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皓閉上了眼睛，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
    幾秒後，門內傳來腳步聲。
    哢噠。
    門開了。
    一個穿著睡衣的中年男人探出頭，看到門口烏泱泱一群人，當場愣住。
    “臥槽！！！”
    男人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顧……顧少？！京……京都太子爺顧天？！！”
    “顧少！您……您怎麽來了！快請進！快請進！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這一下，所有人都懵了。
    林書思、蘇南雪、沈瑤，還有錢明，全都石化在原地。
    這人誰啊？
    怎麽跟王皓他爸長得一點都不一樣？
    顧天也愣住了，扭過頭，看著臉色慘白、低著頭不敢看任何人的王皓。
    “皓子，這是誰？怎麽在你家？”
    中年男人一聽，還以為顧天在開玩笑，連忙笑著解釋。
    “顧少您說笑了，王少逗您呢！這的確是王少家的房子，隻不過……前段時間王書記他們……賣給我了。”
    ？？？？
    林書思提著禮品袋的手猛地收緊。
    蘇南雪和沈瑤驚訝地捂住了嘴，難以置信地看著王皓。
    賣了？
    王皓家把房子賣了？
    為什麽？
    一個念頭，瞬間閃過所有人的腦海。
    錢！
    是因為天哥之前梭哈，她們以為顧天破產了，所以……
    霎那間。
    幾女內心也是猛地升出一股暖流。
    她們本以為她們做的足夠好了。
    但實際上....
    跟王皓比起來，這才哪到哪？
    顧天木楞地轉過身，那個平日裏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兄弟，此刻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肩膀微微顫抖，眼圈紅得嚇人。
    “你的意思是....你之前把家裏的房子賣了....還有酒吧...然後把錢給我了？”
    王皓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
    顧天猛地抬手，一拳捶在了王皓的胸口上！
    砰
    一聲悶響。
    這一拳不重，甚至有些軟。
    但王皓卻被捶得連退兩步，撞在了牆上。
    “那你幫助我，也不能把家裏的房子賣了吧！！！”
    顧天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顫抖。
    “你不住可以，你讓你爸媽住在哪裏呀？！”
    王皓被這一拳捶得往後退了兩步，卻咧嘴笑了。
    笑得通紅的眼眶裏，淚水還在打轉。
    “天哥……隻要你能好好的……我跟我爸媽住哪都行啊……”
    這句話像是一柄刀，直插顧天的心口。
    他趕緊轉過身，背對著王皓還有幾女，真怕晚一秒，眼淚會流出來。
    他屬實是沒有想到皓子竟然能為他做到這一步！
    皓子下半輩子的幸福，還有皓子爹媽 下輩子的幸福，他顧天包了！
    ......
    最終，幾人尷尬地從那戶人家裏退了出來。
    在王皓的帶領下，車子七拐八拐，開進了一個截然不同的區域。
    這裏沒有幹部大院的清幽，隻有狹窄的街道，昏暗的路燈，和一棟棟擠在一起、牆皮剝落的破舊居民樓。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潮濕和油煙混合的味道。
    車停在路邊。
    王皓領著眾人，走進一個黑漆漆的單元門。
    顧天跟在後麵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
    走到一扇掉漆的鐵門前，王皓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房子很小，一室一廳，家具都是最老舊的款式。
    就在這時，顧天像是想起了什麽，腳步一頓。
    “我送你的那輛帕加尼呢？”
    王皓收拾沙發的動作僵了一下，沒有回頭，隻是低著頭，聲音悶悶地從喉嚨裏擠出來。
    “也賣了……”
    此話一出。
    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凝固了。
    顧天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那輛帕加尼，是當初他送給王皓的，王皓寶貝得跟親兒子一樣，每天擦三遍，連杜婷想開一下都要看他心情。
    現在……
    也賣了……
    顧天緩緩地，緩緩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煙，點燃，沒有說話。
    但他是誰？
    這沉默讓幾女跟王皓都感到窒息。
    尤其是王皓壓根不敢抬頭，低著腦袋，像是小學生看見班主任一樣。
    約莫三十秒。
    顧天動了，緩緩抬手從懷裏掏出一張通體漆黑、鑲著暗金紋路的卡片，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直接甩到了王皓的懷裏。
    “拿著。”
    兩個字，簡單幹脆。
    王皓被嚇了一跳，低頭一看，手裏的卡片讓他渾身一顫。
    龍行最頂級的黑金卡！
    這是天哥手裏最具含金量！
    是龍行隻為他一個人定製的卡！
    暫且不說無限額了，背後的權益更是大的驚人！
    “不……天哥！這個我不能要！！”王皓想都沒想，就把卡推了回去，急得臉都白了，“我幫你不是為了這個！你快收回去！”
    顧天沒有接，，一把揪住王皓的衣領，雙眼通紅地盯著他。
    “我特麽讓你拿著！”
    “去！現在就去！把別墅買回來！把那輛車也給老子買回來！”
    “別特麽讓我看著心酸！”
    這一吼，把所有人都吼懵了。
    林書思、蘇南雪、沈瑤，全都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她們從未見過顧天這個樣子。
    不是殺伐時的冷酷，不是麵對強敵時的玩味，而是一種……被兄弟情義衝垮了所有防線的，最原始的暴怒和心疼。
    王皓被吼得一愣一愣的，眼圈也跟著紅了，他想說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聽見沒有！”顧天又是一聲低吼。
    “聽……聽見了……”王皓撿起地上的卡，手指都在發抖。
    顧天鬆開他的衣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猛地轉過身，不再看他。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真的會控製不住。
    林書思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她終於徹底明白了。
    為什麽顧天身邊，永遠有王皓一個位置。
    在她和顧天這種人的世界裏，一切都可以用利益、價值、階級來衡量。
    可王皓不是。
    他的忠誠，是愚蠢的，是不計成本的，是足以砸碎所有階級壁壘的。
    這種人，屬實是用錢買不來。
    ........
    半個小時後，眾人離開了那棟破舊的居民樓。
    氣氛依舊壓抑。
    王皓捏著那張黑金卡，跟在最後麵，一句話不說。
    坐上車，顧天直接下令。
    “去江都。”
    司機不敢怠慢，車子平穩地匯入車流，朝著下一個城市駛去。
    ............
    蘇南雪坐在靠窗的位置，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一路上都顯得心事重重。
    坐在她旁邊的沈瑤，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忽然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幾人能聽見的音量，壞笑著問道：
    “南雪姐，你該不會！！也把你家裏的房子都賣了吧？？？”
    轟！
    蘇南雪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猛地坐直了身體。
    “我....我....沈瑤你可不要亂說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