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色烽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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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班長整個人離地飛起,厚重的防寒作戰服如同劣質紙板般向內凹陷、碎裂!血液混合著破碎的內髒物從他口鼻中猛噴出來,劃出一道猩紅的弧線!
    他重重摔在後方堅硬的合金承力柱上,發出一聲骨頭徹底散架碎裂的鈍響,殘破的軀體無力滑落,在那冰冷慘烈的合金柱體上,抹開一道黏稠刺目的紅痕。
    他並沒有立即死去,二十年軍旅生涯鍛造出的意誌如同破碎軀殼裏最後燃燒的炭火。他疼痛的模糊了意識,但軍人的警惕、對信號的執念,如同烙印在骨子裏的最後一道指令。
    垂死的痙攣中,那根沾著自己溫熱血漿、原本癱軟的手指,卻猛地抽搐、繃緊,死死扣住了跌落在地卻依然被槍帶纏在手腕上的那把95式突擊步槍的扳機!
    “砰砰砰砰砰……”
    這一聲聲槍響,瞬間蓋過了風雪的千軍萬馬,是撕裂整個基地死寂夜幕的驚雷!槍口灼熱的閃光,在漫天混沌的冰白世界裏如同點燃的烽燧!
    玉龍雪山被悍然驚醒!
    “暴露!全頻段壓製!” 托爾冷酷如冰岩的指令瞬間穿透所有改造人的內部戰術網絡。偽裝與潛行的麵紗被徹底撕下,隻剩赤裸裸的速度與屠戮!
    代號“壁壘”的改造人憑借龐大的身影在“托爾”下令的瞬間便從側翼通道猛然踏出。厚重灰暗的裝甲下低沉的嗡鳴陡然提升,一道肉眼可見、扭曲著空氣微粒的淡藍色能量屏障驟然在他正麵撐開,瞬間擴展至數米寬!
    一個附近火力點裏剛剛被槍聲驚起、悍然探出半截身體舉槍瞄準的戰士,95式步槍噴射出的灼熱子彈呼嘯而至!
    叮叮當當!
    子彈風暴凶猛地撞擊在壁壘展開的能量屏障上,爆起無數刺眼奪目的深藍漣漪和電芒!沒有一枚彈頭能越過這層光幕,撞擊的衝擊力甚至無法讓壁壘沉重的腳步停滯半分。
    戰士眼中瞬間溢滿驚駭和難以置信。
    嗤!砰!
    幾乎就在子彈撞擊能量幕牆的同時,一道殘影如同貼地疾行的風暴——代號“獵犬”!瞬間掠過壁壘的屏障邊緣,借著彈雨光芒的瞬間遮蔽,像一道貼地而行的黑色霹靂,直撲向那名戰士所在的小型掩體!
    他那精瘦、覆蓋著黑色吸光啞光裝甲的身體爆發出駭人的速度,腿部反關節肌腱發出不堪重負的機械嗡鳴!手中的短刃化作一道看不清軌跡的弧光,輕易切開了防護脆弱的咽喉側麵。
    戰士的驚呼連同最後的呼吸一起被徹底切斷,身體軟倒時,槍支落地發出的聲音淹沒在持續不斷的槍彈轟鳴中。
    壁壘的屏障如同不可撼動的移動堤壩繼續向前推進,硬頂著後方被吸引的零星火力,將通路徹底碾開!
    屏障消失的刹那,“灰熊”那沉重的踏地聲已經響徹通道。他像一輛失控的攻城坦克,蠻橫地撞開另一個岔口衝出的兩名試圖建立交叉火線的戰士!
    其中一人被他側身帶出的臂甲巨大力量掃中,如同被疾馳火車蹭到的破麻袋,橫飛撞牆,癱軟如泥!另一個戰士反應極快,手中的***手槍在極近的距離指向灰熊的後背,用力扣下扳機!
    但灰熊背後的裝甲最為厚重,其下還有專門緩衝近距離爆炸衝擊的凝膠層!子彈打在上麵隻濺射出幾點火星和一個微不足道的淺坑。
    灰熊甚至沒有回頭,支撐身體的左腿為軸,覆蓋著攻城拳砧般裝甲的右拳借著巨大的扭矩力量,如同重型吊臂橫掃!拳鋒直接轟在舉槍戰士的胸腔中段!
    恐怖的力量使得戰士如同被高速行駛的轎車側麵撞擊!整個人以腰部為折點,詭異地向上、向後彎曲對折!斷裂的骨骼刺穿皮膚的聲音清晰可聞!他像件被丟棄的破爛般砸進旁邊的控製室門內,砸壞一片閃爍的儀表!
    風雪撲打著D區最後一個堅固堡壘。
    裏麵年輕的戰士麵孔因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扭曲蒼白,但對講機裏斷斷續續傳出的戰友的嘶吼、犧牲前的爆炸、還有那已經沉寂下去卻帶來最壞消息的鳴槍聲……讓他血都燒了起來!
    “死也要拉一個墊背!”他眼中血絲密布,嘶吼著撲向操控台,全力壓下那重達數百公斤的合金旋轉護盾!同時腳狠狠踢向紅色最高警報按鈕的位置。
    “嗚~”淒厲尖銳的電子警報能瞬間傳遍基地,護盾在液壓係統驅動下沉重轉動,遮蔽窗口!
    戰士的手即將觸到那顆救命按鈕時,一條覆蓋著暗金色裝甲、流暢而充滿非人力量的修長手臂,毫無征兆地從堡壘那僅剩的細小散熱窗格縫隙中蠻橫刺入!如同巨蟒絞殺前的突襲!
    “獵犬”的裝甲能極限扭曲,巨大的金屬手指捏碎戰士的手腕如同折斷一根枯枝。骨骼碎裂的劇痛讓戰士眼前一黑。
    接著,那隻力量無窮的金屬手鉗住戰士的脖子,將他整個身體向上提離地麵!戰士雙腳懸空,喉嚨裏發出窒息的咯咯聲,驚恐絕望的眼睛瞪得幾乎裂開,映出手臂裝甲上冰冷的金屬紋路。
    下一秒,手臂猛地將他整個人摜向堅固的合金堡壘內壁!頭骨撞裂的悶響被合金牢牢包裹,堡壘內瞬間死寂,警報的嘯音在響了一瞬後便戛然而止,隻剩下電流短路的細微滋啦聲。
    獵犬將手臂抽出,隻留下被暴力撕裂的散熱窗殘骸、一具頸部歪斜、以怪誕姿態躺在警報控製台前的小小屍體。
    戰士圓睜的雙眼空洞地望著上方旋轉的探照燈從射擊孔透進的光芒,一隻染血的手,最終無力地、絕望地搭在了冰冷的按鍵輪廓上,沒能按下去。
    托爾的身影如同風雪和黑暗的一部分,悄無聲息地踱步到最前線的殘骸中,屹立在堡壘前被撞塌的掩體旁。他的電子義眼掃過地麵一片黏稠暗紅中半掩的破碎反光——那是第一個被鬼影割喉的年輕戰士掉落在地上的銘牌,編號和血汙凝結在了一起。
    “D7!D7哨點!遭遇敵襲!重複!遭遇敵襲!對方……呃啊——!”通訊頻道裏,外圍暗哨士兵急促的嘶吼被一聲令人牙酸的、仿佛骨骼被硬生生捏碎的悶響和電流的滋啦聲瞬間掐斷!
    指揮中心的大屏幕上,代表D7哨點的監控畫麵猛地一黑!緊接著,其他數個外圍監控點的畫麵也如同多米諾骨牌般接連熄滅!速度快得令人心膽俱裂!
    “所有單位!一級戰鬥警報!敵襲!方位D區外圍!”吳元的怒吼在公共頻道炸開,瞬間點燃了死寂的基地!他猛地撲到控製台前,調出僅存的幾個還能工作的深層傳感器畫麵。
    畫麵在暴風雪的幹擾下劇烈晃動、模糊。
    紅外模式下,幾個模糊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風雪中穿梭!他們身上的作戰服似乎塗抹著某種特殊材料,在紅外探測下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熱信號極其微弱!
    更詭異的是,他們周圍似乎籠罩著一層無形的波動,所過之處,基地外圍布置的震動感應器、聲音捕捉器紛紛失效!連那些凶猛忠誠的警戒犬,在靠近他們一定範圍後,竟無聲無息地癱倒在地!
    “光學迷彩!反紅外塗層!還有……聲波驅離武器!”鷹眼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手指在鍵盤上瘋狂敲擊,試圖恢複監控,“他們癱瘓了外圍預警!目標明確!是衝著核心區來的!”
    “鐵錘!冷鋒!跟A組守住B3通道入口!青鳥!鷹眼!跟我機動策應!B組保護何老轉移至安全屋!快!”吳元的聲音如同出鞘的軍刀,斬釘截鐵!他抓起突擊步槍,撞開指揮室的門衝了出去!
    基地外圍的通道內,槍聲如同爆豆般驟然響起,隨即又被風雪的怒號吞沒!但很快,這槍聲就變得稀疏、零落,夾雜著士兵們臨死前短促而絕望的怒吼!
    “敵人進來了!啊——!”
    “開火!開火!呃……”
    “攔住他們!啊——!”
    血腥味,混合著硝煙和融雪的冰冷氣息,開始從通風管道隱隱滲透進來。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猛地從基地入口方向傳來。整條通道都在劇烈搖晃,頂部的合金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灰塵簌簌落下!
    轟隆!
    又是一聲遠比之前任何爆炸都更加沉悶、更加令人心膽俱裂的巨響,如同大地深處傳來的哀鳴,穿透層層阻隔,狠狠砸在夜鶯的感知上!伴隨著的是金屬結構被硬生生撕裂、扭曲、崩解的刺耳尖嘯!以及……閘門轟然洞開的、令人絕望的巨響!
    閘門……破了!
    刺耳到足以撕裂耳膜的警報聲猛然在基地內炸響!紅色的旋轉警示燈瞬間將幽暗的走廊染成一片不祥的血色!
    嗚——嗚——嗚——
    “小鶯!”夜鶯在意識深處發出無聲的咆哮,那聲音不再平靜,而是帶著一種焚盡星辰的、毀滅一切的決絕!“敵人來了,啟動異星戰鬥協議!”
    “指令……確認!”小鶯的回應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被強行壓榨出的能量轟鳴!“核心能量儲備……緊急調用深層應急儲備!當前……3.2%!基礎戰鬥輔助模塊……強製啟動!”
    嗡!
    一股微弱卻無比精純的暖流,如同強行點燃的星火,瞬間從核心注入夜鶯幹涸的四肢百骸!這遠不足以恢複她的巔峰,卻足以點燃那沉寂已久的殺戮引擎!
    束縛在發根處的銀白如同掙脫枷鎖的星海,瀑布般傾瀉而下,在幽暗的休息室內流淌出冰冷月華般的光澤!瞳孔深處那抹被壓抑的、如同宇宙深淵般的深邃紫意,如同點燃的恒星核心,轟然點亮!
    冰冷、威嚴、非人!潘多拉最強利刃的氣息,如同出鞘的絕世凶兵,鋒芒畢露!
    她動了!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幽靈,瞬間出現在休息室那麵厚重的合金牆壁前!白皙的手掌掌心,一圈肉眼可見的、極其微弱的淡紫色能量漣漪瞬間擴散!
    遠處E7通道方向傳來爆炸聲、怒吼聲、金屬的哀鳴聲,還有被拉長成扭曲怪異的背景噪音,看來敵人進攻的區域不止一處。
    夜鶯的身影化作一道貼地疾掠的銀色流光,速度快得隻在視網膜上留下殘影!她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達,掃描著前方一切障礙和潛在威脅。
    就在她即將衝過一個通往設備間的T型岔路口時。
    唰!唰!
    兩道幾乎與環境融為一體的、扭曲的光影,如同從牆壁上剝落下來的變色龍,悄無聲息地從岔路口兩側的陰影中閃出!
    他們身上覆蓋著先進的光學迷彩,熱信號被完美屏蔽,動作輕盈得如同狸貓,手中端著帶有***的緊湊型***,槍口正對準通道深處,顯然正準備設置某種爆破裝置。
    夜鶯的身影在他們眼中,是一道從側後方高速接近的模糊影子,快得超出常理,但並未第一時間引起最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