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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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晚榆”獰笑著朝宋君瑜撲了過來。
    宋君瑜一水壺甩過去,剛好被“任晚榆”接住,“任晚榆”手上一用力,鋼製的水壺就扁了。
    宋君瑜頭皮發麻。
    這怎麽打?
    戰五渣大戰哥斯拉?
    宋君瑜理智的往後退,開始在房間裏和“任晚榆”轉圈圈,拖延時間。
    天靈靈地靈靈,天王老子們快顯靈,快讓江弈臣發現上麵不對勁啊,不然真的要被打死了!
    到時候,女主進監獄,我住太平間!
    簡直是,大大的牌麵。
    隻是比脆皮大學生強上一點的宋君瑜在看見同伴任晚榆被附身之後,力氣和勇氣都去了大半。
    被惡鬼附身的任晚榆追逐半天之後,終於力竭的被鬼氣絆倒。
    等宋君瑜忍痛爬起來,沒等跑,就被“任晚榆”掐住了脖子,從半蹲的姿勢被提了起來。
    宋君瑜的後背狠狠的撞擊在牆上,腰剛好被突出的窗沿狠狠的磕了一下,磕的宋君瑜眼冒金星,感覺自己下半身都瞬間失聯了。
    她用力的掰著卡在脖子上的那隻讓她窒息的手。
    那手纖細修長,帶著年輕女孩特有的肉質和細膩,可此刻,像鋼筋一樣,紋絲不動,越縮越緊。
    宋君瑜用盡全身力氣,手掰,腳踢。
    但沒有用。
    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脖子的疼痛遠不及那股讓人絕望的窒息更讓宋君瑜痛苦。
    瀕死之際,宋君瑜手上的力氣開始變小。
    “任晚榆”似乎覺得這幅畫麵有趣,竟然鬆了一下力道。
    宋君瑜本能的開始張嘴大力的呼吸。
    鮮甜的空氣還不等從口進入肺部,就被鐵手無情的扼斷。
    它捂住了宋君瑜的口鼻。
    它在戲耍宋君瑜。
    宋君瑜努力的睜大眼,看著麵前麵目猙獰的“任晚榆”,看清了它眼中的陰冷和貓抓老鼠般的戲謔。
    憑什麽?
    我有什麽錯?
    我十八年活得好好的,沒害人,沒傷人,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憤怒,委屈,絕望,瀕死的恐懼……
    複雜的情緒糅雜在一起,成為了一種瞠目結舌的悍勇。
    宋君瑜艱難的張開嘴,狠狠的咬在了那隻捂在自己口鼻處的手!
    同一時間,她的手伸向了任晚榆的脖子。
    來啊,互掐啊。
    死前我也要咬掉你一口肉證明自己不是慫包!
    宋君瑜這一口下了死力氣。
    如果任晚榆還是任晚榆的話,這一口足以讓她因為疼痛而鬆手,但麵前這個不是任晚榆,而是那隻惡鬼。
    惡鬼操控的身軀,已經脫離了科學所能管轄的範疇,宋君瑜覺得自己的牙磕在了鋼筋上。
    酸的宋君瑜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一口涼氣真的吸到東西了。
    清涼的,宛若夏日裏送來的那縷空調房的風,撫平焦慮和煩躁,讓人一下子頭目清明。
    最重要的是,吸到的這一口不知道什麽屬性的涼氣進入了肺中,給宋君瑜續上半條命。
    人活下去的本能無窮大。
    宋君瑜意識到用嘴吸氣可以活命的那一刻,她全身的勁兒都使在嘴上了。
    涼氣源源不斷的進入宋君瑜的體內。
    “任晚榆”發現了不對勁。
    宋君瑜在偷這具身體的陰氣。
    任晚榆是超絕至陰之體,年幼的時候被這具身體折磨的痛不欲生,後來遇見了一位高人,高人給了任晚榆一個玉墜子壓製任晚榆的陰陽眼和至陰之體。
    從此,任晚榆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但玉墜子治標不治本。
    高人說過,當玉墜子徹底變成血紅色,也就沒有效果了。
    任晚榆體內的陰氣在這十幾年內源源不斷的生成,又被玉墜子壓製,凝而不散。
    依稀泄露了絲縷就引得男鬼放棄蹲守心腹大患。
    現在徹底爆發,男鬼自己根本就吸收不過來。
    它本是打算弄死宋君瑜之後,再好好享受美食,但沒想到,仇人居然搖身一變變成了和它搶食的!
    男鬼手上更是用力。
    宋君瑜翻著白眼努力的吸。
    她的脖子被捏的嘎吱嘎吱響,但她就是不死。
    男鬼意識到,它沒有及時把宋君瑜掐死,也有這具身體的原主人的意識在作祟的原因。
    兩個該死的女人!
    一個讓他不能完全操控身體,一個偷他的食物。
    男鬼眼中閃過戾氣,將宋君瑜拽了起來,打開窗戶,一把將人舉了出去。
    有了氣息進肺,宋君瑜清醒了很多,意識到男鬼打算將自己扔下去摔死,宋君瑜的腿立刻大大的岔開,讓自己的腿卡住窗戶,同時鬆開掐在任晚榆脖子上的沒什麽用的手。
    一手死死捏著那隻還捂在自己口鼻處的手,一手扣著窗沿外麵的牆體。
    手指用力到泛白,指尖更是在牆體上留下了鮮紅的血跡。
    我都出來了,江弈臣總能發現不對勁了吧。
    再堅持一下!
    堅持就是勝利!
    堅持就能活下去!
    吸!
    給我用力的吸啊!
    不愧是現代靈異文。
    這個世界裏,唯心主義有的時候能踩著唯物主義略占上風。
    隨著宋君瑜咬牙切齒,歇斯底裏的心音,她吸陰氣的速度的確是加快了。
    很難去形容陰氣順著口鼻進肺,再流轉進入體內的那種快感。
    像是一個走在沙漠中的人突然被潮濕的裹挾著水汽的涼風吹拂過身體的那種,毛孔都在享受的快感。
    宋君瑜覺得自己活了過來。
    不僅肺部擁有了新鮮甜美的以供給全身細胞呼吸的氧氣,而且她逐漸擁有了力量。
    她堅定的握住那隻捂在口鼻處的鐵手,來自兩個身體的手開始角力。
    沒有獎勵,關乎生死。
    肌肉隱隱的顫動,二人旗鼓相當。
    宋君瑜聽到了自己肌肉撕裂,骨頭顫動的悲鳴。
    她沒有發現自己那隻扣在牆上的手竟然微微向裏嵌進了牆體之中。
    她的力氣在這一刻,也達到了非人的水準。
    男鬼一開始隻是憤怒。
    可宋君瑜就像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陰氣進入她的體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她吸食的速度越來越快,比它都快。
    任晚榆那積攢了十幾年的陰氣,就像是泄洪的洪水,朝著唯一的,開闊的出口瘋狂地湧動。
    男鬼開始驚慌了。
    再這麽吸下去,它什麽都吃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