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戲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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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裴景行突然嚎的一嗓子,把顧清瑤和裴景淮都嚇了一大跳。隻見他拿起旁邊的茶壺,沾了茶水往臉上抹,一邊抹,一邊嚎道:“大哥,你醒醒,你怎麽了?來人,玹夜,快看著大哥,我現在就去尋府醫!”
顧清瑤看了一眼裴景淮,見他也是一副見鬼的樣子,便知道這是裴景行“超常發揮”了。
裴景行嚎得差不多了,就跌跌撞撞地衝出院子,甚至“著急”地一腳踢翻聽雨,揚長而去。
“你,不去床上躺著?”
見裴景淮還沒反應過來,顧清瑤踢了他一腳,“戲台子都搭好了,你不暈過去,這戲還怎麽唱?”
裴景淮這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在玹夜的攙扶下走到床邊躺下。
顧清瑤看了一眼裴景行用來抹眼淚的茶杯,她是不是也該嚎兩嗓子,畢竟,她是裴景淮的妻子,要是丈夫出事她還無動於衷,怕是要被說無情無義了。
於是,在流螢的注視下,顧清瑤也抹出兩條淚痕,拿著帕子,坐在床邊,隨時準備假哭。
“等下府醫真來了,瞞得住嗎?”顧清瑤小聲道:“要不,紫蘇會點醫術,讓她紮你兩下,好歹脈搏上像些?”
紫蘇:?她的醫術是這樣用的?
“世子爺——”
顏墨在回漱玉軒的路上,看見裴景行“淚流滿麵”地跑過去,隻聽見一句“大哥暈厥了”,他隻覺眼前發黑。
剛才出來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就這麽一會功夫,怎麽就昏厥了。
於是,他一路飛奔回漱玉軒,也顧不上旁人驚詫的目光。
見他那幅樣子,多嘴的下人一打聽,才知漱玉軒出事了,世子因為新收的雨小娘暈過去了,二公子現在已經去找府醫了,情況萬分危急!
於是這個消息,在下人們之間瘋狂散播開,很快就傳回了鬆安苑。
“什麽?”
聽到消息的雲氏腿一軟,康嬤嬤急忙上前扶住她。
“怎麽回事!”
承安侯一驚,慌忙站起身,不小心碰翻茶杯,茶水灑到身上也顧不得擦,立刻往院子外麵快步走去。
“快,快扶我去看看容與!”雲氏哽咽著往外走,“容與,我的兒……”
……
顏墨衝進房間,就被六雙眼睛盯著。
見裴景淮躺在床上,側過頭看著他,他眨了眨眼睛,沒反應過來。
“蠢樣。”
玹夜冷哼一聲,讓開床頭的位置,讓紫蘇過去。
見紫蘇捏著一根銀針,懸在裴景淮頭頂,隨時準備動手,顏墨一驚,“這是要做什麽?”
“奴婢會刺激世子幾處穴位,讓世子脈搏呈現弱勢,除了會讓世子渾身無力外,對世子身體無礙。”紫蘇看向顧清瑤,“少夫人,接下來一炷香的時間裏,世子都無法動彈,最好不要讓不知情的人太長時間接觸世子。”
顧清瑤點了點頭。
“等下就看你們了。”裴景淮笑了一聲,看著顧清瑤,溫聲道:“等下麻煩夫人替為夫擋一擋了。”
顧清瑤臉一紅,到底還是不習慣他這般親密地稱呼自己,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紫蘇下手極準,幾針下去,裴景淮的臉色開始變白,就連呼吸都弱了幾分。
顏墨有些緊張地盯著裴景淮,生怕看到他不適的表情,但裴景淮除了臉色發白,並沒有痛苦或者難受的神情。
玹夜瞥了一眼紫蘇,眼裏閃過一抹異色。
顧清瑤突然想到了什麽,站起身朝著化妝匣走去,拿出胭脂,在帕子上沾了一些,想了想,又在手指上沾了一些。
“這胭脂的顏色,不細看,當真與血一般。”顧清瑤坐回去,伸出手,在裴景淮唇上抹了一下。
裴景淮無力,隻能看著她對自己“動手”,眸子裏驚了一下。
手上的觸感極軟,顧清瑤有些不自在,在抹上顏色後迅速收回手,不再看他。
一切準備妥當,就差鳴鑼開場了。
……
“容與——”
雲氏淒厲的哭喊聲響起,眾人急忙做好準備。
承安侯和雲氏進門,就看見裴景淮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著,臉色蒼白,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而顧清瑤坐在床邊,右手緊緊握著他的手,左手捏著一個帕子正在擦眼淚,眼角微紅,顯然哭了許久了。
“這是怎麽回事?”
承安侯身子一晃,往前邁出的每一步都猶如背負了萬斤巨石一般沉重。
見他如此,顧清瑤心頭忍不住浮出一絲歉疚,這出戲,到底是演給兩位老人還有外頭的人看的,承安侯本就疼惜裴景淮,如今看見他這幅半生不死的樣子,心不知道有多痛。
但是,一想到雲氏給自己添的堵,她也多了幾分怒氣。雲氏身為長輩,竟這般公然打她的臉,她配合演這出戲,為的也不過是以後的安寧,來往不往非禮也,是雲氏不仁在先!
說服了自己,顧清瑤立刻啜泣起來。
“剛才夫君回來,看著窗外一言不發,無論我問什麽都不肯說。得了新人,夫君本該高興才是,可他的樣子,卻是一點喜色都沒有。”顧清瑤垂淚道:“也不知雨小娘做錯了什麽,夫君讓她跪在院子前麵認錯,我勸了幾句夫君也不理會,直到……”
說著,顧清瑤覷了一眼雲氏,有些欲言又止,卻咬著下唇不肯再說。
承安侯自然注意到了,看了一眼雲氏,目光微沉,“直到如何,你且放心說,無人敢怪你。”
顧清瑤忽然捂住臉失聲痛哭,“都怪我,我若是不說那些話,夫君定然不會有事,都怪我!”
“你到底說了什麽?把我的容與變成這幅樣子,你這個喪門——”雲氏衝上來,作勢要打顧清瑤,卻被康嬤嬤拉住。
“夫人,冷靜啊。”康嬤嬤立刻上前抱住雲氏並打斷了她的話,那個詞若是說出來,今日怕是難了了!
承安侯也看不下去,看著雲氏怒道:“夠了,你在鬧什麽!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
雲氏被承安侯一喝,立刻停住動作,隻是眼睛還是恨恨地盯著她,似有若無人攔著就要將她大卸八塊的架勢。
“都怪我,我跟夫君說,雨小娘是母親賜的,母親也是出於關愛他,這才送了雨小娘過來,無論如何,也不該讓她這般難堪,那也是在打母親的臉。”顧清瑤哭到哽咽,“可誰知,我剛說完,夫君臉色頓時青紫,念叨了兩句‘母親’,竟吐出一大口血來,昏過去了!”
雲氏愣住。
容與出事,竟跟聽雨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