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1章 尋找薩滿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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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無恥!”於鳳梅捂著兩個紅腫的臉蛋,蠻衝了過來。
    溫知恩不慌不忙從袖子裏拿出一支筆,拆開,懶懶地舉到她眼前,於鳳梅立馬一個急刹車。
    蕭紀白看到這場麵,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居然是那把裁信刀,溫知恩可真有你的。
    “好了,完事,走人!”
    溫知恩戴上墨鏡,然後昂首闊步地走出來這間屋子。
    回酒店的路上,於鐵男心裏總算是暢快了,想通了,也就不糾結了。
    窗外陽光正好,她搖開車窗,用手去感知風的自由,口中用滿語唱起了《熬嫩河畔》。
    “在長長的熬嫩河畔,讓駿馬奔騰多美好......”
    蕭紀白說,“這於小姐還真是性情中人啊,想開了就能放下。”
    “是啊,她一直是這個性子,直來直去,真實率真。我倒是很羨慕她。”
    溫知恩不經意的一句話,蕭紀白卻放在了心裏,“總有一天你也會的,等把這些事料理了,我保證,你也會的。”
    溫知恩轉頭看像他。隻是一瞬,他坐在陽光下,望著她,專注又溫柔,宛若泛起漣漪的湖水,慢慢地擴散到她的心裏,不著痕跡。她心虛地轉過頭來,故作漫不經心。
    於鐵男也在後麵道,“我也向你保證,你會的。咱姐妹花一起上,把夏家這群家夥全部趕走,把你爸爸的公司和產業拿回來。”
    “既然你這麽喜歡草原,明天陪我去一趟吧。”
    ”去草原幹什麽?”
    溫知恩打開手機的一張照片,發給於鐵男,“這是我在賈福來的女朋友家拍到的,夏家和魏家在做祭祀。夏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心髒不好,好像很信薩滿文化。隻要家中有任何變數,她都會找薩滿巫問問。我想,說不好,這個薩滿巫會知道我爸爸的一些事情。”
    “公司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我就不陪你們兩個了。”蕭紀白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你不要怪我囉嗦。有什麽事情,要及時聯係我。我在那邊也有朋友的。”
    “好”
    溫知恩和於鐵男驅車一路向北。出了城區,直奔草原。眼瞧著要立冬了,牧民卷起一望無際的綠意,紮成一堆堆的豐茂草垛。太陽又為草原換了新裝,金黃的草地,火紅的胡楊林,馳騁的駿馬,連成片的羊群,零星的蒙古包。
    這裏是於鐵男夢寐以求的旅行。小時候,在溫知恩斷斷續續的馬提琴旋律裏,她就對這個神秘之地充滿了好奇。
    在馬頭琴的傳說裏,小牧童蘇和的小馬被王爺搶走了。夢裏白馬告訴他,用它的皮骨做成二弦琴,他們就永遠不會分開。於鐵男對此深信不疑,於是就用木頭雕刻了一匹小馬送給了溫知恩。
    開闊彎曲的公路一望無垠,寬闊於鐵男哼著歌兒,欣賞著草原的風景。直到,夜幕低垂,星海銀河。他們終於在賽裏木湖旁的一個蒙古包附近下了車。
    蒙古包前,一堆一個高的篝火熊熊燃起。一位老者坐在陰影裏,頭戴神鳥帽,流蘇遮麵,身著彩衣,手持木杖,坐在枯木蹲上,緊緊盯著跳動的火苗。
    於鐵男跳下車,熱情地打招呼,“大爺,烤火呢?”
    老人笑了笑,扯著沙啞蒼老的嗓子說,“篝火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迷途的獸照點亮。”
    於鐵男打趣,“老爺子,您瞧得見獸,難不成瞧不見人麽?”
    “人和獸我分清楚尚且困難,何況瞧清楚。”
    “老爺子您這話很有哲理。這世上有種人叫做人,卻不幹人事兒,還不如一條看家狗通人性。”於鐵男頗為觸動,仰天長歎,突然想到了周星馳的《功夫》裏的一句話,“正所謂一曲肝腸斷,所謂天涯何處覓知音。老爺子,我悟了。”
    薩滿巫師烤火的手慢慢縮了回去,“我不是給你講道理。”
    “我知道的老爺子”於鐵男走到他的跟前,鄭重其事地蹲下身子,眼裏滿是崇敬和欣喜,“我們是知音。”
    “因為我是個瞎子。”他吃力地坐把身子往火光前坐了坐,眨了眨兩隻灰蒙蒙的眼睛。
    “瞎......瞎子啊......”
    於鐵男瞬間紅溫裂開了。
    “對不起.......”
    溫知恩將手插進皮夾克裏,笑道,“聽人說,老爺子您雙目失明,卻能通靈。我們姐妹兩個慕名前來,想看看自己的命運。”
    薩滿巫師從自己身上的小布袋裏,拿出了一把金剪刀,“剪下你一縷頭發,然後給我。”
    “好”於鐵男將金剪刀接了過來,“我先來。”
    薩滿巫師從身上的布袋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紅色錦囊,將頭發放了進去。
    他借著拐杖撐起身子,另一隻手拿起腳下的神鼓。鼓點有節奏地響起,薩滿巫一遍吟唱著古老的調子,一邊起舞。
    於鐵男本就是個閑不住的人,坐在那兒一會兒扣手,一會兒揪頭發,從小就這毛病。小時候數學考試跑出去玩。被校長逮住罰站,就把兜裏姨媽巾貼校長門兒上。班主任是個四十出頭點男老師,頭發總共就不幾根兒,趁著午休他給“滅絕”做造型,成功把禿頂改成了武士頭。
    薩滿舞圍著篝火跳了一圈兒,最後麵對著溫知恩,將錦囊扔了進去。頓時,篝火裏竄出了一尺多長的火舌,直勾勾地衝著溫知恩過來。
    “我去”
    於鐵男下意識架著溫知恩胳膊,但還好有驚無險。
    薩滿巫幹枯的手穿過篝火,竟然沒有一絲燒傷的痕跡。他指著於鐵男,嘴裏發出一種渾厚混雜的聲音,“很有趣,一個身體兩個靈魂。”
    於鐵男笑盈盈地站了起來,眼底浮現了一絲敵意,“哦?是什麽樣的兩個靈魂?”
    薩滿巫扔下神鼓,仰天長笑,“並蒂雙生,一強一弱,一正一邪,亦正亦邪。一個正在慢慢地吞噬著另一個。”
    溫知恩突然想到了於鐵男的病曆檔案,她是精神分裂者。這個薩滿巫師居然真的能看出來?
    於鐵男從不信鬼神,甚至恨透了這群裝神弄鬼的人。她母親就信神婆,神婆說於鐵男的舅舅也就是她母親的親弟弟日後定會大富大貴。她媽竟然將房產抵押,變賣家產,全都支持她弟弟創業。結果落得個家破人亡,連住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