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門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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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關門放蛇
    “你讓王寧去李奇峰和陳文的床上放蛇?這就是你們昨天晚上支開我以後想出來的辦法?”
    張繁星得知李易民的計劃,秀眉緊蹙。
    李易民都做好了被教訓的準備,不曾想張繁星下一刻問的卻是,“是無毒的蛇吧?”
    這麽平靜?
    李易民錯愕不已,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一板一眼的張繁星嗎?
    “你不反對,不覺得這有點胡鬧?”
    張繁星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我隻是眼裏揉不得沙子,不是迂腐。非常時候行非常事,對付李奇峰和陳文,有必要劍走偏鋒。”
    “嚇死我了。”
    李易民捋捋胸口,說道:“我還真怕你又教訓我一頓呢。”
    張繁星斜眼一瞟,“你很怕我嗎?”
    “你動不動就講道理、教訓人,誰不怕啊?”
    隨著李易民點頭,張繁星卻沉默下來,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李易民也沒去關注,因為住院樓裏突然亂了起來,有好多人驚惶地從樓上跑下來,也有人聽到上麵有熱鬧,想從樓下跑到樓上去。
    張繁星看著突然而生的亂象,擔憂地說道:“大家這樣一窩蜂地亂竄,不會出現踩踏吧?”
    李易民算是掌握了張繁星這個女人的性格了,她屬於危機意識比較強的那種人,遇事總是先考慮壞的結果,然後才去想好的。
    這不能說好或者壞,純粹是個人的思維習慣,隻不過心理素質如果不夠強大,久而久之容易受到這種思維模式的影響,變得消極。
    李易民給張繁星指了指有序穿梭在人群裏的白大褂,說道:“醫院有安排,你就別瞎操心了。”
    張繁星放下心來,問道:“那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
    李易民搖頭說道:“這會兒亂起來,說明王寧已經得手了,最精彩的部分都已經過去,這會兒上去看個湯湯水水的有什麽意思?安心等著吧,應該馬上就要下來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糟亂的人群正在醫務人員的維持下恢複秩序,就見王寧藏在下樓的人群裏,一個勁地朝李易民擠眉弄眼。
    李易民懂了他的意思,順手拉起張繁星就朝醫院外麵走去。
    果然,不一會兒王寧就賊兮兮地跟了過來。
    “李哥,你沒上去看,實在是太……咦,你們這是什麽情況,張繁星同誌的臉色怎麽這麽紅,哪裏不舒服嗎?”
    王寧興衝衝地準備匯報戰績,卻發現了張繁星的異樣,再一看,才發現兩人還牽著手,他驚愕地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喃喃:“你們……”
    李易民這才後知後覺地鬆開張繁星的手,同時還抱怨了一聲,“我沒注意,你咋不把手縮回去?”
    張繁星一愕,眼裏爬上慍怒,這還怪我了?
    王寧鄙視地看著李易民,說道:“李哥,你這就有點提上褲子不認賬的味道了,有點不是東西。”
    “還不是你賊眉鼠眼地暗示我們到一邊說話,還做出一副怕被人認出來的樣子,我不好提醒她,就順勢牽著她過來了,忘了鬆開而已,怎麽就不是東西了?”
    李易民心裏坦蕩,說出口的話自然也是坦坦蕩蕩。
    可看王寧和張繁星的表情,他們顯然不這麽想。
    李易民也懶得跟他們理論,直接讓王寧講病房裏的事。
    說起這事王寧就興奮了,再沒有之前對蛇的抵觸,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複述,把李易民和張繁星帶到了半小時前。
    一大早得知有記者要來采訪的消息,李乃玉就動了心思,因為她渾蛋弟弟和跟班自身的錯誤,她自己無法把中毒這件事鬧大。
    但如果是記者采訪,她就可以趁機倒一倒苦水,甚至暗示縣知青辦故意卡著手續,不讓她弟弟回省城接受治療。
    為此李乃玉給陳兵好一陣布置,完了又趁沒人注意,叮囑李奇峰和陳文把癡呆裝得更像一些。
    確認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她就在病房裏等起了記者。
    然後,大約十點一刻的時候,記者終於如約而至,李乃玉當時就緊張地迎了上去。
    然而,正話還沒有續上幾句,突然就衝進來一個小個子男生,提著蛇皮口袋直奔李奇峰和陳文的病床……
    “那小個子男生就是我,你們當時是沒在現場,那場麵真真是驚險萬分。
    我原本是準備提起蛇皮口袋直接倒的,臨了想起,這一倒,兩條蛇不都一起倒出來了嗎?
    這該怎麽辦呢?
    那一個刹那,我的腦海裏浮現出無數英雄人物,我在想,他們麵臨敵人的炮火時會怎麽辦?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無數英勇的先烈在給我鼓勁,於是我就一咬牙,把手伸進了蛇皮口袋……”
    講到興起,王寧連當時的動作都複刻了一遍,把李易民和張繁星兩人看得目瞪口呆,嘴角抽抽。
    想不到這家夥竟然是表演性人格,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行了,你的豐功偉績我們都會記住的,繼續往下說。”李易民強忍著尷尬催促,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計劃是否成功,這或許是他們能把李奇峰和陳文留下來的最後機會。
    說實話,他李易民不算個好人,前世今生都算不上,普通人該有的毛病他都有,重活一世,他甚至比前世更自私自我。
    但是既然已經踏上幫助朱菡萏的路,他就希望事情能夠有個好結果。
    畢竟,朱菡萏雖然做了壞事,但她也是真值得同情。
    後麵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也都在幾個人的預料之中。
    當兩條蛇落到床上的時候,李奇峰和陳文就裝不下去了。
    陳文還算好的,他至少還強忍了一會兒,直到蛇快要爬到他脖子上的時候才跳起來。
    李奇峰卻是在蛇剛剛落到床上的時候,就立馬跳了起來。
    不出意外的,兩人的反應全都被記者的相機記錄了下來。
    而這時候,縣知青辦的同誌恰好進病房,也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於是乎,縣知青辦的同誌怒了,當場指責李奇峰和陳文,“好啊,為了回城,你們公然借助中毒的機會裝瘋賣傻,你們這是欺騙組織,欺騙政府,我一定要上報,處分你們,必須狠狠處分你們。”
    當時的情況那叫一個亂,饒是李乃玉處理問題的經驗豐富,也一時間被搞得沒能回過神來。
    而陳文的哥哥陳兵就更不堪,當聽到知青辦的同誌說他可能會承擔連帶責任的時候,當場就指認這一切都是李乃玉的主意,他全都是聽李乃玉安排的。
    後麵的事情就簡單了,李乃玉和陳兵被轟出了病房,知青辦的人現場找醫院了解李奇峰和陳文的病情,確認可以出院之後,當場辦理了手續,直接把兩人帶走了。
    或許是因為後麵沒有得到機會發揮的原因,王寧講得很快且簡陋,但是該表述的都講述完整了。
    “這事,就這樣辦成了?”
    張繁星聽完之後覺得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李易民卻沒想那麽多,把人留下來隻是第一步而已,接下來能不能讓兩人交代他們對朱菡萏犯罪的事實,這才是重點。
    “知青辦其實沒有羈押人的權力,裝瘋賣傻騙取回城的手續,也隻能算是違紀,構不成違法。所以接下來讓兩人主動交代犯罪事實,才是重點。也不知道唐隊長有沒有安排好。”
    李易民說出心裏的憂慮,問王寧道:“交代你的另一件事辦了沒?”
    張繁星一聽還有後續,頓時伸長了耳朵,她很好奇還有什麽可以操作的空間。
    又輪到自己的戲份,王寧再次變得興奮起來,把胸脯拍得震天響,“我辦事,李哥你還能不放心嗎?放了蛇之後我就聽你的話縮了邊邊,一直沒讓人注意到我。
    直到李奇峰和陳文被人帶走的時候,我才跟在後麵給他們放了狠話。”
    “嘿嘿!”
    想起當時的場景,王寧就忍不住要再重現一次的衝動,比畫著說道:“我都是按照李哥教地做的,跟在他們的身後,沒讓他們看到我是誰。
    當時我按照李哥你教的說了以後,那兩個家夥都打哆嗦了,差當場嚇尿,哈哈……”
    張繁星忍不住好奇地問李易民:“你都教他說了什麽?”
    李易民說道:“也沒什麽,就是告訴他們,朱菡萏連命都不要了,也要報複他們。”
    張繁星愣了一下,隨即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不由得抽了口涼氣。
    她怔怔望著李易民,說道:“你把人心把握得這麽深,太可怕了。”
    王寧卻還沒有想透其中的關鍵,說道:“那兩個王八蛋把朱點長欺負成那樣,朱點長報複他們不很正常嗎?這管李哥什麽事,他怎麽就可怕了?”
    張繁星望著李易民,李易民隻是矜持地笑著,沒有解釋的打算。
    張繁星本來也不想解釋,可是想想李易民這一連串看似不著調,實則可怕的手段,她覺得不能獨自承受震驚。
    於是她解釋道:“朱菡萏本來就是想毒死李奇峰和陳文之後,再自殺,結果卻都沒有死成。
    三個人都沒有死成,這事其實就已經到一個階段了。從朱菡萏打死不開口的情況來看,她其實很清楚,她已經失去了再報複李奇峰和陳文的機會。
    不論是私下裏的報複,還是通過控告那兩個人的罪行,她都不可能再成功。”
    王寧點頭說道:“是這樣啊,所以我們才千方百計不讓李奇峰和陳文逃回城,我們要幫著朱點長揭露他們兩個人的罪行啊。”
    張繁星問道:“那該怎麽揭露呢?”
    王寧茫然地附和,“是啊,該怎麽揭露呢?”
    張繁星說道:“李易民同誌不是讓你都去做了嗎?朱菡萏沒有再報複的機會,但是李奇峰和陳文不知道,你又再給他們強調了一下朱菡萏的決心。以他們兩個的心性,之後再有人去詐一詐,他們不開口也得開口。”
    王寧又掰著手指頭捋了捋,才終於反應過來其中的症結,不由也吸了口涼氣,喃喃道:“就調了一下先後順序而已,威力一下子就變大了這許多?”
    張繁星問道:“你說,李易民同誌可怕不可怕?”
    “可怕。”王寧望著李易民人畜無害的樣子,真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李哥,你以後不會這樣收拾我吧?”
    李易民哼道:“你又不幹壞事,我收拾你幹什麽?”
    王寧感慨道:“我說陳誌凱咋一下子變得那麽乖巧了,敢情是他真領教到了李哥你的手段。李哥,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接下來就是唐隊他們的事了,跟我們沒有關係。不過這會兒我建議你趕緊回公安大院去躲著,等我們明天一早回村。”
    王寧不解地問道:“為啥?”
    李易民說道:“李奇峰的姐姐李乃玉可不是個好纏的主兒,剛剛人家沒反應過來,讓你溜了。這會兒說不定正滿世界找你呢。”
    果不其然,他們下一刻就看到了李乃玉風火火的身影,好在他們在拐角處,不容易被看到。
    王寧還是有些後怕,當即就溜了。
    等他走了,李易民對張繁星說道:“今天晚上你也別去朱菡萏的病房了,一會兒讓唐隊長給你在他們招待所開個房間吧。
    李乃玉找不到王寧,肯定會去找朱菡萏鬧的。”
    張繁星滿不在乎地說道:“她鬧她的,我才不怕她。而且朱菡萏現在是投毒事件的嫌疑犯,嚴格來講屬於羈押狀態,李乃玉要去鬧,警察是可以拘留她的。”
    這一點李易民也知道,張繁星不在乎,他自然也就不再管了。
    換個角度,張繁星再去照顧朱菡萏一晚,打打感情牌,分析分析局勢,還能撬開朱菡萏的嘴也說不定。
    “既然你不怕麻煩,那你這會兒就可以去了,正好跟朱菡萏說一下那兩個家夥的處境,再遊說一下。”
    張繁星問道:“那你呢,幹嘛去?”
    李易民說道:“我還有點其他的事要辦。”
    張繁星問道:“什麽事?”
    李易民正要解釋,下一刻才反應過來解釋不著,所以聳聳肩直接轉身就走了。
    身後,張繁星卻立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眼眸裏神色閃動。
    李易民沒注意到那麽多,出了醫院直奔隔壁街道的郵政局,他要給父親李國正打個電話。
    才離開家半個月,倒不至於有多麽想念家人,就是社員們送了太多的藥材,他得看看能不能通過父親處理一部分。
    電話很快接通,父子倆幾乎沒有多餘的話,相互問了一下近況,就聊起了正事。
    “你確定你說的這些藥材的品質都有那麽好?”
    電話裏,李國正聽了李易民報的藥材品類和品質,有點不敢相信的感覺。
    李易民說道:“品質肯定沒問題,我在著手準備樣品,過幾天就給你寄過去,春節前應該就能收到。”
    聽說有樣品,李國正放心下來,說道:“有樣品就好說,如果品質真的都足夠,我可以找你劉叔聊一聊,應該問題不大。”
    劉叔叫做劉營海,是中醫院采購科的科長。
    見李國正答應下來,李易民就放下心來,“這裏的老鄉日子過得是真苦,好不容易采點藥材,隻能交到供銷社,所有藥材都是一個價,跟白送也沒有差別了。現在他們都不往供銷社送了,全都塞給我,我隻能想辦法幫他們處理一些,能幫一點是一點。”
    對此李國正沒有意見,能夠幫助老鄉他也樂見其成,就是聽到李易民真的當了駐村醫生,他還是同樣的叮囑,一切以安全為主,千萬別腦子發熱,大病小病都上手。
    “我知道了,爸,你放心吧,爭取這個駐村醫生,主要也是為了不上工幹苦力。你兒子多發點本事,什麽秉性,你還不了解嘛?”
    李國正說道:“就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才不斷提醒你。你看著像個憨皮,實際上卻是個咬卵匠,別以為老子從來沒說,心裏就沒數。”
    咬卵匠是川省的哩語,形容性格倔強的人。
    前世裏很少跟父親談心,自然也沒從父親的嘴裏聽到過他對自己的評價。
    李易民沒想到父親對自己的了解其實這麽深,他在腦海裏回想前世與父親相處的點滴,發現竟然很模糊。
    前世因為林素秋放棄高考以後,他與家裏人的感情就漸行漸遠,一直到他重新上大學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幾乎就等同於和家裏人斷了聯係。
    後來又和林素秋生活在一起,與家裏人的建聯係就更少。
    一直到他得了絕症,幺妹兒李易容來照顧他,他也讓幺妹兒瞞著父母。
    就是不知道他閉了眼睛之後,幺妹兒有沒有通知父母。
    電話那頭,李國正還在絮絮叨叨的叮囑,李易民的眼眶卻已經濕潤了。
    就連不善言辭的父親,心底對自己都有這麽深刻的牽掛,母親對他的疼愛更不知道還要濃鬱多少。
    可是前世,自己竟然都狠心地把這些親情給阻攔在了心門之外。
    那些年月裏的父母,他們的心該有多疼啊!
    心裏頭反省著自己,李易民的鼻頭酸得更加厲害,鬼使神差地,他就對電話那頭喊了一聲,“爸,這輩子我一定不再辜負你們。”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李國正的聲音,“你和瓜娃子,咋個了嘛,是不是鄉下太苦想家了嘛?你媽給你帶的臘肉吃完了沒得?正好你媽廠裏又要發年貨了,我讓她再換點臘肉給你寄過去。”
    李易民破涕為笑,說道:“臘肉就不用寄了,你們留著自己過年嘛,幺妹兒那麽饞的,給她多吃點。鄉裏頭不缺肉吃,這裏有幾片原始鬆林,裏麵的野味多得很。”
    “那還是好,不缺肉吃就行。缺啥子就跟家裏說,給你弄過去。下鄉的事情我們小老百姓沒辦法,給你整點吃的喝的還行……”
    父子倆隔著一條電話線絮絮叨叨嘮個沒完,直到工作人員提醒快五分鍾了,李易民才念念不舍地和父親道別掛了電話。
    中午去醫院食堂蹭了頓飯吃,下午他把縣城逛了一圈,特意去逛了收藥材的供銷社,價格和藥材的管理都讓他有些皺眉。
    幾乎都不做什麽分揀,所有藥材一股腦兒地堆在一間大倉庫裏麵,有一些沒曬幹的,都有些發黴變質了。
    李易民提醒的時候,工作人員還覺得他亂管閑事,沒給他好臉色不說,還陰陽怪氣地數落了他幾句。
    就這工作態度,難怪社員們寧願把藥材一股腦兒地懟給他,也不願意拿到供銷社來賣。
    得不了幾個錢不說,還得看人眼色。
    從這間供銷社離開,李易民正準備去其他地方逛逛,然後就回公安大院,一個瘦削的中年男子不動聲色走到他身邊悄聲問:“兄弟,是有藥材要賣是不?”
    李易民將人打量了一眼,穿著不同於一般的鄉下社員,棉衣裏麵還能看見西裝和領帶。
    他立刻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私藥販子。
    “是有點藥材要賣,什麽價兒?”
    “那得看你是啥藥材,都是啥品質。不過你放心,不管你是啥藥材,比起供銷社肯定劃算的多。”
    “你怎麽能保證,要不你先帶我去你們堆放藥材的地方看看?”
    李易民這話一出口,對方立刻警醒,嘿笑道:“你這娃子心不誠,算了,你這生意我不做。”
    說完,那人轉身就走,任李易民怎麽叫喊都沒能把人留住,很快就走遠了。
    李易民也沒有放在心上,他本也沒打算賣藥給私藥販子,不過是想看看這時代這些私藥販子是怎麽管理藥材的。
    回到公安大院陳誌凱的臨時宿舍,恰好碰到陳誌凱準備出門去醫院。
    “民哥回來了,我剛準備走,繼續去打探消息呢。”
    見李易民回來,陳誌凱又停住腳步將剛剛給王寧說的消息再說了一遍。
    李奇峰和陳文被帶走之後,李乃玉果然意識到縣知青辦卡手續,是因為她弟弟和陳文對朱菡萏做的事情暴露了。
    她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去哪個部門找他弟弟,於是就把矛頭瞄準了朱菡萏。
    朱菡萏的病房外麵有警察守著,她就堵在樓道裏隔著門罵朱菡萏,說她是下毒的凶手雲雲的,攪得醫院不得安寧。
    “醫院方麵就沒管管?”
    陳誌凱說道:“管了,把她轟出去之後,她就堵在醫院門口罵,結果圍觀的人更多,沒辦法,就隻好又把她放進了醫院裏。”
    “那報警唄,以擾亂公共秩序的名義,先把她控製起來。”
    陳誌凱說道:“我剛回來的時候,已經有警察去了。不過聽唐隊的意思,先不帶走她,等她先鬧著,他們先把李奇峰和陳文的嘴撬開再說。”
    聲東擊西了這屬於是。
    挺好,唐隊長還用上了兵法,那撬開李奇峰和陳文的嘴應該沒什麽難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