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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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來乞求您的……”
    奧蕾莉亞眨眨那雙轉動的萬花筒一樣的眼睛,話說一半,卻隻是微微眯眼,側目笑了笑:“垂憐?”
    她話尾上揚,於是和一般祈求者截然不同的形象出現在常樂的麵前:狡黠,又透著一股肆無忌憚。
    她似乎正光明正大的說著——她正在為虎作倀,而常樂就是被她扯虎皮的人。
    但常樂竟然一點也不生氣。
    當然誰會對遊戲裏的角色生氣呢?
    換句話說,誰會對一個“使用著自己給予的小權力的漂亮孩子”生氣呢?
    奧蕾莉亞善於將腳踩在邊界上,這帶給她歡愉,也帶給常樂刺激。
    【何必如此。】
    神明答道。
    【我自會庇護你。】
    選擇這個選項的時候,常樂不得不承認,在做龍傲天劇本的熟練度上,《神明的遊戲》製作組還是很拿手的。
    他喜歡!
    像他這種沒覺醒武魂、沒捕捉到寶可夢、已經過了收霍格沃茲錄取通知書的年紀、沒組建樂隊、沒打上排球籃球網球——隻能等著三十歲還保持處·男之身然後變身魔法少女的人,還得玩點這種爽文遊戲才有力氣去討生活的啊!
    奧蕾莉亞昂著頭,常樂能看到她不怎麽明顯的喉骨,在聽到“神的回答”時小幅度的顫抖了一下。
    她一定也為這個回答感到愉悅和暢快。
    事實上,奧蕾莉亞從“偏愛”中感知到的歡愉比他想象的更多。
    在得到回答的一瞬帶來的快感,遠超任何權勢和地位能帶來的。
    這種快感,讓她感到口幹舌燥,從腹腔裏上升出來一陣酸意。
    於是她竟然微微顫抖起來,試圖去觸碰那隻手。
    那隻弄亂了她整齊長發,和堅實心靈的手。
    可長樂大人的手卻很迅速的收了回去。
    奧蕾莉亞觸到了一片空蕩蕩。
    這讓她有些失落,但更多被激起的還是她的勝負欲。
    想要抓住那隻手,想要親吻祂的指尖,想要將濡濕的唇貼緊,描摹著祂手指的紋路,讓祂感知自己靈魂的戰栗……
    她喜歡權力,喜歡的要死。
    於是如癡如醉的迷戀著那能給自己帶來權力的——那位大人。
    蓋烏斯或許並沒有說錯什麽。
    她確實是個“婊·子”,一個覬覦著神明指尖溫度的“婊·子”。
    但是奧蕾莉亞,你得忍一忍。
    她保持著臉上完美無瑕的笑容,但指甲已然刺進了掌心。
    不要說出口,不要被答應。
    不要使她酣暢,不要讓她縱·欲。
    要壓抑她,要使她臣服。
    那樣,在絕對臣服和相對權力的心理博弈的圈套中,她會更加如夢如幻的迷醉。
    揮動鞭子的人,偶爾也想嚐嚐被鞭子抽打的疼痛。
    於是奧蕾莉亞昂起頭,露出了致命、好掌控的咽喉。
    就像一隻貓,對著主人袒露出自己的腹部。
    但長樂大人沒有扼住她的咽喉。
    於是那種即將舒張的愜懷再次被按壓了下去。
    她聽到神明說。
    【去,拿下那座城市。】
    如鞭撻的話語落在奧蕾莉亞的身上,像一記清脆的鞭響。
    藍蝴蝶小姐的睫毛微顫,情緒在短時間內完成了一次寸止。
    “如您所想。”
    她站了起來,向前伸出手。
    【……】
    神明似乎思考了一下。
    而後,“一隻手”落在了藍蝴蝶小姐的掌心。
    她如之前一樣,落下帶著私心的一吻。
    “必將——不辱使命。”
    ……
    母狼的二兒子尼奧正在往人群裏擠。
    同樣往裏擠的還有岡薩雷斯家的大公子波奧·岡薩雷斯。
    他正在家族護衛以及一些教會軍的幫助下分開人群,努力的往財富廣場的中心進發。
    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裏,岡薩雷斯家族需要派遣一位能作為家族代言人的家夥站出來,展現家族的態度。
    弟弟回來之前,這些活都是由波奧負責的。
    弟弟回來後,“智冕塔學士”的身份更加光鮮漂亮,於是弟弟便成了新的家族代言人。
    現在塞繆爾被羈押在長樂教會軍的營帳中,這些活自然又落到了他身上。
    波奧思考著父親老巴倫交代他的工作,努力的保持自己的發型不被擠亂。
    終於,他來到了廣場的中心區域。
    這裏圍了許多民眾。
    波奧籠統的查看了一下,從衣著、外貌上粗略的判斷出這些人的基本身份——平民,或許有些是小市民,屬於在這個城市裏沒有權力的那批人。
    他們分成了兩個包圍圈,一些人將那個受傷的平民女孩兒包圍在其中。
    “那個女孩兒呢?”
    波奧懇切的說道:“我們要向她致歉!這是我們的工作失誤……她還活著嗎?”
    “她的名字叫做緹娜!”
    有人不滿的說道:“岡薩雷斯家族的關係網那麽高級,連一袋子陌生的大麥都能在一個小時內迅速溯源,該不會到現在還沒查到傷者的名字吧?!”
    “……”被噎了一句,波奧臉上的誠懇絲毫未減:“朋友,我聞訊趕來後絲毫沒磕絆的往裏擠,但為了所有人的安危,我們不能使用驅逐類的法術。哦,那正是我要說的——朋友們,這裏聚集了太多的人了!”
    他懇切的、認真的、為大家著想一般的說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如果發生擠壓和踩踏事件,後果將不堪設想!”
    “那是你們要考慮的!”
    “我們隻是作為市民,為這座城市聲援!”
    “教會不該暴力執法!她隻是個孩子!”
    “她的頭磕在了石板上!她的後腦勺血流如注!醫學生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止住她的血!”
    “孩子不該因為一塊鹹肉被傷害!”
    “我們需要糧食和藥物!”
    “對!我們需要平價的糧食和藥物!”
    “珀萊姆城的百姓不是一群被圈養的豬玀,更不是一群被鐮刀收割的韭菜!!!”
    “朋友們,朋友們!”
    波奧不得不讓自己的聲音提的更大:“這是戰爭!朋友們!我們現在正在經曆一場戰爭!”
    他的表情是那樣的真摯啊!
    “物資匱乏是戰爭帶來的影響,我們現在正在被包圍,所有的一切都是外麵的匪徒——那個長樂教會帶來的!”
    “女孩兒緹娜確實不該被暴力執法,這是教會的錯,但基本的問詢是沒錯的,她接受了長樂的賄賂,和敵軍勾結,這會斷送這座城市!”
    四周的人安靜了下來。
    波奧鬆了口氣,以為自己的演講起了作用。
    可。
    可是。
    “可是。”
    那個頭上包了一圈紗布,麵色蒼白的女孩兒緹娜·金斯頓怯生生的站在那裏,不安的說道:
    “他們……救了我的妹妹。”
    “並且,”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站了起來:“他們救了我的兒子——在海神教會拒絕幫助我的時候。”
    於是,在寂靜中,一個個受過長樂軍救助的各色的人站了起來,平靜的訴說自己的悲傷和希望。
    如怨如慕。
    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