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推開車門，立刻跳了下來：“蘇陌，我來！”
    她幾步就來到了蘇陌的麵前，伸手就要去拿那個沉重的塑料箱。
    裏麵裝滿了搜刮來的電瓶和工具。
    蘇陌沒鬆手，隻是側身讓開一點空間。
    “這個重，你搬小的。”他下巴朝旁邊，另一個裝著配件的箱子點了點。
    林瑤愣了一下，看著蘇陌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
    但提著那幾十公斤重的箱子，卻穩穩當當，手臂上包紮的紗布也沒滲血。
    她抿了抿唇，沒再堅持。
    很快兩人合力，將物資塞回了麵包車後部寬敞的空間裏。
    此時，蘇陌的目光，落在角落裏那塊嶄新的汽車電瓶上。
    走到車頭，掀開引擎蓋。
    動作麻利地更換了電瓶。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看得林瑤有些愣神。
    坐回車內，蘇陌啟動了引擎。
    低沉而渾厚的咆哮聲，瞬間取代了之前的嗡鳴。
    輕輕踩下油門。
    車身微微一震，一股強勁的推背感瞬間傳來。
    “動力……強了好多！”林瑤坐在副駕駛。
    雙手立刻抓在了門框的拉手上，生怕把自己給甩飛了。
    她雖然不懂車，但這前後的差異感太明顯了。
    蘇陌操控著車輛，在這片相對空曠的地方，做了幾個簡單的加速、急刹和轉彎。
    雖然動力提升了，但車身的穩定性和操控感，也沒有拖後腿。
    “引擎升級了。”蘇陌言簡意賅，像林瑤解釋道。
    他瞥了一眼林瑤，發現她正看著自己手臂上的紗布，眼神裏帶著擔憂。
    “蘇陌，你的手臂……真的沒事了嗎？昨晚流了那麽多血……要不……再休息一下？劇烈活動可能會扯到傷口……”
    相比於車輛的升級，林瑤似乎更關心蘇陌的身體。
    不知不覺間，對於蘇陌的稱呼。
    也從原來的“蘇師傅”，改成了“蘇陌”。
    “死不了。”蘇陌打斷她，聲音平淡。
    他從食品箱裏翻出方便麵和一瓶水，丟給林瑤。
    “吃點東西。”
    林瑤接過，看著手中簡陋的食物。
    味道依舊算不上好，但胃裏有了食物，身體也暖和起來。
    “蘇陌……你昨晚……沒睡？”林瑤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
    她記得自己迷迷糊糊睡著前，蘇陌似乎一直醒著。
    蘇陌沒回答，隻是目光掃過車窗外漸漸亮起的天色。
    “沒時間睡。”他拿起林瑤放在儀表盤上的硬殼筆記本。
    翻開，裏麵是她娟秀工整的字跡。
    分門別類地記錄著，昨晚從幸存者論壇上篩選出的重要信息。
    【紅霧收縮加速！星城西、北方向每日推進1.5公裏！東、南方向1.2公裏！務必向東南撤離！】
    【東區化工廠舊址出現新型變異喪屍“潛行者”，速度極快，夜間活動，危險！】
    【南區百貨大樓物資點被“黑蠍”小隊清理，遭遇另一支疑似擁有精神控製天賦者的隊伍伏擊，團滅！】
    ……
    信息簡潔清晰，重點突出。
    蘇陌快速瀏覽，目光在幾個地點上停留。
    “做得不錯。”他合上筆記本，難得地給了句肯定。
    林瑤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一絲被認可的欣喜。
    她連忙咽下嘴裏的食物，指著筆記本上被她用紅筆圈出的三個地方：
    “蘇陌，這三個地方，我覺得可能是我們下一步的目標。”
    “城西大潤發超市：論壇有人提到那裏物資儲備豐富，但喪屍很多，可能有精英怪盤踞。”
    “星城中心醫院：我工作的醫院，藥房和器械庫應該有大量藥品和醫療設備。”
    “城南體育館庇護所：據說有軍方背景的人在組織，規模最大，相對安全，但進入可能需要審核或繳納物資。”
    她頓了頓，看著蘇陌，眼神帶著醫生的認真：
    “蘇陌，我建議……我們去醫院。你的手臂雖然包紮了，但還需要更好的消炎藥預防感染。而且，車上現有的急救藥品太少了，萬一……”
    蘇陌沒有立刻回答。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方向盤。
    “大型超市、大型醫院、還有庇護所……其實，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這種地方，要麽早就被幸存者團隊洗劫一空。”
    “要麽就是被強大的怪物，或者幸存者勢力占據，成了誘捕獵物的陷阱。”
    “論壇上的信息，真真假假。說那裏物資豐富的，可能是想騙人去送死。”
    “說那裏危險的，也可能是想嚇退競爭者，自己獨吞。”
    他目光掃過地圖，最終落在一個不起眼的標記點上。
    “這裏。”蘇陌的手指，點了點手機地圖上一個位置。
    “安康社區診所？”
    林瑤湊過去看，那是一個位於城區邊緣的小型社區診所，位置偏僻。
    “對。直線距離兩公裏。末世降臨後……我在那裏借宿過一晚。”
    “那裏規模小，不起眼。藥品儲備雖然比不上大醫院，但基礎的消炎、止血、包紮用品應該都有。”
    “最重要的是……這種地方，被洗劫的概率相對較低，危險性也小得多。”
    林瑤想了想，點點頭：“嗯。先補充基礎藥品，確實更穩妥。”
    “那……我們現在出發？”林瑤問道。
    隨即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深吸一口氣，看向蘇陌：
    “蘇陌！你昨晚沒休息，手臂還有傷……要不……讓我來開車吧！你好好休息一下！”
    她挺直脊背，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可靠：
    “雖然……雖然以前開的是自動擋……但我昨晚查了手動擋的教程！原理我都懂！”
    蘇陌看著她眼中躍躍欲試的光芒，沉默了兩秒。
    多個司機，總不是件壞事。
    “你確定？”
    “確定！”林瑤用力點頭。
    “行。”蘇陌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換位置。”
    兩人迅速交換了座位。
    林瑤坐進駕駛座，調整了一下座椅和後視鏡，深吸一口氣。
    回憶著昨晚在手機論壇上臨時抱佛腳看來的手動擋駕駛要點。
    “踩掛打鳴抬穩油，半聯動點別慌丟，油離配合穩當當，起步不熄火！”
    她嘴裏念念有詞，左腳踩下離合器，右手握住擋把。
    “一檔……起步……”
    她嚐試著掛入一檔，左腳緩緩抬起離合器。
    車子猛地一頓，引擎發出“哢哢”的憋悶聲，然後……熄火了。
    “呃……”林瑤的臉瞬間漲紅。
    “離合抬快了。”蘇陌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重新點火。
    這一次，她小心翼翼地抬離合。
    感覺車身開始輕微抖動時，右腳輕輕給油。
    嗡……
    車子終於顫顫巍巍地動了起來。
    “成功了！”林瑤心中一喜。
    但緊接著，問題又來了。
    “換……換二檔……”她踩下離合，試圖將檔把從一檔位置撥到二檔。
    檔把像是卡住了，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輕點，”蘇陌提醒，“別硬掰。”
    林瑤額頭冒汗，終於將檔把推入了二檔位置。
    鬆開離合，車子猛地往前一竄。
    轉速瞬間飆升，光吼不走。
    “油門給大了！”蘇陌皺眉。
    林瑤嚇得趕緊鬆了點油門。
    車子在坑窪不平的路麵上。
    以極其別扭的二擋速度，緩慢前行。
    每次遇到稍微深點的坑或者上坡，林瑤就手忙腳亂。
    車子在熄火和轟鳴之間反複橫跳。
    這女人……理論知識背得挺熟，實操簡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