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庭審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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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調回到當日的清晨。
“指揮官大人!”
在搖搖晃晃的甲板上,威廉姆斯走的飛快。
他的個子高了一些,嘴角也多了一些胡茬,這是年輕人進入快速發育期的征兆之一。
小鳥騎士趴在船頭的欄杆上,任憑海風拂過臉頰。
她望著遠方跳出了海平麵的火紅的朝陽,腦袋裏無念無想,轉過身來打了個哈欠。
“指揮官大人!”
或許是因為清晨,或許是因為海風讓人的精神變得清明,威廉姆斯的聲音十分響亮。
但他忘了自己已經進入了變聲期,公鴨一樣的聲音在甲板上飄蕩開的一瞬間還是把阿薇絲嚇了一跳!
“我還以為咱們船上養了活禽呢!”
“……大人?”
“是要返航了嗎?”
“是的,咱們的補給品已經到了危險刻度線,返航需要您的指令。”
“我知道了。”
阿薇絲伸了個懶腰。
海雀騎士團作為一支兩棲軍隊,他們的軍事訓練分為兩個方麵。
每次長達一周的海上巡邏,以及每次長達兩個禮拜的地麵訓練。
這讓騎士團裏的每一個人都錘煉出了一副既結實又敏捷矯健的身體。
如今這艘船:飛鳥號就是奧蕾莉亞送給小鳥兒的禮物之一。
她是這艘船的船長,是這艘船上所有士兵的指揮官。
小鳥兒一開始興奮極了,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這麽個向往天空的家夥居然能得到一艘船。
一艘塗著珍珠白油漆的,雅致漂亮的戰船!
這樣的興奮勁兒支撐了她一個月,漸漸退散了。
一望無際的大海給人帶來的新鮮感在一個月之內消磨的幹幹淨淨。
沒有戰鬥、沒有難以征服的對手,隻有搖搖晃晃的甲板和各種色調的藍。
無趣。
小鳥兒這麽想。
還是地麵上有趣一些。
今天是周三,他們加大馬力往回開,有船身上銘刻的法陣的支持,加上他們並沒有離岸太遠——到晚上應該能回到陸地。
她這麽想著,又想到了珀萊姆城的總督府那位很會做烤肉的廚子。
新鮮的烤肉得配上新鮮的果蔬,而船上可沒有什麽水果吃,所有人都隻能吃教會分發的藥片。
不過也多虧了這些藥片,船上的船員們沒有一個人患上壞血病。
如此七想八想,她撐手站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鳥騎士下意識再次回頭望了一眼那輪橙紅色的朝陽。
……嗯?
她微微眯起眼睛。
視野裏的朝陽為什麽多了一個噪點?
一個不太明顯的黑斑出現在了正前方。
那是一艘船,一艘體格不小的船。
威廉姆斯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臉上還在茫然時,被阿薇絲拍了拍肩膀:“去,把所有人叫起來!警戒!”
指揮官大人的臉色很凝重,這讓威廉姆斯立刻反應過來。
這艘船——沒在它的位置上!
按理來說,往來巡邏的船隻了解會經過此海域的絕大多數的大船。
大船數量本來就少,其背後代表著各個國家的官方、很有名的商隊等等,這些勢力都會登記在巡邏船隊的名冊上。
但眼前的這一艘船,顯然沒有做過任何登記。
阿薇絲懷疑,這要麽是一艘誤入瓦斯特海的別國商船,要麽是……
海風吹拂她臉上的發絲。
——海盜。
從當今局勢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隨著時間的推移,船艙裏的士兵們都穿戴整齊的鑽了出來。
他們去到了自己該在的位置,時刻準備揚帆、填炮,或者跳船戰鬥。
在他們的視線前方,一艘赤紅色的、大氣漂亮的戰船,正朝著他們昂首挺胸駛來。
威廉姆斯小聲的念叨著這艘戰船的名字。
“是……紅發的莫甘娜號。”
……
此時的坎特威爾城,正在進行一場名為“國王之血”的庭審。
王都最高法庭“天秤之廳”中,大法官蘭登坐在高台上,一些旁聽的高官依次坐在下首的庭審席上。
而一旁的旁聽席座無虛席,貴族們、島嶼代表們、報社的人,以及少許幸運的平民們坐在那兒。
大家目光帶著猜疑,整個大廳中除了呼吸聲外,安靜的不像話。
蘭登坐的端莊,他今天沒再戴那頂帽子,而是板著一張臉敲響法槌。
寂靜中,他的聲音如驚雷炸開:“本庭就此審理弗朗茨三世陛下遇害一案。在神聖律法麵前,唯有真相至上。”
被告席上,卡米拉夫人的目光有些迷離。
她似乎努力的想看清眼前的東西,但揉了幾次眼睛還是有些模糊不清。
好在是坐著的,要不然,像她這樣左搖右晃——遲早要從被告席上摔下去。
蓋烏斯並沒有出現。
作為國王的兒子,他並沒有出現在庭審中,他的位置由大主教馬修占據。
馬修身披海藍色聖帶,指尖緩緩撚動著一串黑曜石念珠,眼簾低垂,仿佛在進行一場無關於他的祈禱。
墨提斯也沒有來,前去傳信的治安官回來稟報大法官:“大王子殿下正在抓蝴蝶呢,他說他忙得很。”
蘭登不語。
不管他是真瘋還是假瘋,如今的形勢已經完全不利於墨提斯東山再起了。
幹脆就如此吧。
如此還能留下一條命來。
奧蕾莉亞同樣沒來。
不過她的借口就簡單的多:突聞噩耗,悲傷過度,身體抱恙。
於是這場庭審就在這樣沒有任何一位死者的兒女到場的情況下召開了。
王國治安署的治安官們仔細的檢查了弗朗茨三世的寢宮,從證據上來看,卡米拉夫人的嫌疑大的離譜。
她犯下的罪行似乎已經板上釘釘了。
但為何這個女人到現在都不願意承認呢?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作為為國王誕下了王子的、目前正深受寵愛的妃子,她為什麽要刺殺國王呢?
她是否有同黨?
亦或者整件刺殺案件背後是否有他人指使?
蘭登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王國律法在這些教會神職人員的幹涉下幾乎名存實亡。
治安署也逐漸失信於民眾。
他想要通過這場嚴肅的庭審為王國的治安屬、聯邦的律法挽回一些顏麵。
但是很遺憾,有人不想如他的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