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國師是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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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謝清和所想,這一封折子送到她父皇麵前之後,當天,父皇就宣召了她和周知瑾。
    謝明朔沒有問她們是如何想的,也沒有問她們是如何打算的,隻是直言,“這會很難,朕可以給你們機會,但也僅限於此。”
    讓他為了這件事和整個朝堂作對,那是絕不可能的。
    而且神女雖然開了口,卻隻是一句話,並沒有直接涉及朝政啊。
    祂隨口一言,對凡人來說,不知要麵對多大的艱難險阻,偏偏,謝明朔是兩邊都得罪不了,當初打天下的時候,隻覺得艱難,但沒事,贏了就好,誰知,現在坐天下了,卻更是左右為難。
    而且還是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左右為難,他這個皇帝,當的跟個孫子一樣,謝明朔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和皇後絮絮叨叨,鄭子君有時候不耐聽他說話。
    “那陛下直言不諱,就同國師說,不想同祂玩了,我看著,國師也不是那般不講理的人。”
    謝明朔哼哧了幾聲,“朕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他比誰都清楚,若非是這位看似頑劣的神明,哪怕是當上了皇帝,也有許多是他這個皇帝都觸及不到的。
    謝明朔原本隻是一位開國皇帝,但神女在,他甚至能在史書之中書寫一筆千古一帝,這樣的誘惑,謝明朔如何能拒絕?
    鄭子君也知道,謝明朔隻是抱怨兩句,如果真的要讓他疏遠神女娘娘,其實他比誰都不舍。
    所以在朝中為新的田政忙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周知瑾悄悄領了她的官職離京了,而謝清和也開始在京中走動。
    謝清華第一個拉攏的,自然是她未來的駙馬,雖然說,韓子瑜完全不需要她拉攏,她去尋韓子瑜的時候,韓子瑜正在和人吵架,謝清和便在外麵等了一會兒,等到裏麵安靜下來了,她才進去。
    謝清和隻瞧見了一個匆匆而去的背影,還有一個眼含怒氣的宋策,宋策這般性子,竟還會生氣。
    宋策看到謝清和,喊了一聲公主,隨即冷著臉落下一句,“那小子想要尋死是吧?好,那就讓他去吧,咱誰也別攔著。”說完一甩袖走了。
    謝清和看著一臉左右為難的韓子瑜,“這是怎麽了?那是誰啊?”
    “時硯。”
    “時祭酒家的公子?”時硯這個人,謝清和還是聽說的,卻並非是什麽好事,因著這位時祭酒家的公子從來不愛念聖賢書,反倒更喜奇技淫巧,且還和墨家不同,反倒更像是那些方士所弄出來的騙術。
    父皇登基之後,第一條政令便是禁了這些騙術,前朝皇宮中的方士更是現在還關在牢中呢。
    時硯此舉,根本就是將時家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可時家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卻始終無法將時硯這個性子掰過來,便隻能放任自流了。
    但謝清和猜測,時家這個時候安分守己,因著這個小兒子惹得父皇厭棄,或許就是時家想要達到的目的。
    畢竟,當初……
    “時硯怎麽和你們吵起來了?”
    韓子瑜搖搖頭,讓人去給謝清和準備茶點,這些事,倒也沒必要瞞著謝清和。
    “因為他要去告禦狀。”韓子瑜很頭疼的說出這句話,謝清和眨眨眼,像是沒有聽清楚,“什麽?”
    “時硯,有一個教授他這些事情的夫子。”韓子瑜有些為難的開口“現在正在陛下的天牢之中呢。”
    謝清和倒是想到了一件事,為何時硯這麽著急,前些時日,父皇已經簽了今歲秋後問斬的折子。
    “父皇一直想要昭告天下國師的身份,但在那之前,這些坑蒙拐騙的方士,父皇必然是不會留下的,畢竟,這可是前朝最大的罪狀。”
    韓子瑜點頭,“所以,這不是故意去惹怒陛下嗎?宋策知道之後,便想要讓他清醒些,最後兩個人吵了一架,公主也瞧見了,不歡而散。”
    “和兄長說了嗎?”
    韓子瑜搖搖頭,“沒有,這種事,太子也不好開口說什麽,何苦在這個時候連累太子?”
    “時硯,若是為了自己的夫子,這個時候不想著撇清關係,反而試圖營救,倒也算是情深義重了。”
    謝清和搖頭,“但這個身份,實在是不好弄。”
    根本就是等同於送死,還要惹的父皇不快。
    “所以,時硯想要去尋另一條路。”
    謝清和幾乎沒有猶豫,就想到了在這大宣,除卻父皇之外,還有誰可以左右父皇的意見,“他想要去求一求國師?”
    “嗯,那是唯一一條生路。”韓子瑜看著她,“對時硯來說。”
    謝清和若有所思,“你覺得,時硯可以說服國師?”
    “國師的事情,誰能說得準?”韓子瑜忍不住皺起眉,在他們看來,時硯根本就是走了一條死路,可這個人卻一如既往的固執。
    國師,的確是可以改變父皇的決定,可國師那般的性子,時硯能依仗什麽,好來說服國師呢?
    謝清和在猶豫,這是不是她出手的機會?
    如果時硯真的說服了神女,那些方士就是一個全新的勢力,而且還是燙手山芋,沒有人會去爭搶,她來接下,也不會有人多言。
    前提是,時硯說服了神女娘娘,以她對神女的了解,如果神女娘娘點了頭,那那些方士,就不會隻是騙子那麽簡單。
    一瞬間,謝清和想了很多很多事,許多念頭一並湧上了腦海。
    韓子瑜看著人匆匆而來,然後說了幾句話,又帶著隱隱的期待匆匆而去,徒留一個不明所以的韓子瑜。
    “這一個個的,到底是在做什麽啊?”
    時硯有些垂頭喪氣的走在路上,時硯的性子有些呆,他從小就是家裏最容易被忽視的孩子,他也不會討人喜歡。
    直到他見到夫子,夫子教授給他的東西,很特別,別人都說那是騙術,是上不得台麵的三流手段,可他卻不覺得,他覺得,那是一個更加奇特的天地。
    夫子對他而言,更是亦師亦父,他如何能放棄?可去尋陛下,陛下不喜,甚至厭恨方士,他去了,也隻是自尋死路。
    可國師那邊,他這個身份,如何有資格去見國師啊。
    一輛馬車停在時硯麵前,車窗半開。
    “祂喜歡有趣的人和事,與身份地位無關,端看,你能不能引起祂的一絲興致。”
    隻有一絲,你便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