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施震同樣體會到了那種無力感。她想勸顧梟在想想，可她又有些迷茫。到底怎樣是對的？
    該做的不該做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好像都做過了。如今，顧梟跟元璃在一起，真的會有結果嗎？如果沒有，那倒不如早點斷了。
    看到自己兒子的臉色，施震怎麽不心疼呢。同時心中也在懷疑，元璃的心，是鐵做的嗎？
    “顧梟，你真的想好了？”
    顧梟沒說話當做默認。施震輕呼口氣，“顧梟，你，不後悔嗎？”
    顧梟苦澀一笑。還沒開始做，他就已經後悔了。可，又有什麽意義呢？
    施震繼續，“顧梟，你現在這樣跟她離婚，你知道別人會怎樣說她嗎？”
    顧梟從沒像此刻這樣清醒過，“媽，我會跟她談的。另外，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有些了解，若是，她同意這個時候離婚...”
    顧梟看看自己的雙腿，“就說明，我的腿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站起來。否則，她是不會離婚的。
    可是，媽，我覺得之前的事情就像跨不過去的大山，無論我怎樣做都得到任何回應。倒不如，放開她。”
    “那你以後...”
    顧梟轉頭看著施震，“媽，幫我拿一下紙筆好嗎？”
    施震起身去拿。顧梟醞釀了好久才把離婚申請寫完，落下最後一筆，他全身力氣一下子抽幹，鋼筆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在離婚申請書上留下長長一道劃痕。
    施震蹲下身撿起筆，病房的門從外麵推開，顧老爺子和傅軍安走進來。
    顧梟看到完好的顧老爺子，眼眶臌脹發酸，“爺爺，您，回來了。”
    顧老爺子微點頭。他看向施震，“你收拾一下東西，待會跟我一起坐飛機回京都。”
    施震看看顧梟，又看向顧老爺子，“爸，顧梟的腿...”
    顧老爺子視線在離婚協議上略過定在顧梟臉上，“你要相信她，在她沒有放棄之前，不要輕易做決定。”
    顧老爺子一語雙關，不等顧梟說話他就轉身離開了。
    施震看著兒子，“顧梟，元璃的醫術很厲害，你一定要相信她可以治好你。”
    顧梟點頭，“媽，注意安全，還有，照顧好爺爺。”
    施震本想再多照顧顧梟幾天，可老爺子發話了，應該是有必須離開的理由。“顧梟，有事給家裏打電話。”
    “好！”
    傅軍安看看顧梟，“我去送送顧爺爺和阿姨。”
    元璃把寫好的東西交給華老，看著華老、顧老爺子和施震坐上飛機離開後就回了自己房間休息。她不知道，即將亮天的時候，一輛軍車悄無聲息的開進了六院。
    唐師長進到病房看到顧梟毫無生氣躺在病床上，眼中沉痛依一閃而過。“什麽時候了，養病也不能懶惰，起床號的時候早就過了。”
    顧梟以為是來查房的護士，睜眼見是唐師長時，眼中疲色落入唐師長眼中。“怎麽了？疼的睡不著？”語氣都放柔了幾分。
    “師長，您怎麽來了？”
    唐師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他可沒忽略顧梟手裏一直攥著的離婚申請。完蛋玩意，他要是不來，這小子是不是直接就把這玩意提交了？
    好好的媳婦都守不住，真不知道要他幹啥。
    “我就不能來嗎？”一邊說話一邊從身邊的警衛員手裏接過軍綠色大包往外掏東西。“你一下要那麽多東西，郵寄得多長時間，我不得給你送過來嗎？”
    顧梟的軍功章沒有單獨包裝，裝滿了兩個大大的餅幹盒子。唐師長拿出來的時候，獎章在盒子裏晃郎晃郎的響。
    接著，唐師長把顧梟的存折以及最近兩次的獎章、津貼和獎金都拿出來放到床邊的桌上。又從裏麵掏出了一遝票來。
    他斜眼看了下顧梟手中的離婚申請，“要東西的時候挺急。我看這些玩意現在怕是用不上了。”
    顧梟有些無奈，“師長，我...”
    唐師長沒理會他，視線在他某個部位瞄了兩眼，轉回來看著顧梟的眼睛，“那個，元同誌離婚是因為三年沒男人陪她睡覺。
    顧梟，你老實說，是不是傷到了那裏，不能用了？”
    顧梟臉黑了，不等他說話，唐師長自己接上了。
    “顧梟我給你說，要是那裏真有問題，那，你就別耽誤人家元璃同誌了。人家等你睡覺都等三年了，要是你不中用了，可不能讓人家單一輩子。”
    顧梟胸悶氣短，他覺得再聽唐師長說幾句，他能直接厥過去。“師長，我~沒~問~題~”
    唐師長越說越皺眉，“哎呀，要你不行，元同誌這麽好的同誌可咋整，要不，我在部隊裏給她挑...”
    接下去的話還沒說完，就聽顧梟咬牙切齒的說了幾個字。“啊？你說啥？”
    顧梟的臉黑的徹底，“我說我沒問題。”
    “哦哦哦，沒問題，沒問題。”唐師長剛跟著念叨兩遍，接著用懷疑的眼神看向顧梟，“哎？不對呀？”
    唐師長狐疑的在顧梟臉上看了又看，又圍著顧梟的病床走了一圈。
    伸手指著顧梟，“你小子，你，你跟我說實話。還你沒問題？你怎麽知道你沒問題？都這樣了，你別告訴我你還有反應。
    說！啥時候有的反應？看見誰有的？你給我好好說！”
    唐師長的警衛員在一邊都憋不住了。他心中默念，看不見！看不見！
    顧營長的性格他們都知道些，那可是，小心眼的很！這麽私密的話讓他聽見了，他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嗎？
    警衛員小心的看看顧梟的雙腿，哎呀，要是他現在慶幸顧營長起不來是不是不太好？
    顧梟無語望著房頂，他不想再跟唐師長多說一句話。剛看到他時的那點感動煙消雲散。
    唐師長則不依不饒，這小子不老實。要是他敢在外邊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不用他提交，他搶過來也得把離婚協議給他蓋上同意的章。
    元璃進來的時候正好打破此時的僵局。往過走的時候，恍惚的聽見了幾句亂七八糟的，元璃沒聽明白。
    顧梟看見元璃的第一時間要臉紅，等反應過來手裏拿著的東西時，臉一下白了。“唰”的一下把紙塞進被子裏。唐師長嫌棄的撇嘴。
    看你那點出息！
    “唐師長？您怎麽來了？”
    元璃是真驚訝，她就說這聲音聽著耳熟，沒想到竟然是唐師長。
    唐師長臉上立馬掛笑，“嗨！這不是聽說元同誌被革委會的人帶走了嘛，我這想過來幫幫忙。可來的有點晚，聽說你已經回來了。
    天還早就沒打擾你，過來瞅瞅這臭小子。”
    警衛員在一邊繼續腹誹，‘首長，您雙標的很明顯啊。’
    元璃是真沒想到。“謝謝您，辛苦了。”
    唐師長大手一揮，“嗨，這有啥啊！這不是應...”該的，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見元璃掀開顧梟的被子，從他手裏拽出來一張紙。
    唐師長一句話也不想說了，跟剛才顧梟的反應差不多。這點兒，太脆了！
    你小子，我看你怎麽辦！
    元璃伸手時顧梟有一瞬間的躲閃，之後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微微鬆了手。
    元璃看到上麵的內容時雙眼眯了眯，接著笑了。“不錯啊。”
    說完直接遞給唐師長，“首長，麻煩您審批一下！現在雙方都同意了，您這邊沒問題了吧。”
    唐師長......
    他這手怎麽這麽沉呢？怎麽也抬不起來。他垂眸恨恨的盯著顧梟，臭小子，平時跟他強嘴的能耐呢？你倒是說句話啊。
    顧梟的視線始終在元璃臉上。他發現，一天不見，她更好看了。他更沒忽視她看到離婚申請時臉上的表情。
    在她眯眼時，顧梟心中是有期待的。她會不會不同意，跟他發脾氣？沒有，什麽都沒有。
    在聽到元璃的話時，顧梟的心涼了。有那麽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永遠都站不起來了。也隻是一個念頭而已。
    “那個，元同誌，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