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羅睺在記憶中快速搜索，但從未聽過這號人物。對方身上廉價的廣告服很容易讓人心生輕視，但又能讓七個老狐狸作陪的年輕人，還隱隱為首，這絕非是凡俗之輩能做到的。念及如此，羅睺試探道：
    "不知林先生大駕光臨我這暗流集市，所為何事？"
    蘇曼輕抿杯中之酒，慵懶地靠在沙發裏，饒有興致地旁觀這場暗流湧動的對峙。
    "談不上大事，"林然徑自走到卡座前坐下，與羅睺相對，"隻是覺得這集市頗有意思，打算和你們做些生意。"他舉止從容的仿佛在自家客廳。
    "做生意？"羅睺身體前傾，機械義指有節奏地敲擊玻璃桌麵，發出令人心悸的噠噠聲。
    “林先生想和暗流集市做生意，我們十分歡迎，不過林先生能否告訴在下您要做的是什麽生意？”
    "我手裏有一批純淨無汙染的原始物資，數量可觀。"林然說著端起桌上酒杯輕嗅，眉頭微蹙——混合著酒精與機油的氣味實在怪異。他略帶嫌棄地放回原處，"不知你們是否感興趣？"
    羅睺見到林然如此囂張，心中對林然更是高看了幾分。
    羅睺眼底閃過詫異。那杯由頂級潤滑油調和白蘭地的特調雞尾酒，每杯價值數百能量幣，這人竟露出不屑之色。他不動聲色地笑道："當然感興趣！"隨即對侍者招手："去取我珍藏的"星塵"來招待貴客。"
    “是！”侍者點頭，就要離開，卻被林然叫住：
    "不必。"林然抬手製止，從懷中取出兩瓶礦泉水，利落撕掉包裝後將一瓶拋給羅睺。他擰開瓶蓋仰頭飲了一口，隨意漱了漱口吐在地上，"我還是習慣喝這個。"
    羅睺接過礦泉水，愣了一下，擰開瓶蓋小心地嚐了一口。
    下一秒，他眼睛猛地睜大，這種品質的礦泉水水市麵上至少要賣幾千能量幣一瓶，是那些達官顯貴才消費得起的奢侈品，眼前這人居然拿來漱口？這也太奢侈了！
    這位林先生，果然不簡單。
    "羅堂主覺得如何？這樣的水我手裏還有一萬瓶，不知道你能否吃得下？"
    "吃得下！絕對吃得下！"羅睺兩眼放光。一萬瓶水，每瓶轉手就能賺個千八百，這筆生意做下來，輕輕鬆鬆就能賺個一千來萬！
    "那就合作愉快。"林然站起身，緩步走到羅睺麵前伸出手。
    羅睺不疑有他，起身握住林然的手。
    就在兩人手掌相觸的瞬間，林然意念一動，一抹紅光驟然射出。
    然而震驚的是，羅睺反應極快，空著的那隻手閃電般探出，竟一把抓住了那道紅光！隨著他五指發力，紅光竟被硬生生捏碎在空中。
    "林先生，這是什麽意思？"羅睺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話音未落，C級機郎的強大威壓轟然爆發，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震耳的音樂聲像是被無形屏障隔絕。
    老瘸子等人臉色慘白，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心中駭然：這就是C級強者的實力！
    林然心中同樣震驚。他萬萬沒想到，羅睺不僅能徒手捏碎攝魂術，竟然還能釋放出強大的威壓，這是他沒料到的，畢竟在他的認知中機郞隻是機器，怎麽可能像修仙者這樣。
    但想不明白，林然也不想了。
    羅睺的這股氣勢，比三號世界的狐渺都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他必須給羅睺一個合理的解釋，不如就麻煩了。
    林然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故作輕鬆地說：
    "羅堂主別誤會，這是我們"奇物閣"的最高禮儀。"
    "奇物閣？"羅睺皺眉，他從未聽說過這個組織，"這是什麽禮儀？"
    "這是合作夥伴的印記。隻要在您身上留下標記，以後遇到我們奇物閣的人，有生意都會優先找您合作。"
    "原來如此。"羅睺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又追問道："恕我孤陋寡聞，不知貴閣做的什麽生意？"
    "我們奇物閣主要經營各類稀缺物資，"林然從容解釋，"比如剛才的純淨水，還有純天然的水果蔬菜、優質肉類，以及各種珍貴材料，都在我們的業務範圍內。"
    聽到這番話，羅睺的表情立刻嚴肅起來。
    在天墜之戰後，全球都遭受了嚴重輻射汙染，就連安全區也隻是汙染程度較輕而已。在這種環境下，能夠培育出無汙染動植物需要極其雄厚的技術和財力。
    首先就是要建造大型淨化設施，逐步修複被汙染的環境，這個過程動輒數十年，後期維護成本更是天文數字。
    除了那些不差錢科的財閥，普通勢力根本無力涉足。
    "看來這位林先生背後站著某個大財閥，"羅睺暗自思忖，"說不定是哪個家族繼承人派出來開拓新業務的狗腿子。"
    想到這裏，他臉上立刻堆起笑容："剛才真是誤會林先生了，還請您多多包涵。"
    "無妨。"林然表麵平靜地擺了擺手，心裏卻暗暗鬆了口氣，這個羅睺也是個頭腦簡單的主！
    "那......不知林先生能否再為我施加一次那個合作夥伴印記？"
    聽到對方這個要求，林然當然不會拒絕："當然可以。"
    話落他當即凝神催動心字訣。
    這一次，羅睺沒有任何抵抗，任由那道紅光沒入自己的眉心。
    “主人！”羅睺目光恭敬，凝視著林然，恭敬開口。
    “叫我林先生！”林然沉聲糾正。
    “是林先生！”
    一旁悠然看戲的蘇曼，目睹這一幕，瞬間瞪圓了雙眼，心中驚濤駭浪翻湧。
    她刹那間便明白過來，林然方才施展的紅光是能將他人奴役的邪術。
    念及此處，蘇曼隻覺脊背發涼，緩緩挪動身軀，試圖與林然拉開距離，遠離這個透著邪異的男人。
    然而，她剛挪動沒兩步，便見林然緩緩轉過頭，盯上了她。
    蘇曼見狀，渾身一顫，猛地自卡座上彈起，拔腿便逃。
    可林然又怎會輕易放她離去？
    林然向羅睺使了個眼色。
    羅睺心領神會，身形一動，如鬼魅般化作一道殘影，疾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