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栓看著兒子這副樣子，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歎了口氣，指著王海濤對許正訴苦。
    “唉！阿正，你是不知道！這小子，一天到晚遊手好閑的！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也不尋思著找個正經事做！就知道跟他那幫狐朋狗友湊一塊喝貓尿！有點錢就造光了！你說說，這以後可咋辦？我跟他娘還能管他一輩子？”
    李桂花也在一旁抹眼淚。
    “就是啊，這麽大人了，連個對象都說不上，誰家姑娘願意跟個二流子啊……”
    王海濤被父母數落得滿臉通紅，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因為父母說的都是事實。
    許正看著這一幕，心裏微微一動。
    他之前就考慮過，等遠洋漁船回來，需要大量的人手，尤其是可靠的本鄉本土的年輕人。
    這個王海濤，雖然有些不著調，喜歡喝酒誤事，但本質不壞，身體也壯實，缺的就是一個引導和一份正經工作。
    如果能給他一個機會，讓他走上正軌，既能解決他個人的問題，也能給王家老兩口一個盼頭，還能為即將展開的事業添一份力量，豈不是一舉多得？
    想到這裏，他沉吟了一下，開口詢問王海濤。
    “海濤，你老這麽晃蕩著確實不是個事，男人嘛，總得有個養家糊口的營生。我問你，你現在……有沒有想過，以後幹點啥？”
    王海濤茫然地抬起頭，看了看許正，又羞愧地低下頭，搖了搖頭，聲音更小了。
    “我……我也不知道能幹啥……就會點劃船撒網……可現在村裏船少，也輪不上我……”
    王老栓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許正笑了笑，語氣變得認真了起來。
    “不會可以學，隻要肯吃苦，肯下力氣，總有出路。這樣吧，我給你指條路，就看你願不願意走了。”
    聽到這話，不僅王海濤猛地抬起了頭，連王老栓和李桂花也瞬間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地看向許正。
    “阿正，你……你說！啥路？”
    王老栓激動地問。
    許正看著王海濤，一字一句地說，“我這邊過一兩個月，會有一艘大船回來，需要招一批船員。工作會比較辛苦，要出海，要學習新的技術，而且規矩很嚴，絕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吊兒郎當，更不能誤事。但是，隻要好好幹，收入肯定會比你現在強得多，也能學個安身立命的本事。你……有興趣試試嗎？”
    許正沒有把話說得太滿，但他的話已經像重磅炸彈一樣在王海濤和他父母心中炸開了花！
    王海濤的眼睛瞬間亮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許正，結結巴巴地問。
    “真……真的嗎？正哥？我……我能行嗎？”
    “事在人為。”
    許正點頭，“隻要你下定決心，改掉以前的毛病，肯學肯幹，就能行！”
    “我願意！正哥！我願意！”
    王海濤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猛地站直了身體，臉上充滿了決心。
    “我保證！我一定好好幹！再也不喝酒誤事了！我要是再犯渾，您隨時把我踢回來！”
    王老栓和李桂花更是喜極而泣，老兩口拉著許正的手，千恩萬謝，語無倫次。
    “阿正！你……你真是我們家的貴人啊！不光救了海濤的命，還給他指了條明路！我們……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了！”
    “王叔，王嬸，言重了。”
    許正扶住兩位激動的老人，“主要還是看海濤自己能不能把握住機會。機會我給了，路，還得他自己一步一步走踏實。”
    “一定！一定！他要是再敢不好好幹，我打斷他的腿！”王老栓看著兒子，又是威脅又是期盼。
    又說了幾句感謝和叮囑的話，王老栓一家才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洪麗麗有些感慨，“你真是幫了他們家大忙了。”
    向清魚也溫柔地看著丈夫，眼中滿是讚許。
    許正笑了笑，沒說什麽。
    他幫王海濤，既是出於鄉親情誼，也是為即將開始的事業儲備人才。
    王老栓一家千恩萬謝地離開後，院子裏恢複了寧靜。孩子們還在興奮地擺弄著從海邊撿回來的貝殼，向清魚和洪麗麗則開始張羅午飯。
    洪麗麗一邊幫著洗菜，一邊忍不住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旁邊的向清魚，聲音裏帶著幾分好奇和些許埋怨。
    “阿正剛才跟王海濤說的……是真的嗎？他們……真的買了一艘大船？多大的船啊？我怎麽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前幾天我爸倒是給我打了個電話，含含糊糊地提了一嘴，說什麽在外麵幹大事，讓我別擔心，可具體是啥事，他又不肯往清楚裏說，神神秘秘的，可把我鬱悶壞了！”
    向清魚聞言，溫柔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正在院子裏檢查孩子們有沒有被沙子硌腳的許正，對洪麗麗說。
    “這事啊，你還是直接問阿正吧。他們男人的事，有些我也不太懂，就知道他們好像在折騰一件挺大的事。”
    洪麗麗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心裏好奇得像有隻小貓在撓。
    她擦幹手，走到院子裏，湊到許正身邊，臉上帶著探究的笑容。
    “阿正，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啊？你們真弄了條大船？多大的船？我怎麽從來沒聽德全提起過？他上次打電話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就跟這事有關？”
    許正看到洪麗麗那一臉糾結鬱悶的表情，不由得笑了。
    他知道洪德全之所以對洪麗麗也保密，是出於謹慎，畢竟這事關重大，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節外生枝。
    但現在船都快啟航了，而且洪麗麗是自己人，稍微透露一點也無妨，正好也能安她的心。
    他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絲神秘。
    “麗麗，你別怪老洪，他不是故意瞞著你，是這事確實比較……特殊，在沒完全搞定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畢竟，那船要從大老遠的地方開回來，路上得走一個多月呢。”
    “一個多月？”
    洪麗麗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那得是多大的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