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小兔子乖乖’送出的愛心火箭！愛你喲～”
    手機屏幕裏，穿著粉色蘿莉裙的女主播守對著鏡頭用手指比了個心，甜膩的夾子音讓沈玥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皺著眉頭滑動屏幕，切換到下一個直播間。
    “這個月的KPI還差三十萬，唉……”
    沈玥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五十分了，她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再打賞五個主播就下班吧！”
    作為MCN公司的運營專員，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假扮粉絲給公司的簽約主播刷禮物，又名為“托”。
    其實當“托”一點兒也不快樂，雖然上班可以光明正大看直播，但愛好變成工作，愛好就變味了。
    譬如現在明明已經下班回家了，還要繼續打開手機給公司的簽約主播打賞，因為不同的主播開播的時間都不一樣。
    這份工作她已經幹了接近半年了，熟練到能一邊打哈欠，一邊麵無表情地給主播們刷跑車。
    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動，直到看見熟悉的ID名字和公司名字，她才暫停下來，點進直播間的打賞功能。
    她連看都不帶看一眼，就直接點擊跑車贈送。
    正在讀評論區留言的女主播看見跑車的時候，眼睛瞬間明亮了起來。
    “感謝‘玥玥不是月月’送出的跑車！”
    【用戶“玥玥不是月月”贈送跑車×99！】
    【用戶“玥玥不是月月”贈送跑車×99！】
    【用戶“玥玥不是月月”贈送跑車×99！】
    麵目表情的沈玥，手指快速在屏幕上點擊著贈送，手機激動的聲音忽然沒了，屏幕上的畫麵一動不動，明顯卡了。
    “怎麽點不動了？”
    沈玥又點了幾次贈送按鈕，發現沒反應之後，嚐試退出重新進入，卻不料，手一滑，直接滑到了下一個直播頁麵。
    黑漆漆的直播頁麵裏，隻有她孤零零的彈幕。
    【用戶“玥玥不是月月”贈送跑車×99！】
    “怎麽畫麵突然黑了？”
    直播間黑漆漆一片，她沒有細看直播頁麵已換，還在以為是之前那個直播間，剛好係統故障了，畫麵一時間顯示不出來。
    正當她以為手機出現故障，正準備退出軟件時，忽然瞄到黑漆漆的界麵上，有一個白色的數字1。
    右上角顯示的數字是觀看人數，顯然那個“1”指的就是她。
    除了“1”以外，還有一段文字。
    【測試設備，勿入】
    “測試設備，勿入？”沈玥的一臉疑惑，正想退出，耳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和沙啞。
    正要劃走的沈玥，手指頓住了，她手滑打賞錯了？
    剛才的直播間是個女主播，怎麽現在突然有男人的聲音，而且觀眾隻有她一人？
    沈玥顧不上直播間傳來的聲音，急忙點開主播資料：ID“SYH”，粉絲數0，直播時長一小時。
    沒有任何簡介。
    SYH？
    這人是誰呀？
    簡介上也沒掛上她們家公司的名字，很明顯她手滑打賞錯了。
    剛才卡屏了，導致她手滑打賞了給一個路人？
    啊啊啊！
    剛才的彈幕好像顯示她打賞了99+的跑車。
    99+跑車價值一萬。
    要是公司發現她拿公款打賞了一個路人主播，還打賞了99+跑車，肯定會從她工資裏扣。
    “我手滑打賞錯了能不能申請退款？”沈玥趕緊發彈幕。
    “試麥試麥，麥克風沒問題。”
    這次聲音清晰了些，是個男人的聲音，磁性而低沉，非常好聽。
    愣住了幾秒後，沈玥鬼忍不住發了條彈幕：“主播在測什麽設備？”
    信息發出去了一會兒，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黑屏依舊，仿佛剛才的聲音隻是她的幻覺。
    沈玥等了一分鍾，正準備退出，屏幕忽然亮了起來，還有畫麵。
    一張男人的臉出現在屏幕裏。
    沈玥呼吸一滯，內心忍不住咆哮！
    啊啊啊！這個男人好帥呀！
    男人的長相完完全全長在了沈玥的審美上，棱角分明的臉，深邃的眼眸，配上金色眼鏡，特別是他那微微皺眉的樣子，瞬間有高冷霸總那味。
    要是能簽約在她們公司旗下，今天手滑刷的禮物也可以假裝是簽約之後刷的，這樣她就不用倒貼一萬給公司。
    “怎麽有人？”男人似乎才發現直播間有觀眾，眉頭皺得更緊，“標題不是寫了勿入嗎？”
    沈玥的手指比大腦反應更快，已經打出一行字：“新人主播？有興趣簽約嗎？我們公司待遇很好。”
    發完她就後悔了。
    這語氣怎麽感覺有點不正經，倒像是騙子。
    直播間的男人，仿佛沒看見彈幕和打賞的禮物，直接伸手把直播間關掉。
    沈玥急了，下意識趕緊打開對話框，想再說幾句留住人，字還沒打完，係統表示主播已下播。
    【主播已下播】
    沈玥看著屏幕上這五個大字，欲哭無淚，要是幾百她都能自己掏腰包倒貼，但這是價值一萬的跑車。
    價值一萬的跑車，打賞給了一個一點才藝都沒展示的男主播！
    “完了完了……”她下意識心跳加速，趕緊查看後台，發現打賞了兩個99+的跑車時，嚇得差點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