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神不了解, 難道凡人,她還不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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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蕪靠在係統身上,仰頭看天,她不是真正的神明,她是凡人偽裝的神明,可正是因為如此,薑蕪才比誰都清楚。
    那個姑娘,這個時代,所有的悲苦,其實都是無解的,九霄之上的神明也做不了什麽,他們隻能歎一句命苦,不是嗎?
    “宿主,你入宮很可憐她們的話,可以幫她們的,反正,現在皇帝也要聽你的話。”
    “你以為皇帝是為什麽聽我的?”
    “因為你是神女啊,他們相信你是神明,所以要聽你的啊。”係統說的理所當然。
    薑蕪笑了笑,伸手輕輕撥弄了一下係統的耳朵,“蠢老虎。”
    “我不是老虎,我是係統。”
    “好吧,蠢係統。”
    “你相不相信,如果我沒有給他們無法拒絕的利益,而且也無法直接鎮壓所有人的話,誰會在意我這個神女,他們不把我踩入泥裏,或者將我利用到極致,是不會罷休的。”
    薑蕪不是真正的神仙,所以她不知道神仙該怎麽當,隻能一步步的摸索,但薑蕪還是當過凡人的,所以她總是知道凡人的劣根性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數千年的時光,都在驗證這一條真理。
    “我可以讓皇帝聽我的,其實和人類做交易也是一樣的,如果這個交易沒有一步步完成,讓雙方都滿意的話,就是浮於表麵的樓台,隨時都會崩塌。”
    如果薑蕪想,她甚至可以讓大宣直接進入無產階級,大同社會,可是她可以嗎?落後的生產力,落後的思想,隻靠著她一個人,累死在這,也是做不到的。
    所以,她也不去做那個白日夢了,她擔不起這天下,就隻能先滿足自己的利益,然後,做點什麽,就當滿足自己中二期的夢想,夢想自己是個拯救世界的魔法少女。
    “係統啊,作為一個攻略係統,往後可要記著,你們會綁定其他世界的宿主,來到另一個世界,然後去攻略,去達到你們的目的,雖然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麽,但三個世界,隻能說明。”
    “沒有人能無所不能,我不行,你,也不行。”
    薑蕪為何能當上這個神女,甚至讓大宣的君臣認可她,因為,她能給出讓所有人心動的利益,能有多心動?大概就是隻要帶著這些東西,振臂一呼,就會有一群擁護神女的人近乎瘋狂而決然的選擇謀朝篡位,這樣的利益,當然不會有人拒絕。
    另一個,就是現在,她做過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訴他們。
    祂,無所不能。
    恩威並施,方能讓這些人認可。
    至於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一樁樁一件件,她難道要讓謝明朔都按照她的心意來嗎?
    那她這個神女,可就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畢竟,那是神女要做的事。
    薑蕪伸手,身邊的謝清和便非常有眼色的遞上茶杯。
    “天下如玉李這樣的女子有多少?”
    謝清和沉思不語,這般,如何能算得清楚,天下的窮苦人何其多,這樣的花樓,整個京城大大小小就有數十個,而別處更是如此,便是再小的鎮子,你都能尋到個尋歡作樂的去處。
    “國師若是想要知道,可需要我去查?”
    “不必了,這樣的事情,查了也無用,更何況,知曉這種事做什麽,你這般遲疑,隻能是這樣的女子數不勝數。”
    “是,窮苦人家無路可走了,便會賣了自家的女兒,花樓不是個好去處,可卻能賣出最貴的價格,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將女兒賣去花樓,至少這般,家裏的人就可以活下來了。”
    “隻是賣女?男子不值錢嗎?”
    謝清和有些想要笑,不值錢?怎麽會?可她卻怎麽也笑不出來,最後隻是低聲開口,“若是男孩,隻要能養得起,便不會賣。”
    “吾原本以為,凡人之間,分的是三六九等,是因為錢權地位,沒想到,命自生下來就分貴賤啊。”
    神女隻是疑惑,問過之後,便讓謝清和退下了,可謝清和卻像是被什麽牽絆住一般,轉身欲走,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腳步,半晌,還是忍不住轉過身。
    “國師覺得,這樣不對嗎?”
    “凡人之事,吾不輕易評判對錯,汝會問,隻能是因為,汝覺得這不對。”
    謝清和抿了抿唇,告退了。
    可自古以來都是這般,男孩要傳宗接代,是家中的頂梁柱,往後是家裏的壯勞力,所以,要更重要些。
    “清和,怎麽了?”
    謝昭看著自己妹妹神思不屬的模樣,“神女娘娘同你說什麽了?”
    就連她也不例外,皇兄的命比她重要,太子比之公主,更能服眾,安穩社稷,她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沒什麽。”
    謝清和遮掩什麽一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直如此,難道就是對的嗎?
    神女起身,“回去吧,吾不用休憩,你們凡人卻是要的的,吾可不是迫人的性子。”
    “那我這就讓船靠岸。”謝昭起身,打算去吩咐下人,準備靠岸。
    “等等,從那艘船那裏靠岸。”
    神女示意了一旁的那一艘船,謝昭看過去,他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那艘船靠得近不說,且已經跟了他們好一會兒了。
    謝昭原本想著,等國師離去之後,再去解決這件事的。
    崔雲鶴正在奮筆疾書,他甚至來不及去管自己衣服上的墨漬,隻是畫著手下的畫。
    畫中,明月高懸,繁星伴月,可這些都隻是那一道身影的陪襯,那一道身影,飄然若仙,卻又落於紅塵,那一道身影,似夢似幻,分明那樣縹緲,卻又切實的出現。
    不對,不對,不是這樣的,縱然隻是驚鴻一瞥,可他卻畫不出那神明的風姿,連裙擺的弧度,都是那樣僵硬。
    崔雲鶴停下筆,忍不住蹙眉,這個時候,他麵前的畫卻忽然緩緩浮起,然後一點火苗,便將這一幅畫頃刻燃燒成了灰燼。
    崔雲鶴愕然抬頭,一道很輕的聲音逸散在他的耳側。
    “畫神?”
    “汝可沒這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