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三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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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鈞眼前一亮急忙接過紙,仔細看了一眼。
“還請容與細說。”
看罷,楚晏鈞滿眼喜色。
“一計,重振民心,借助百姓力量疏導河道。河道擁堵,據稱不隻是斷裂的橋梁,還有百姓的屍骸。若後者為真,殿下,這得多少屍體才能造成如今的慘狀,民憤必定沸騰,此事絕不會善了。故而,請殿下向百姓傳達嚴查的決心,征集難民清理河道,對於纖夫和艄公給予恩賞,力爭以最快的速度恢複河道。至於治水,工部最為擅長,請殿下命謝大人全權負責此事。”
楚晏鈞點頭:“這確實是最首要的事情,傳令謝禎,務必將此事做好,戶部全力相助,若是缺少銀兩,命周邊州郡傾力相助,若是有人膽敢借機謀取暴利,決不輕饒。”
“二計,開放梧州,廣納英才。梧州因此事,令人聞風色變,若是不想法子,扭轉世人對梧州的態度,梧州這座城就徹底毀了。所以,我建議殿下麵向周邊州郡發布告示,攜家眷來梧州參與重建者,可按人頭扣抵賦稅;孤身前來者,州府提供食宿,事後可依功績予薄田宅院,助其立足開戶。不出三月,梧州人聲鼎沸,不過半載,必能使梧州恢複盛況時的七八成。”
“我明白,人無利不往,要想吸引百姓來此,就得給足夠的甜頭,讓他們安居樂業,他們就會願意出力。”楚晏鈞說著,卻不由皺了皺眉頭,“隻是,強龍難壓地頭蛇,百姓是州郡最大的財富,若是把人吸引來梧州,定會影響其他州郡的利益,怕是有些困難,還得想想法子才行。”
“這有何難?”顧清瑤從袖中拿出一塊令牌,正是出發前雍帝給她的“如朕親臨”令牌。她將遞給楚晏鈞,“有了這個令牌,周邊州郡便無人敢阻撓。至於賦稅,煩請六皇子盡快遞個折子上去,利民之事,想來皇帝舅舅定不會拒絕。”
楚晏鈞大喜過望,急忙接過去,“父皇確實高瞻遠矚,這令牌簡直就是及時雨,多謝郡主割愛。”
他太清楚這塊令牌的分量了,父皇繼位以來,這還是這塊令牌第二次麵世。若顧清瑤藏著掖著不拿出來,沒人知道她有此等好物。
“我拿著這塊令牌用處不大,還不如給殿下,相信殿下會讓它的效用發揮到最大限度。”
待楚晏鈞情緒平複下來,裴景淮繼續道:
“三計,請殿下自請留守梧州督辦重建之事,待梧州重回繁盛時再回盛京。同時,請殿下秘密派人尋找程懷笙大人,他是一切的源頭,若是能找到他,便可知曉所有真相。不過,想知道他的人不隻有我們,程大人不見得會輕易現身。但梧州百姓愛戴他,有他在,掌控梧州便易如反掌。”
“留在梧州?”楚晏鈞眸光一閃,“世子的意思,是讓我……”
“殿下自知即可。”裴景淮笑了笑,不再多言。
“世子此舉,倒是讓我捉摸不透了。”楚晏鈞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敢問世子,這三計,是為我所出,還是……”
裴景淮擺了擺手,“容與非朝臣,今承蒙聖上器重,特命容與來此,此等殊榮當世少見,容與自當竭盡所能,幫助梧州枯木逢春。無論此次賑災主事者是誰,容與都會獻上此策。”
“殿下,夫君體弱,這一路辛勞,身子恐怕承受不住了,我們先回房休息。”顧清瑤打斷他們的交談,推著裴景淮回了房間。
楚晏鈞看著他們的背影,拿著紙張的手不由握緊。
……
回到房間裏,裴景淮起身坐到床上。
“你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拿出三計來?”
這三計是裴景淮在路上想到的,原本他們是打算等楚晏鈞四處碰壁時再拿出來,讓這三計的出現更具價值。
“梧州的情況比我預想的還要嚴重,若是再耽擱下去,形勢隻怕會更嚴峻。”裴景淮神色肅穆,“楚晏鈞已經看到了我的實力,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三計出現得早與晚都沒什麽區別。能更早些救人,於現在而言更好。”
“方才你說的話,可謂是滴水不漏。”顧清瑤輕笑,“楚晏鈞以為你是特地為他拿出來的,你卻說無論是誰都會拿出,這話讓旁人聽去,隻會覺得你忠心耿耿,不易招攬,但不知楚晏鈞會怎麽想了。”
裴景淮揉了揉眉間,“雍帝這是明顯要抬舉楚晏鈞了,可見這次楚晏錦是真的失了聖心,若是寧莘所言非虛,景親王也是雍帝的子嗣,那景親王很有可能才是他欽定的儲君,畢竟兄終弟及也不是沒有可能。為了掩護景親王,他很有可能會扶起新的靶子來吸引楚晏鈺的注意,好為景親王爭取更多成長的時間。”
“你讓他留在梧州,一方麵是不想他這麽快卷入朝堂之爭,能更盡心盡力治理梧州之患,另一方麵,是不是也存了試探的意思?”顧清瑤抿著唇,“是你的意思,還是整個裴家的意思?”
“是我。”裴景淮坦蕩地看著她,“如果非要裴家在諸位皇子間選一人,楚晏鈞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母族勢力不大,日後若能坐上那個位置,可以極大程度上避免外戚當權。更何況,這些日子相處,他為人尚可,也有天賦,倒也有力爭上一爭。”
“既然如此,回京後我便接觸一下衛貴嬪,若是可以,她這位分也可以升一升了,畢竟,生母是貴嬪還是不夠看,母憑子貴,子亦憑母貴。”顧清瑤歎了一口氣,“此事我也要跟阿爹阿娘透個口風才行,也不知他們是何態度。”
說到長公主,裴景淮突然道:“你說,長公主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惠懿太子亡故的真相呢?她知道多少?”
顧清瑤搖頭,“我隻知道她因為此事與雍帝心生嫌隙,但是我從未見過她派人刺探此事,所以,我拿捏不準她的想法。不過我想,惠懿太子是她同胞親兄長,她如果真的經曆過,必然不會無動於衷,其中定有其他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