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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廚房裏徐之南已經在開始淘米煮飯了。看見衛陵進來,她頭也不抬地問道,“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麽?”
“隨便。”衛陵有些恍然,說起來,跟徐之南認識這麽多年,好想他到現在還沒有吃過徐之南做的飯呢。
過去的時光......他錯過了許多......
徐之南可不知道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麽,拉開冰箱看了一下,發現今天送來的菜裏麵有魚和牛肉,心裏就有了計較。這段時間隻有他們兩個在這裏,送來的菜也不多,徐之南把弄好的魚塊和牛肉拿出來,頭也不回地對衛陵說道,“主菜做糖醋魚塊和水煮牛肉吧。”那塊牛肉很好,拿來做水煮牛肉其實有些浪費,最好的是拿來做牛排,但是,“我不會做西餐,你自己將就一下吧。”
衛陵搖頭,他到不覺得有什麽將就的,事實上他也不太能吃得慣西餐。徐之南沒有等到他回答,已經轉身,手腳麻利地將魚塊上麵抹上料酒和鹽,又切了幾片生薑和蒜,跟著拍開的花椒一起扔了進去。做完這一切之後又拿出那塊牛肉開始切成很薄很薄的片,用蛋白裹了,加入澱粉,抓勻,一樣放在那裏。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跟她辦公的時候一樣,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手起刀落之間,已經一言不發地把這些事情辦妥了。
衛陵在旁邊看著她,她垂著睫毛,低頭專注地弄著手上的蘆筍,看得久了,居然在她身上也生出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來。
就算不跟關子衿關菲菲這樣的大美人比,徐之南也稱不上好看,路人長相,勉強說得上是清秀。但她身上有一種不一樣的氣質,比那些幹練的OL還多了幾分堅韌,好像無論多重的大石頭壓在她身上,她隻是彎彎腰,換個方向繼續生長,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止她上前接受雨露陽光的滋潤。
跟她比起來,關氏姐妹那樣的,就隻能勉強算得上溫室中的花朵。就是給她們把雨露陽光精確到了極點,她們也可能出些問題。
這樣一比,徐之南簡直不要太省心。
說到感情,衛陵這輩子也就經曆過關子衿一段,如果還有可能......將來的這一段,必然會跟徐之南在一起度過。他隻經曆過這兩個女子,難免將她們放在一起比較。她們兩個,完全就是兩個極端,一個美豔溫柔,一個普通倔強;一個脆弱易碎,一個堅韌不拔;一個遇事隻會依靠他人,一個無論碰上什麽隻會自己一言不發地扛下來。這次如果不是有醫生叫他過來,衛陵毫不懷疑,徐之南又一定會自己扛。
他想起不久之前關菲菲在他麵前提起徐之南時,眼角眉梢的那種不屑。她雖然已經小心掩藏,但是瞞不過他的眼睛。關菲菲說什麽?好像大概意思就是,徐之南這樣的小城姑娘,想要在大城市紮根,是很辛苦的。如果不是有衛陵,她現在還不知道淪落去了哪裏呢。
衛陵覺得,她這樣說是不對的。他絲毫不懷疑,就算徐之南沒有遇見他,今天的徐之南也能過得很好,說不定......比現在更好。她原本就是這樣的,為了目標努力不懈的人,說白了就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韌性在她身上被無限地放大,幫助她來完成自己的心願。隻有沒有本事的本地人才會害怕外地人跟他們爭奪資源,已經很優秀的人原本就沒有必要擔心這些。
就在他思考這些的時候,徐之南已經把小白菜洗好了,鍋裏燒了油,放下薑蒜花椒和幹辣椒下去爆香,隨即又把小白菜扔了下去。簡單地過了油,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湯盆,把小白菜整齊地放了進去。
另外一個灶上,開水已經開了,她倒了兩滴油,對衛陵說道,“把弄好的蘆筍倒進去吧。”衛陵連忙按照她說的,拿起旁邊已經碼好的蘆筍,倒了進去。又聽徐之南說道,“等水開了再煮兩三分鍾你就把蘆筍撈起來。”說著遞給他一個漏勺,自己往鍋裏倒了半鍋油,等到冒青煙的時候,把弄好的魚塊丟了下去。
等到魚塊炸得差不多了,那邊蘆筍也好了,衛陵把蘆筍撈起來放到剛才裝的盤子裏,端到徐之南麵前,帶著幾分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獻寶意味,“看,弄好了。”對於從小到大都有人照顧的衛陵來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親手弄個什麽菜呢。
徐之南點了點頭,指著那邊的薑蒜說道,“把蒜剝了,再把它和薑切成末。”說完又開始炒糖醋魚塊的醬汁。
衛陵幾乎沒有拿過菜刀,切薑蒜還有些不習慣,砧板外麵弄了好多,不過還好是弄好了,徐之南在丟肉片的間隙中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弄好了,對他說道,“把它們弄到蘆筍上麵吧。”
衛陵照做了,他不會這些東西,做什麽都要慢一點兒,那邊徐之南已經將水煮牛肉裝盤了,又飛快地切了薑蒜和小米椒,連著拍開的花椒和幹辣椒一起,放到了牛肉上麵。鍋已經再次燒熱,她把剛才炸魚剩下的油倒了些進去,等到油滾了,端起鍋分別澆在了蘆筍和牛肉上麵。
澆下去才發現忘了給蘆筍倒醬油和醋,徐之南又一邊讓衛陵把菜端出去,又一邊把醬油和醋拿了出來,倒在了蘆筍上麵。
另外一個鍋裏的水已經燒得滾開了,她把早就洗好的娃娃菜扔了了進去,又忙不迭地去盛飯,還沒有來得及端出去,那邊又開來了。徐之南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湯盆,將娃娃菜倒了進去,又把剛才做水煮牛肉剩下的薑蒜末扔了上去,最後再燒了一次油,把熱油澆了上去。
正好衛陵進來,她端著湯對衛陵說道,“去端飯吧。”案板上放著兩碗飯,衛陵抽出筷子斷了出去,等到徐之南把那盤白灼蘆筍端出來,一個簡單的晚飯就做好了。
她手腳很快,做四個菜居然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裏麵有自己的功勞,衛陵覺得今天晚上的飯菜格外香甜。三菜一湯對兩個人來講看起來多,但徐之南對他們兩個的飯量早就有估計,食材用得並不多,算下來,兩個人也是剛剛好。
吃飯的間隙中,衛陵突然想到什麽一樣,問她,“你這個案子,需要出去嗎?”
“要。”不去了解情況她怎麽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那什麽時候去?”
“現在還不知道。”徐之南問他,“你問這個做什麽?”
“你現在開車不方便,到時候我送你。”他的語氣不由分手,帶著不允許徐之南拒絕的強硬,片片語氣溫和,讓人挑不出什麽錯處來。
徐之南想了想,覺得有他去也好。如今她馬上要離職了,雖然就目前而言並沒有,但那也不是秘密。再調用公司的人總有方便的地方,有衛陵跟著,他一個大男人,好歹能給自己撐撐場子。
兩個人就這麽說定了,去的頭天晚上,衛陵回來之後徐之南通知了他一聲。休養的這段時間,徐之南一直在努力把自己的作息時間調回來。有了食療,加上心裏又放下許多事情,她的睡眠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了。雖然還是免不了睡下去要很久才能入眠,但比起之前徹夜難眠,已經讓她高興很多了。
玲玲的家就在郊區,離他們住的地方還是有一段距離的。衛陵開車過去,幾個小時才到。又走了好長一截小路,問了好幾個人,他們才找到地方。
農村的小路因為修公路什麽的不太好走,但徐之南踩著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好像完全沒有影響一樣。衛陵跟在她身後,看著她走到二指寬的田埂上如履平地,對女人的堅韌又有一個新的認識。
農村人少,觀念什麽的又相對來講比較封閉,乍然間來了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還一副不認識路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外來戶。徐之南也沒裝,他們這樣的生麵孔,住在這裏這麽多年的人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還好她來之前仔細問過當初辦案的警/察,沒有直接問那個強BAO玲玲的老人家在哪兒,而是迂回了一下。
之所以沒有叫警/察帶路,也是因為他們來過這裏很多次了,這裏的人都認識他們了。農村消息封閉,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全都知道。警方雖然有心隱瞞,但耐不住人心叵測,加上那幾個老人也不是什麽善茬兒,瞞來瞞去還是瞞不住。眼看著這件事情已經淡下去幾分了,徐之南不想讓它再沉渣泛起,雖然隻要聯係上當初的施暴者,就免不了會有消息傳出來,但能夠給玲玲減少一份傷害,就減少一分吧。
找了許久,終於找到那個領頭的老金家中。
徐之南和衛陵站在那間土坯房門口,那房子在農村十分常見,但誰又能想到,就是這樣一間房,隱藏了無數的罪惡呢?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上去敲門,背後就傳出一個老男人帶著濃重方音聲音,“你們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