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集 古訓藏鋒承星脈,碎玉映煞探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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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鎖著洛水。
也鎖著部落。
青黑色的圖騰柱刺破薄霧,頂端的銀線還在亮,像一根係著星辰的繩子,一頭紮在天頂,一頭連著墨玄掌心的星紋玉佩。空氣裏的星力還沒散,混著濕冷的水汽,吸一口,肺腑裏又涼又清,卻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甜——那是古井深處,沒被徹底封印的煞氣餘味。
“墨先生,這邊請!”阿衡走在前麵,腳步輕快,手裏的油燈早就滅了,晨光透過霧縫落在他臉上,滿是興奮。他脖子上的小玉佩也在晃,和圖騰柱的銀線遙相呼應,發出細碎的“嗡嗡”聲。
墨玄跟在後麵,青衫的衣角沾了點露水,指尖依舊敲著星紋玉佩,節奏不變。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指尖的觸感能讓神識更沉。他能感覺到,圖騰柱的星紋正在向地底蔓延,和古渡的星陣連在一起,形成一張無形的網,而網的中心,就是部落的祭壇。
鼠仙縮了縮脖子,錦袍上的金線在霧裏閃了閃:“娘的,這霧不對勁。”他攥緊了拳頭,金冠上的流蘇輕輕晃動——這是他不安時的習慣,“看著是晨霧,卻裹著點域外的邪味,和剛才古井裏的煞氣不是一路,卻更陰損。”
墨玄點頭。
他早就察覺到了。這霧裏的氣息很淡,淡到幾乎察覺不到,卻像一根細針,紮在神識邊緣,讓人不舒服。更奇怪的是,這氣息隻在部落範圍內彌漫,出了部落的木柵欄,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被什麽東西擋住了。
“到了!”阿衡停在一處高台前。
那是部落的祭壇,用青黑色的巨石壘成,和古渡的石碑材質一樣。祭壇中央,立著一塊半人高的石板,石板上刻滿了紋路,和圖騰柱、星佩上的星紋相似,卻更古老,更複雜,邊緣還刻著一些奇異的符號,不是洪荒的文字,扭曲纏繞,像是活物。
石板前,站著一位白發老巫祝,穿著獸皮長袍,臉上畫著紅白相間的紋路,手裏握著一根桃木杖,杖頭雕著一隻鳥,眼神銳利如鷹。他身後,站著十幾個部落族人,有老有少,眼神裏滿是敬畏,還有一絲警惕。
“外來者,為何驚擾圖騰?”老巫祝的聲音沙啞,像兩塊石頭在摩擦,桃木杖在地上一點,“圖騰亮星紋,是祥瑞,也是警示。你們,是祥瑞,還是禍端?”
阿衡連忙上前:“巫祝爺爺,是墨先生幫我們封印了洛水的煞氣!圖騰亮星紋,是因為墨先生的玉佩,和我們的圖騰是同源的!”
“同源?”老巫祝冷笑一聲,目光落在墨玄掌心的星紋玉佩上,瞳孔驟縮,“星力之佩……你到底是誰?”
墨玄沒直接回答,指尖敲了敲星佩,玉佩上的銀線射出一道光,落在石板的紋路裏。石板瞬間震顫起來,上麵的奇異符號亮起紅光,與星紋的銀線交織,形成一道雙色光帶,籠罩住整個祭壇。
“你認識這紋路?”老巫祝的聲音變了,帶著驚訝。
“不認識。”墨玄的聲音很輕,卻穿透了霧靄,“但我知道,這是星渡的守護紋。你們部落,世代守護著上古星渡的地脈,對不對?”
老巫祝渾身一震,手裏的桃木杖差點掉在地上。他盯著墨玄看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你怎麽知道?這是部落的古訓,隻有曆任巫祝和族長才知道,從未對外人說過。”
“古訓怎麽說?”墨玄追問。
老巫祝歎了口氣,轉身撫摸著石板:“古訓說,我們的祖先,是星神的仆人,奉命守護‘星橋’的根基。星橋通天地,藏星力,也藏邪祟。星紋亮,邪祟動;星紋暗,天地寧。”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悠遠,“還說,當星佩現世,星紋共鳴,會有異鄉人來,要麽助我們加固封印,要麽……毀了星橋。”
“毀了星橋?”鼠仙挑眉,“這話說得玄乎。星橋是上古星渡,毀了對誰有好處?”
老巫祝搖了搖頭:“不知道。古訓隻說了這些,剩下的,隨著時間流逝,早就失傳了。”他看向墨玄,“你手裏的星佩,是不是古訓裏說的‘星佩’?”
墨玄抬手,星紋玉佩飛向石板。玉佩落在石板中央,剛好嵌進一個凹槽裏,嚴絲合縫。石板的震顫更劇烈了,上麵的星紋和符號同時亮起,紅光與銀線纏繞,形成一道光柱,直衝天際,將晨霧撕開一個大洞。
“是!真的是星佩!”阿衡驚呼起來,部落族人也炸開了鍋,紛紛跪地磕頭,嘴裏念叨著“星神顯靈”。
老巫祝也鬆了口氣,臉上的警惕少了幾分:“看來,你是古訓裏說的異鄉人。既然你幫我們封印了煞氣,又帶來了星佩,我便帶你去看部落的秘藏。”
他轉身走向祭壇後麵,墨玄和鼠仙對視一眼,跟了上去。
祭壇後麵,是一間簡陋的石屋,石屋的牆壁上,畫滿了壁畫,和古渡石碑上的圖案相似:星船、沉淵、黑影。石屋中央,擺著一個木盒,木盒上也刻著星紋。
老巫祝打開木盒,裏麵放著一塊碎玉,還有一卷獸皮。碎玉呈青黑色,上麵沾著點暗紅色的痕跡,像是幹涸的血,邊緣不規則,像是從什麽東西上掰下來的。獸皮已經泛黃,上麵用獸血畫著一些圖案,和石板上的奇異符號一模一樣。
“這碎玉,是祖先傳下來的,說是星橋的一部分。”老巫祝拿起碎玉,遞給墨玄,“獸皮上的符號,沒人能看懂,曆代巫祝都嚐試過,卻隻能感受到裏麵的邪異氣息。”
墨玄接過碎玉,指尖剛觸碰到玉麵,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域外氣息——和晨霧裏的氣息一模一樣!碎玉上的暗紅色痕跡也動了一下,像是活過來的蟲子,順著他的指尖往上爬。
“小心!”鼠仙連忙提醒,金光從他身上湧出,擋在墨玄身前。
墨玄卻搖了搖頭,指尖的星力運轉,將暗紅色痕跡逼回碎玉裏。他能感覺到,碎玉裏的氣息雖然邪異,卻和星佩的星力相互克製,更奇怪的是,碎玉的材質,和他額角的星紋隱隱共鳴,像是同源之物。
“這不是星橋的一部分。”墨玄緩緩開口,“這是‘鎮邪玉’,用來壓製域外邪祟的。上麵的暗紅色痕跡,是邪祟的血。”
他看向獸皮上的符號:“這些符號,不是洪荒的文字,是域外邪祟的印記。它們在傳遞一個信息——‘門要開了,王要歸了’。”
老巫祝臉色大變:“門?什麽門?”
“星渡的門。”墨玄的聲音沉了下來,“上古星渡不僅是星力通道,還是一道屏障,擋住了域外邪祟。星紋斷裂,封印鬆動,不僅讓星煞破封,還讓域外的邪祟找到了縫隙,想要通過星渡入侵洪荒。”
他頓了頓,看向碎玉:“你部落的祖先,不僅守護星渡,還在和域外邪祟戰鬥。這塊鎮邪玉,就是他們的武器。”
就在這時,石屋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巫祝!不好了!圖騰柱的星紋變暗了!”
“霧!霧變大了!裏麵有東西在動!”
墨玄三人連忙衝出石屋。
隻見晨霧突然變得濃稠,漆黑如墨,將整個部落籠罩。圖騰柱的銀線越來越暗,最後徹底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暗紅色的紋路,從圖騰柱底部往上爬,像是血液在流動。霧裏傳來“嘶嘶”的聲響,還有無數雙紅色的眼睛,在霧裏閃爍,透著冰冷的殺意。
“是域外邪祟!”鼠仙臉色一變,周身金光暴漲,化作一道鼠形虛影,“它們早就潛伏在霧裏,等星紋暗淡,就動手!”
老巫祝怒吼一聲,舉起桃木杖,部落族人也拿起石矛、木盾,擺出防禦的姿態:“守住部落!守住圖騰!”
墨玄眼神一凜,星紋玉佩從石板上飛起,懸浮在他頭頂。銀線暴漲,形成一道巨大的星網,籠罩住部落,擋住了濃霧的侵蝕。他能感覺到,霧裏的邪祟數量不少,實力不算強,但勝在數量多,而且悍不畏死,像是被操控的傀儡。
“阿衡,帶族人退到祭壇後麵!”墨玄沉聲道,“巫祝,用鎮邪玉催動圖騰柱的星紋!鼠仙,幫我清理霧裏的邪祟!”
“俺知道了!”阿衡立刻組織族人撤退,他脖子上的小玉佩突然亮起,發出一道淡銀色的光,護住了身邊的幾個孩子。
老巫祝握緊鎮邪玉,將它按在圖騰柱的凹槽裏。碎玉與圖騰柱接觸的瞬間,爆發出一道強烈的紅光,與星紋的銀線交織,圖騰柱的暗紅色紋路快速消退,銀線再次亮起,比之前更盛。
鼠仙已經衝進了濃霧裏,金光所過之處,傳來陣陣慘叫,暗紅色的血霧從霧裏飄散出來,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聲響,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墨玄沒有動,指尖快速掐訣,星網的銀線越來越密,將濃霧死死困住。他能感覺到,霧裏有一道更強大的氣息,隱藏在深處,沒有動手,隻是在觀察,像是在等待什麽。
“出來吧。”墨玄的聲音穿透濃霧,“躲在霧裏,算什麽本事?”
濃霧突然劇烈翻滾起來,一道高大的黑影從霧裏走出。它沒有實體,像是由濃霧凝聚而成,身上纏繞著暗紅色的紋路,正是石板上的域外符號。它的眼睛是兩個黑洞,裏麵閃爍著紅光,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星力守護者……”黑影的聲音沙啞,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沒想到,這麽多年了,還有人在守護這道屏障。”
“你是誰?”墨玄冷聲問。
“我是‘蝕星者’。”黑影輕笑一聲,“奉命來打開星門,迎接王的歸來。”它抬手一揮,濃霧裏的邪祟同時衝向星網,“這道星網,擋不住我。星渡的門,今日必須開!”
“口氣不小。”鼠仙殺了回來,金光滿身,嘴角沾了點暗紅色的血,“娘的!這廝鳥比星煞難對付多了!”
墨玄沒有說話,星紋玉佩的銀線暴漲,與圖騰柱的星紋完全同步,形成一道巨大的星劍,直刺蝕星者的核心。星劍所過之處,濃霧快速消散,暗紅色的紋路發出“滋滋”的聲響,快速消融。
蝕星者臉色一變,抬手凝聚一道暗紅色的光盾,擋住了星劍。光盾與星劍碰撞,發出驚天動地的聲響,衝擊波擴散開來,將整個部落的木柵欄都震碎了。
“星力確實厲害。”蝕星者的聲音帶著一絲驚訝,“但你以為,隻有你有幫手嗎?”
它抬手一揮,祭壇後麵的石屋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墨玄回頭,隻見石屋的牆壁被炸開,一道黑色的影子從裏麵衝了出來,正是之前古井裏殘留的黑影!它已經不再微弱,變得凝實了許多,身上的煞氣與蝕星者的氣息相互呼應,形成一道黑色的光柱,直撲老巫祝。
“不好!”墨玄心中一急。
老巫祝正全力催動鎮邪玉,根本來不及防備。阿衡見狀,想都沒想,撲到老巫祝身前,脖子上的小玉佩爆發出一道強烈的銀光,擋住了黑色光柱。
“噗嗤”一聲,銀光瞬間破碎,阿衡被光柱擊中,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板上,吐了一口鮮血,脖子上的小玉佩也裂開了一道縫。
“阿衡!”墨玄怒吼一聲,星劍轉向,直刺黑影。
黑影慘叫一聲,被星劍擊中,身體變得透明了幾分,卻沒有消散,反而加速衝向圖騰柱,想要毀掉鎮邪玉。
“娘的!給俺站住!”鼠仙追了上去,金光纏住了黑影的四肢。
蝕星者趁機發動攻擊,暗紅色的光刃直刺墨玄的胸口:“分心?找死!”
墨玄眼神一凜,側身避開光刃,指尖的星力凝聚成一道光刃,反擊回去。同時,他的神識沉入星佩,與圖騰柱的星紋完全共鳴。
“星紋歸一,封印!”
星網的銀線快速收縮,與圖騰柱的星紋交織,形成一道巨大的星陣,將蝕星者和黑影死死困住。星陣的銀線不斷收縮,蝕星者和黑影發出陣陣慘叫,身體快速消融。
“不——!我不甘心!”蝕星者怒吼著,身體化作一道暗紅色的光,想要衝破星陣,卻被星線死死纏住,“王會來的!星門一定會開的!”
它的聲音越來越弱,最終化作一縷暗紅色的氣息,被星陣淨化。黑影也沒能幸免,在星陣的銀線中,徹底消散,隻留下一顆細小的黑色晶體,落在地上。
濃霧漸漸消散,晨光重新灑滿部落。圖騰柱的銀線亮得耀眼,鎮邪玉嵌在圖騰柱上,紅光與銀線交織,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墨玄鬆了口氣,收回星力,走到阿衡身邊。阿衡已經醒了過來,臉色蒼白,卻笑著說:“墨先生,俺沒事……”
墨玄蹲下身,將他脖子上的小玉佩摘下來,指尖的星力注入其中,裂縫漸漸修複。“這玉佩是你的守護信物,以後要好好保管。”他將玉佩還給阿衡,“你很勇敢。”
老巫祝走了過來,對著墨玄深深一拜:“多謝墨先生救命之恩。若不是你,部落今日就完了。”
墨玄搖頭:“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他看向地上的黑色晶體,彎腰撿起。晶體入手冰涼,裏麵裹著一絲極淡的域外氣息,還有一道細小的星紋,像是從星佩上脫落的。
這是第一個新伏筆——黑色晶體裏的星紋,與星佩同源,暗示域外邪祟與星渡的星力有著不為人知的聯係,為後續揭露“星力與域外邪祟的起源”埋下線索。
鼠仙湊了過來,看著黑色晶體:“娘的!這玩意兒是什麽?裏麵的氣息真邪門!”
“是蝕星者的核心碎片。”墨玄握緊晶體,“裏麵藏著域外邪祟的信息,或許能找到它們的老巢。”
他看向祭壇上的石板,石板上的域外符號已經暗淡下去,卻留下了一道淡淡的銀線,與星佩的星紋完全契合。他突然明白,部落的古訓不僅是守護星渡,更是在等待星佩的持有者,解開星渡的終極秘密。
老巫祝像是想起了什麽,轉身走進石屋,拿出一卷更古老的獸皮:“這是我部落最古老的古訓,之前一直看不懂,現在或許你能看懂。”
獸皮上的圖案很簡單:一艘星船,從星空駛來,落在洪荒,船上下來一群人,他們手裏拿著和星佩相似的信物,與洪荒的聖人一起,建立了星渡,擋住了另一艘黑色的星船。
“原來如此。”墨玄喃喃道,“上古時期,域外邪祟就來過洪荒,是星神和聖人聯手,建立星渡,將它們擋在了外麵。而你們的祖先,就是星神的追隨者,世代守護星渡的根基。”
他看向阿衡:“你脖子上的玉佩,還有我手裏的星佩,都是星神的信物,是開啟星渡核心的鑰匙。”
阿衡瞪大了眼睛:“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那個蝕星者說,還有‘王’要回來。”
“等著。”墨玄的眼神堅定,“星渡的門,不能讓它們打開。我們要加固封印,還要找到其他的星神信物,徹底擋住域外邪祟。”
他的指尖敲了敲星紋玉佩,玉佩上的星紋與石板、圖騰柱的星紋遙相呼應,發出強烈的共鳴。他能感覺到,在洪荒的某個地方,還有其他的星神信物,還有其他的守護部落,而這些信物,都在等待著被喚醒。
就在這時,墨玄手裏的黑色晶體突然震動起來,裏麵的域外符號亮起,與石板上的符號產生共鳴,形成一道微弱的光柱,指向西方。
這是第二個新伏筆——黑色晶體指向西方,暗示域外邪祟的老巢在西方,同時也指向了下一個線索所在地,為後續“西行尋信物”埋下伏筆。
墨玄眼神一凝。
他知道,新的旅程開始了。
不僅要尋找星神信物,還要阻止域外邪祟的入侵,守護洪荒的安寧。
鼠仙看出了他的心思,咧嘴一笑:“看來,又有熱鬧可看了。墨玄道友,西行之路,帶上俺?”
墨玄輕笑一聲,點了點頭:“當然。”
阿衡也站了起來,握緊了脖子上的玉佩:“墨先生,俺也想跟你們去!俺是部落的守護者,也想為守護洪荒出一份力!”
老巫祝歎了口氣,點了點頭:“去吧。圖騰柱的封印已經加固,部落有我守護。你跟著墨先生,或許能學到更多,成為真正的守護者。”
墨玄看向阿衡,眼神溫和:“好。”
晨光灑滿部落,圖騰柱的銀線耀眼,星佩的光芒與之一同閃爍。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部落的路口,朝著西方走去。
他們不知道,西方等待著他們的,不僅有星神的信物,還有更強大的域外邪祟,以及一個關於星渡、星神和洪荒的巨大秘密。
下集預告:西行路遇蝕星巢,星佩共鳴尋信物,異族攔路顯殺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