位前來……”
    李容許廣袖一拂,案上浮現玄冥山的血書玉簡,“是因冥主控訴小師叔毀其白月國祭壇。”
    蘇淼頂著爆炸頭猛地扭頭瞪我。
    “你又闖禍了?”
    “哪有!”
    我拍案而起,“是他們用童男童女血煉魂!”
    當時我剛出山門,就覺得白月國黑霧繚繞!
    結果祭壇上,竟是數百幼童魂魄哀嚎掙紮。
    執事長老聽得倒吸涼氣,我卻瞥見李容許唇角微揚。
    “既如此,”他指尖輕扣案幾,“玄冥山的人……”
    “已埋了。”
    夜冥淵的魔影突然顯現在殿柱旁,懶洋洋把玩著一串染血的骷髏念珠,“本座路過,順手。”
    不是,我們議事他來幹嘛?
    夜冥淵的身影剛在殿內顯現,諸位長老的臉色瞬間精彩紛呈。
    “魔尊來我無相仙宗議事堂,是何道理?!”
    刑罰長老拍案而起,白須怒揚。
    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夜冥淵的袖口往外拖。
    “諸位先議著,我跟他……單獨談談!”
    夜冥淵垂眸瞥了眼我拽他袖子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竟配合地被我拉出殿外。
    殿內,執事長老鬼鬼祟祟地挪到李容許身側,壓低聲音。
    “掌門啊……仙尊與魔尊走得是否太近了?”
    李容許指節捏得泛白,麵上卻溫潤如常。
    “師叔說得是。”
    他微微一笑,眼底暗芒浮動,“弟子自會好好規勸小師叔。”
    至於是用嘴勸,還是用劍勸,就不好說了。
    夜冥淵的手臂如鐵箍般扣在我腰間,魔氣翻湧間,周遭景象已從議事堂外瞬移至靈鷲山的寢殿。
    他指尖挑起我的下頜,猩紅的眸子緊鎖我的雙眼,嗓音低啞危險。
    “歡歡,是不是被他碰過了?”
    我心頭一跳,腦海中閃過李容許熾熱的掌心,纏綿的吻,還有那些令人麵紅耳赤的……痕跡?!
    絕不能說!
    這個醋壇子真的知道了,怕是會把無相仙宗拆了!
    “沒有!”
    我矢口否認,眼神卻下意識飄向別處。
    夜冥淵眸色驟暗,指腹摩挲過我的頸側,那裏還殘留著未消的淡金靈紋。
    “真的?”
    他語氣輕柔,卻讓人脊背發寒。
    “真的!”
    我硬著頭皮嘴硬,指尖悄悄捏訣,隨時準備開溜。
    他忽然低笑,掌心貼上我的後腰,魔氣如潮水般侵入靈脈,強勢地探查每一寸肌膚。
    “我看看。”
    “不要!”
    我慌忙掙紮,卻被他反手按在軟榻上,素色衣袍如夜幕籠罩而下。
    他冰涼的唇貼上我的耳垂,魔息灼人。
    “歡歡,撒謊的代價……你付不起。”
    “夜冥淵!”
    我眼眶微紅,指尖抵在他胸膛上,“你弄疼我了!”
    他扣在我腰間的手稍稍鬆了力道,卻仍不肯放開,猩紅的眸子緊鎖著我,竟透出一絲罕見的委屈。
    “為什麽不去看我?”
    低沉的嗓音裏帶著幾分暗啞,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控訴,連周身翻湧的魔氣都收斂了幾分。
    不是!
    這男人竟然在撒嬌?!
    我一時語塞,心虛地眨了眨眼。
    “我忙嘛……”
    好嘛,這個借口是有點渣了?
    但是,我真的忙嘛!
    剛從妖界跑出來,然後……
    “忙?”
    他冷笑,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忙著陪李容許喝茶?還是忙著讓那隻狐狸鑽你懷裏?”
    我噎住,正想辯解,他卻忽然俯身,額頭抵在我肩上,魔息灼熱地拂過頸側。
    “歡歡,本座等了你七日。”
    那語氣,竟像是被拋棄的大型凶獸,明明獠牙利爪都能撕碎獵物,卻偏偏收起鋒芒,隻肯用鼻尖輕蹭。
    要命,這誰頂得住啊!
    小白:沒眼看!這師尊是假的吧!
    蒜鳥拽走小白:你還看,當心待會兒把你烤了吃了!
    夜冥淵猩紅的眸子微微暗沉,指尖輕輕摩挲著我的腰側,嗓音低啞中透著一絲罕見的委屈。
    “歡歡,如果那日我沒有要了你……你是不是就不會喜歡我了?”
    我怔了怔,抬眼對上他的視線。
    他素來淩厲的眉眼此刻竟透出幾分不安,魔氣也不似往常那般霸道,反而像是怕驚擾我一般,小心翼翼地纏繞在我腕間,卻又不敢收緊。
    這哪裏還是那個威震六界的魔尊?
    分明是隻怕被拋棄的凶獸,明明能輕易撕碎獵物,卻偏偏收起獠牙,隻敢用鼻尖輕蹭。
    我心頭一軟,指尖無意識地撫上他的臉,輕聲。
    “沒有,喜歡的。”
    他眸光一顫,魔氣驟然翻湧,卻又在觸及我手腕時克製地柔化下來。
    “那為何……”
    他喉結滾動,聲音低得幾乎聽不清,“你身邊總有那麽多人?”
    不是,這怪我嗎?
    我也想知道啊!
    總不能說,是因為你們個個都太誘人,我選擇困難吧?
    我眨眨眼,故作無辜。
    “美男子太多,照顧不過來嘛!”
    夜冥淵眸色一深,忽然扣住我的後腰,將我狠狠按進懷裏,魔息灼熱地拂過耳畔。
    “那今夜,本座讓你好好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