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 冒一次風險,走一段捷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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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漢子走到大樹下時,一閃身便不見了,大樹周圍也無絲毫人影。
    龔劍雷走回桌旁坐下,輕聲說道:“這鬼地方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古怪!”
    少頃,龔劍雷聽得咚咚之聲,這響聲似乎來自地下,這更使他迷惑不解。
    馬翠萍見龔劍雷凝目靜聽,問道:“聽到什麽動靜嗎?”
    “這地下有機關!”
    咚咚咚,屋外又傳來很重的腳步聲,龔劍雷使了個眼色,仰麵倒去,一隻腳還架在凳子上,雙手撓著肚子,那神情極為痛若。
    馬翠萍一揚手撲滅油燈,靠在桌沿邊,眼睛直直地望著屋頂。
    中年漢子開門進來,點亮油燈,露出狡黠的微笑,伸手去解馬翠萍的衣衫。
    馬翠萍一揚手,一招“玉人照鏡”重重地扇了那人一個巴掌。
    中年漢子倒退兩步,差點摔倒,麵孔頓時豎起來了。
    馬翠萍一彈而起,長劍出鞘,麵含溫怒,直盯著中年漢子。
    龔劍雷一招“一鶴衝天”,飛身前進腳尖直指中年漢子脖頸。
    中年漢子大驚失色忙往旁邊一閃,動作快捷,且伸出右手住右邊壁上一揮,頓時竹壁搖晃,頃覆之聲驚若雷鳴。
    龔劍雷與馬翠萍舉目觀望四壁,隻聽見響聲從壁中傳來卻不見竹壁,正納悶間,中年漢子一陣狂笑,笑聲驚人,夾雜著一種毫不客氣的自信。
    “哢嚓”一聲響,那人笑聲嘎然而止,地麵下沉。
    兩人來不及施展輕功騰挪,朦朧之中又到了另一個世界,仿佛是陰槽地府,裏麵黑咕隆咚,冷氣森森。
    兩人手握長劍,手牽著手摸索前進。
    走了一段,又拐了兩個彎,洞中的道路顯得窄了些,也一步高一步。
    “這是什麽地方,怎麽向上爬了?”馬翠萍問道。
    “師姐,洞壁非常光滑。這不是天生的,而是人造的!”
    “師哥,你說這洞是人故意挖的?”
    “我看有點像!”
    “誰費這麽大個勁幹嗎?”
    “必有所為!”
    走著走著,龔劍雷從所走過的路段分析,發現好像是一段盤山路,螺旋形地往上走的。
    “師哥,我們莫不是走向地府麽?”
    “師姐,莫怕,往前走總會有路!”
    “這樣走,何處是盡頭?”馬翠萍擔心地說。
    “師姐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歇會兒?”
    “我們真是如處地獄,但又不能死,仿佛人間,又不見天日,還有心思歇息,誤了大事也!”
    “咳,”龔劍雷更重重地歎了口氣,“現在至少三更天了吧!”
    “還是走吧!走比不走好!”馬翠萍說。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拐了多少彎,偶然發現腳下已不再是斜坡路,而是一坎一坎地向上延伸。
    馬翠萍點了點頭,“上去看看!”
    走到上麵一共九十九坎,上麵寬敞得如同大廳,正中擺一個供桌,上方有一尊雕像,雕像頭頂刻有“威鎮四方”四個大字,一看便知是昆侖祖師。一盞長明燈閃爍著,供桌上擺一個木匣子,木匣子約一尺長,七寸寬,二寸厚,用桐油生漆漆過,閃光發亮,木匣子上刻著“昆侖劍譜”四個字。
    龔劍雷與馬翠萍相視一眼,各自自語道:“昆侖劍譜怎麽到這兒來了?”
    龔劍雷伸手去揭木匣。
    “不許動!”隨著凜凜的話語,一件暗器從一旁橫飛過來,直擊龔劍雷手背。龔劍雷手掌一翻,將暗器接在手中。
    原來是一粒鬆子。
    鬆子輕如絨毛,能用它作暗器者,可見武功之高,內家功力之精到了極點,使人見而驚歎。
    龔劍雷能在眨眼之間隨機應變,極自然地將微如粒米,輕如鵝毛的鬆子接在手中已使人瞠目。
    當下並不見有人出來,龔劍雷轉身望一望四壁,隻見壁上掛著無數隻小布袋,更覺奇怪,兩人走近一看,每個布袋上都寫有字,如“鹿膽、熊膽、兔膽”等各種獸膽,膽汁全用小瓶裝著,二人依次看過去,共有七十二種,還有二十八個空布袋掛著並寫上“虎膽、狼膽”等等暫缺。
    龔劍雷看完輕聲問馬翠萍道:“百獸膽汁拿來幹什麽用?”
    “我想昆侖劍譜上定有記載。”馬翠萍略一沉思著說。
    “這裏的主人該是何人?會不會是哪個馬臉胳腮胡子呢?”龔劍雷自語著。
    “也許是的,也許另有其人!”馬翠萍答道。
    “昆侖劍譜乃武林奇寶,為何到了這裏,定有文章。”
    馬翠萍點了點頭。
    二人重新來到供桌前,馬翠萍伸手去摸匣蓋。
    “不尊訓戒,罪不容誅”一個響亮的聲音自雕像內傳出,四壁回音令人悚然,二人睜大眼睛望著雕像,雕像麵孔嚴肅無絲毫動態。
    二人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高揚手中劍,準備迎敵。
    四壁靜寂,室內森森。
    馬翠萍凝目不動,揮手向雕像拍出一掌。
    雕像紋絲未動,二人更覺奇怪,馬翠萍也具十來年的功力,並得其父的悉心教導,無論是劍法及內功都已達到難以估計之境,一個木頭雕像竟然絲毫未動。
    “何方高人,為何隱身不見!”龔劍雷收劍問道。
    無人應聲,二人更覺漠然。
    馬翠萍火起,揮劍向雕像砍去,就在劍鋒離雕像有寸許,雕像說話了:
    “金身聖體,為何要見爾等粗俗之人!”聲音更森,聽來無不膽寒。
    龔劍雷舉起手中劍向馬翠萍一努嘴,說了聲“上!”二劍如兩條飛蛇直衝過去,聽得“咣咣”兩聲響,劍鋒與雕像撞擊處火星迸濺,雕像仍舊絲毫未動,二人反彈回來。
    龔劍雷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隻見他右手握劍慢慢地在身前運行,眼光凝視著劍鋒,劍鋒旋轉逐漸加快,頓時,劍鋒的呼啦聲如疾風暴雨,震得長明燈燈光搖晃,幾經欲滅。
    龔劍雷輕輕地向前一點,劍鋒尚未觸及雕像,隻聽得轟隆一聲巨響,雕像仰麵倒去,原來是一堆泥塑。
    “這才是真正的旋風一劍!”從震碎的泥塑後麵飛出一人高聲說道。
    二人一見,來人正是滿臉胳腮胡子。
    “在下乃孫天成,後會有期!”胳腮胡子說罷一閃身又不見了。龔劍雷伸手拿過昆侖劍譜,打開匣蓋,將書取出,放進懷裏,木匣仍端正放在原處。
    二人疾步向孫天成消失的地方追去。
    洞裏漆黑,二人隻得摸索前進,好在是向上走,摸索起來已比較方便,大約又轉了兩個彎,終不見孫天成的蹤影。
    “我們現在怎麽辦,師姐?”龔劍雷問馬翠萍。
    突然一陣風從上頭吹來,二人不覺打了個寒顫,“哪來的風呀?”龔劍雷驚奇地說道。
    馬翠萍一陣驚喜叫道:“這洞與外界相通,往前走吧!”
    越向前走,風也越大,走了一陣,一束光線從上麵射下來,二人抬頭一望,隻見一個碗口的大洞口,仿佛是一大塊石頭,當中鑿了個洞一般。
    外麵的光線很暗,模糊的光圈是被擠進來的,風也是從上麵掠過時擠到洞裏來了的。
    龔劍雷雙手向兩旁平伸,再慢慢地運行至胸前使一招“天王托塔”,石塊仰麵翻倒在一旁,現出一個三尺見方的洞口來,龔劍雷頭一個跳出來。
    “師姐,這怎麽到山頂了呀?”
    馬翠萍也跟著跳出來,“好冷呀,這是什麽地方?”
    龔劍雷舉目四處一望,隻見群山都在自己眼下,自己所立的山顛最高,狂風如悶雷隆隆嘭然作響,原來已到了七星嶺峰頂了,難怪這麽冷。
    “師姐,這就是七星嶺!”
    “我看也有點象,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說罷兩人發出微微的笑意,冒了一次生與死的危險卻走了一段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