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幫你！”方宇湊近，壓低嗓音說道：“在花園東邊的老倉庫，有一塊地方是我之前偶爾休息的時候發現的秘密空間。”
    “那個倉庫已經荒廢多年，沒有監控，沒人看守。”
    “足夠安全……如果你把你的蛇放在那裏，等晚上再出來見我商量對策的話，說不定能躲過這次危機。”
    男孩明顯猶豫了：“你真覺得那兒夠隱蔽？你不會出賣我吧？”
    “我是那種人嗎？”方宇做出一副真誠的樣子，拍拍胸膛保證：“我也隻是想活著而已。”
    “我們是一路人！”
    男孩深吸了一口氣，終於點頭：“好……那今晚，我一個人來，但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說完他快步走了，手中袋子捏得幾乎變形。
    方宇目送男孩遠去，嘴角勾起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眼神中透出一分冷意。
    可是男孩剛剛離開，臉色就漏出了一抹冷笑。
    “蠢貨，想騙我，簡直可笑。”
    ——
    倉庫門口，寒風刺骨。
    方宇靠在牆邊，看著不遠處拐角的方向，目光微微陰沉下來。
    男孩的身影終於從夜色中顯現出來，步伐遲疑但腳步堅定。他提著一個用黑布包裹的蛇籠，臉上帶著掩不住的緊張。
    “你來了。”方宇開口，聲音低得像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
    男孩點頭，眼神掃了掃四周：“這地方……安全嗎？你說她真的不會追來？”
    方宇輕聲道：“我說過，小白蛇今晚隻對你們動手。”
    男孩的手緊了緊：“那你呢？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你現在還站在我們那邊吧？你可別玩我。”
    方宇笑了笑，笑得有點冷：“你覺得我現在還能站在另一邊嗎？我和小白蛇已經簽了契約，它讓我活下來，不會傷害我。”
    “隻要你把你的蛇仙放在這裏，我就有辦法幫你拖住它。”
    他說完，做了個請的動作。
    “走吧，趕緊躲進去。”
    男孩咬咬牙，走進了倉庫。
    推開吱呀作響的大門，倉庫裏的光線很暗，空氣中混雜著黴味和鐵鏽的味道。
    可當兩人跨入門檻的一瞬間，男孩的腳步猛地一頓——
    眼前，五個人整齊地站在空曠的地麵上，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條盤繞的蛇，色彩斑斕各異，有的漆黑如墨，有的翠綠似葉，有的甚至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短發女生正靠在一輛廢舊推車旁，手裏拎著她的那條紫色小蛇，看到方宇進來，衝他輕輕一挑眉。
    “你怎麽隻帶他一個人來？”她笑著問，嘴角微揚：“不幫幫其他朋友？”
    男孩也收起了緊張的表情，笑著站在了六個人的身邊。
    氣氛驟然冰冷了下來。
    “你們不是都說好自己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身嗎？”方宇的聲音聽起來還有些鎮定，隻是手指已經悄然蜷起攥緊了衣角。
    短發女生緩緩靠近兩步，語氣平靜：“是啊，但我們都很清楚一點——”
    “你不站在我們這邊，你一直和小白蛇勾結，對不對？你以為你能瞞過所有人？”
    “你，你別亂說，你血口噴人！”方宇立刻反駁。
    “你還想狡辯？”男孩臉色沉了下來。
    “安靜。”女孩抬手打斷他的辯駁，眼睛直勾勾盯著方宇：“方宇，我們都知道你想幹嗎。”
    “你說要幫我們躲避，其實是騙我們的吧？把我們引到這裏，讓你的蛇仙吃掉？”
    周圍幾個人全都看向了方宇。
    空氣凝固了。
    方宇慢慢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陰霾：“既然你們不信我……為什麽要聽信我帶你們到這裏？”
    這話一出，眾人臉色齊齊一變。
    大門已經不知什麽時候被誰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我們不是傻子。”女孩低聲說：“既然你說這裏安全，那就留下，跟我們一起等。”
    “我看你的小白蛇敢不敢來一對六。”
    “行啊！”
    方宇絲毫不慌，沒再說話。
    夜漸漸沉了下去。
    七人縮在角落，聽著風吹過屋頂時卷起的呼嘯。
    “你們的蛇仙……為什麽不說話？”
    忽然，方宇打破了沉默，目光逐一掃過那幾人的臉龐。
    幾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它……最近情緒不大好。”其中一個人隨口搪塞道。
    另一個人補充說：“可能我叨擾了幾位蛇仙大人，所以有點生氣，不願理人。”
    男孩低頭望著手中的蛇，低聲嘟囔了一句：“我家蛇仙最近也不太愛出聲了。”
    方宇垂下眼睛，笑意若隱若現：“哦？這麽巧啊。”
    沒有人應他，隻有那幾條顏色詭異的小蛇，悄無聲息地抬起腦袋，瞳孔在黑暗中閃動。
    他們就那麽沉默地守了一夜。
    第一縷晨光照進破舊倉庫的時候，女孩輕輕拍了拍膝蓋，站起身：“天亮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像是經曆了一場漫長而不祥的夢魘。
    有人低聲咒罵著走了出去，也有人回頭看了一眼依舊佇立在原地未動的方宇，然後默默離開。
    幾乎所有人心中都帶著疑惑。
    難道真是他們錯怪了方宇？
    方宇最後也出了門，快步走回宿舍，心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小白蛇的狀態。
    打開寢室門的那一刻。
    果然。
    小白蛇比前幾天看起來大了一圈，銀白色的身子泛著淡淡的金色光澤，就連雙眼也比以前多了幾分靈動。
    更令人驚心的是，她嘴角上有一抹尚未幹盡的黑色血漬，宛如一道印記。
    “成了，對嗎？”方宇急切地問道。
    小白蛇慵懶地盤了起來，抬起視線看他一眼，點了點頭。
    “它很香。”她說：“不過還沒吃完……下次，我想吃紫的。”
    話音落下。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方宇，搞什麽鬼？幹嘛把房門鎖著？”劉梓謙的敲門聲在門外響起。
    “你他媽鎖什麽門？”
    劉梓謙一把推開門，語氣滿是煩躁，一腳跨進來就皺著眉頭打量屋子裏的情況。
    嶽豪跟在後麵，冷笑一聲：“方宇，怕別人偷你的破爛？”
    鄒凱也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笑著：“他那點破爛，給我，我都不要。”
    方宇咬了咬牙。
    這些仇，遲早跟你們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