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神,就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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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
    多經典的一句話啊,不過和薑蕪這輩子是無緣了。
    神,就在那裏。
    隻要神在那裏,信徒便會源源不斷而來。
    沒人能逃脫這個誘惑。
    百姓不敢靠近神女娘娘的居所,便在離著很遠的地方跪拜,謝明朔找人趕過,勸過,顯然都沒用,便幹脆圈了一塊地。
    他知道,他當初自己便說過,凡人,需要信仰。
    “隻要不打擾到國師,國師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謝明朔將意圖解決此事,寫的洋洋灑灑的折子隨手扔在一旁,留中不發。
    “現在,百姓正是激動難抑的時候,若是我等一昧去阻攔,反倒是成了惡人。”
    謝明朔對這些不甚在意,他現在全身心都用在土改上,這些事情,比起糧種來,實屬不值一提。
    有了糧種,哪怕是神女賜下,但他這個終於求得糧種的皇帝,便是史書之中大書特書的千古明君,對這天下萬民來說,能讓他們吃飽的皇帝,社稷如何能不穩固呢?
    謝昭看了看他父皇,“那父皇,我們是不是該準備回京了?今歲的恩科該開始了。”
    “太子不該上朕這來問,國師不開口,咱們敢隨意離去?”
    天知道,這位隨性而為的神女會不會一甩袖,又不知往何處去了。
    到時候,地上他能翻一遍,天上地下,難道也能去嗎?
    “且等著吧,說不好什麽時候咱就該啟程了,那位或許明日就玩夠了。”
    謝明朔看著神女的時候,總覺得像是在看自己不懂事的小女,但很可惜,他那個不滿五歲的小女可比大宣國師聽話多了。
    而薑蕪覺得,她留給周知瑾的時間不多了,神女該對固寧府失去興趣了。
    “統子,她到底來不來啊?難道是我猜錯了?”
    薑蕪在係統麵前,難得流露出些許憂愁來,畢竟她不是真的算無遺策。
    “那宿主,我們要再做點什麽嗎?”係統看著她,“要主動去見她嗎?”
    “當然不行,她今日不來見我,總有一日會來見 我的,但我這個神女,一旦低聲下氣一次,形象就會崩塌,咱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林子嗎?”
    薑蕪一擺手,“算了,告訴皇帝,咱後日就回吧。”
    她這一次漲的積分不少,不著急去薅一頭新的羊,畢竟賺錢這種事,尤其,她賺的還是自己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她可太有耐心了。
    而且,如果周知瑾真的如係統所說,她不應該這樣輕易放過咫尺之間的神女才對啊。
    陛下的北巡隊伍將在後日離開固寧府,然後直接回京。
    回到京城之後,她或許就見不到這位大宣國師了,大宣的皇帝便是最大的阻礙,天子腳下,那可是皇帝的地盤,她很清楚。
    周知瑾站在那裏,戴著鬥笠,目之所及,四周都是在跪拜神女的百姓,周知瑾竟一時之間有些恍惚,這樣的場景,她很熟悉。
    神明啊……
    周知瑾轉身離去,徒留一聲微不可聞的輕歎。
    固寧府的知府這幾日都在伴駕,絲毫不敢懈怠,如今陛下馬上就要走了,才終於來得及喘口氣,回家歇一歇。
    誰知,人剛回家,管家便一臉焦急的來報,說是那位來了,固寧府知府立刻提起心來。
    “你怎的這個時候來了?你知不知道,固寧府現在有多少人認得你?萬一被瞧見了,我們的項上人頭都得落地。”
    那個人坐在桌案邊喝茶,聞言輕笑了一聲,“是啊,畢竟,新朝官員怎好和前朝餘孽有染呢?”
    周知瑾看著眼前驚慌失措之人,“可你別忘了,沒了我,你也做不了這固寧府知府。”
    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了,眼前這個女人有多可怕,他毫不懷疑,哪怕他被誅九族,也不影響她全身而退。
    “放心,我隻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之後,我們兩清。”周知瑾掃過眼前人的眼神,鄙薄,不屑,但沒有殺人。
    隻是殺掉一個人,是最沒有意義的事情。
    除非是當今皇帝。
    “我要見一個人。”周知瑾看向窗外,“你隻有一天的時間,想辦法,讓我見到那個人。”
    這個時候,周知瑾也固執的稱呼那位,是人。
    “宿主,來了。”係統激動的甩了甩尾巴,薑蕪正縮在懶人沙發裏充實的浪費時光,聽到係統這句話的時候,還遲鈍的問了一句,“誰來了。”
    “咱們的新羊啊,攻略進度還沒開始的新羊。”
    薑蕪抬起頭,“周知瑾來了?”
    “正在靠近。”
    薑蕪從懶人沙發裏掙脫出來,飛快的給自己美了個顏,讓係統將風扇搬出來,在係統空間裏放好,然後扛著棋盤就衝出去了。
    攻略目標第一眼看到的姿態,必然要仙氣飄飄,要一眼驚豔啊。
    管他是男是女,總歸眼神是好的吧。
    周知瑾打扮成侍女的樣子,端著一盤果子,奉命送去給國師,但來之前,固寧府知府和他說的很清楚。
    “你隻有這一次機會,無論成與不成,當今陛下都能吃這位的閉門羹,祂若不想見你,你便速速離去。”
    周知瑾應下了,但她覺得,祂會見她的。
    否則那一日的長街之上,這位大宣萬萬人之上的國師便不會去看那一眼了。
    仿佛洞悉一切的一眼。
    周知瑾站在那裏,清了清嗓子,正要開口,麵前的門就開了。
    穿著霽色衣裳的大宣國師,手中撚著一枚黑色的棋子,似是若有所思,棋子還未落下,棋盤上落下一朵赤色的花,輕輕在棋盤上顫動著。
    神女嫣然一笑,“罷了,今日這棋,便由這花來做先手吧。”
    “會下棋嗎?”
    這院子裏,隻有她一人,但她現在隻是奴婢的身份。
    “奴婢隻是伺候人的,哪裏會這風雅之事?”
    院子裏忽的起了一陣風,周知瑾沉默了下來。
    “會下棋嗎?”
    眼前人複又問了一遍,隻是這一次,是看著她說的。
    “周知瑾。”
    雖是意料之中,可周知瑾還是忍不住呼吸一滯,隨即輕出一口氣,將手中的果盤放下。
    “會。”
    周知瑾鄭重的行了禮後方才坐下。
    “還請神女,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