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再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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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風得意的費爾南德斯其實不能表現的多高興,他得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慰問著每一個各懷鬼胎的消息探聽官。
    “幸好大王子殿下沒出事!”
    “什麽叫沒出事?這叫沒出大事!”
    “真是國之大幸啊!”
    “咳咳,聽說犯人抓到了?”
    “噓……咳,聽說……和……有關……”
    墨提斯躺在床上,嘴角帶著他招牌的溫和笑容,聽著窗外的探討聲逐漸低了下去。
    他的臉色蒼白,但是心情不錯。
    要不是屋外有人,他甚至想要嘟起嘴唇,吹一首他打小就擅長的《國王歸》的曲子。
    但他仍然表現的十分溫和和謙遜。
    墨提斯甚至伸手招來貼身的仆人,讓他去告知外麵人:不許討論這些傷害兄弟妹情誼的事兒。
    這次不虧。
    不僅不虧,還賺大發了。
    國王托人來看來,派的是他的貼身內官,帶來了豐厚的慰問品,以及國王的承諾。
    “孩子,你沒做錯什麽,動手的人自會得到ta贏得的懲罰,你隻管好好養傷,我會派來技藝最高超的醫師,他們會竭盡所能的快速治好你,鯨落盛典還是你主持巴拉巴拉……”
    雖然國王沒親自來,但考慮到他的身體,這已經是國王給出的最大誠意了。
    時隔多年,墨提斯總算從國王那裏又得到了些許自己渴望已久的“父愛”。
    真是……美味啊。
    那些兄弟姐妹,哼,兄弟姐妹,奪走本屬於他的父愛後,終於又付出了代價。
    啪嗒。
    正當他對這場刺殺回味無窮的時候,一封信從房間裏的某個暗格裏掉了出來。
    墨提斯隨意的一揮手,那封信便跟著風跳動,躍到了他手上。
    “……”
    信封上的火漆還沒完全硬化,留下一頂魔法帽模樣的印章。
    墨提斯皺了皺眉,撕開信件逐字逐句的閱讀下去。
    讀完後,他的眉頭皺的更緊。
    但他還是找來紙筆,提著羽毛筆在紙上寫道:“好,我會準時赴約。另外,我會無限支持魔術帽先生的決定,此話,是未來十三島嶼聯邦主人的承諾。”
    ……
    一隻眼燒掉了回信,隻說了一句話。
    “愚蠢。”
    ……
    自覺並不愚蠢的小鳥騎士還在努力的跟小木偶套話。
    她使出渾身手段,終於搞清楚了“馬戲團裏確實有一個擁有變形能力的祈求者,他的名字叫亨裏克”這種梅琳娜早就知道了的情報。
    正當她決定再進一步,問一問小木偶還有沒有什麽深層秘密的時候,小木偶突然捂住脖子,向後仰,摔倒在了地上!
    “嚇!”
    阿薇絲嚇了一大跳!
    “這是什麽突發惡疾?”
    她手足無措口齒不清:“喂?你生病了嗎?哦——你是木偶,你你你,你關節缺油了?”
    阿薇絲抓住了小木偶的肩膀,搖晃著:“還是能量用完了?要怎樣?加點柴油?還是什麽能源?”
    小木偶沒法回答她。
    小木偶隻是死死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摳弄著逐漸勒緊脖子的無形的套子。
    是“鑰匙”。
    瑪納特很清楚。
    那是她的創作者科洛迪留下的唯一的控製器。
    一枚本來插在她脖子後麵的插銷,可以忽視小木偶的意願,強行召回她。
    這枚插銷被一隻眼保管著,作為控製她的最後手段。
    小木偶看著“新朋友”驚慌的臉,心裏十分平靜。
    是的,即便成了朋友,我們還是不一樣。
    一個是人,一個隻是個木偶。
    一隻眼手裏有那麽多木偶,她不過是比較能打的那個罷了。
    她是個物件,是個寵物,是個可以被修理和報廢的“玩意兒”。
    瑪納特被拖動著,緩慢挪動,終點大概是馬戲團。
    這下,糟了。
    瑪納特心想。
    一隻眼用上了“鑰匙”,這下回去……要被……修理了。
    她這麽想著,然後看到剛認識的朋友撲了上來。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阿薇絲順著小木偶的手,摸到了一個透明的“力量”。
    那“力量”在慢慢收緊,如正在實行絞刑的罪犯。
    “你犯了什麽事兒?要被這麽對待?!”
    阿薇絲努力的鼓起手臂肌肉,撕扯著那副繩結:“不過是貪玩了一會兒,至於到去死的程度嗎?!”
    她憋的滿臉通紅,臉頰幾乎要滴出血來!
    【……】
    瑪納特有些茫然。
    那是瑪納特的宿命。
    她無聲的說道。
    為什麽感到憤怒呢?
    為什麽要付出努力呢?
    她是一個木偶。
    隻是一個木偶。
    為什麽要……為她做任何事呢?
    小木偶想到了那隻自雲層上遞下來的手。
    你們……所求為何物呢?
    她忽然鼓足了力氣,朝著監牢裏爬去。
    一個,兩個,三個……
    她將那些木雕小玩偶含在嘴裏,然後徹底放棄抵抗,被拉扯著,飛快離開了監牢。
    【再見,溫和的,朋友。】
    小鳥騎士趴在監獄的柵欄上,眼巴巴的看著飛速離開的她。
    “再見,”她揮動著手:“看上去有點兒憂傷的……朋友。”
    大概二十分鍾後,關押重刑犯區域外爆發了一陣爭吵。
    ……
    “此案確實有疑點,但是案件還在審理階段,哪有現在把嫌疑人帶走的道理?!”
    “阿切爾先生,案件存疑,那就不能定性,我們現在要提走我們的當事人也是合情合理的。”
    “什麽叫合情合理?坎特威爾還是法治的城市嗎?”
    “阿切爾先生,謹言慎行!”
    “謹言慎行什麽?我要發瘋了!啊啊啊啊啊!坎特威爾城還有王法嗎啊啊啊啊啊?”
    “……”
    阿薇絲伸頭探腦:這到底是誰在發瘋?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一個她並不認識的、代訟人打扮的男人狼狽的走了進來。
    他滿頭大汗,連衣領都被人扯開了。
    精心梳理的頭發也像是被人薅了一把一樣,尖尖的立在腦袋上。
    代訟人深吸一口氣:“伯勒斯小姐,你的保釋流程已經辦完,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呃……”小鳥騎士拉長了音調,她的關注點十分清奇:“你頭怎麽尖尖的?”
    “……不走嗎?”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