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狗才想跟你通奸,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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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狗才想跟你通奸,汪汪
暗婚,西源地區特有的一種不能拿到台麵上來說的風俗,也是貫穿曆史的產物。
西源的地理環境,生存一直是一個大難題,男性作為主要勞動力,需要在惡劣的生存環境中肩負一家人的生存所需,折損率自然就高。
如此一來,往往留下一堆孤兒寡老,本就嚴峻的生存環境下,年輕的寡婦若是改了嫁,留下孤兒寡老就隻能等死。
可是單靠年輕的寡婦自己,也很難養活一堆孤兒寡老。
那怎麽辦呢?
找人幫襯唄。
可是在大家都艱難的情況下,大家都吃不飽穿不暖,人家憑什麽長時間幫你?
師出無名嘛!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你要得到,自然也就要付出。
年輕的寡婦,她能付出什麽?
答案就顯而易見了。
陳誌凱沒有將最終的那個答案說出來,但是張繁星和王寧還是震驚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實在是這個答案太好猜了。
好一會兒之後,王寧唏噓道:“這不是縱容通奸嗎?”
陳誌凱說道:“這裏的老鄉不這麽認為,他們祖祖輩輩都是這麽過來的,他們認為這是老輩子摸索出來的生存智慧。”
王寧瞪眼道:“這裏麵哪裏見到智慧了?我就說這裏的人怎麽總是喜歡開黃腔,原來風化就是這麽傷出來的。”
“你把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那是不公平的。他們喜歡開黃腔,那是因為他們坦蕩,不做作。”陳誌凱不同意王寧的觀點。
王寧哼道:“你還替他們開脫,我看你是在期待被哪個寡婦看上吧?”
陳誌凱不理會王寧的攻擊,說道:“暗婚,不能算成通奸,也得以雙方意願為前提。而且,定了之後,就不能再改變,除非那個男人也死了。”
“若是那個男人本來就有家庭呢?”
陳誌凱冷笑道:“沒成家的男人,有幾個願意娶一個拖家帶口的寡婦?”
王寧再次張大嘴巴,也就是說暗婚裏,寡婦通好的就是別的女人的男人?
“那其他女人就同意?”
“在這裏,男人才是天。”
王寧還是覺得有些毀三觀,一直沉默的張繁星卻突然開口說道:“這裏的生活條件艱苦,越是落後的時代就越是活得艱難,若非情不得已,也不可能留下這樣的風俗。”
陳誌凱點頭說道:“所以我認可老鄉們的話,這確實是這裏老百姓總結出來的生存智慧。”
二比一,王寧雖然還是覺得毀三觀,卻也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畢竟,連張繁星都認可了這種風俗……
然而,就在王寧好奇這女生怎麽又轉性的時候,張繁星卻清冷地說道:“以前這裏落後,靠這樣的風俗延續傳承無可厚非。可是現在條件已經跟上來了,再保留這樣的風俗,那就是愚昧,是開曆史的倒車。”
王寧:“……”
姐,你這是要搞哪樣?
正的反的都讓你說了,還有沒有個正主意了?
他哪裏知道,張繁星反對的並不是這個風俗,而是今天暗婚的兩個人。
她也說不出為什麽,反正就是知道真相之後心裏很不舒服,如同堵了一顆石頭在胸口,氣息非常不順暢。
張繁星氣咻咻地走了,王寧覺得她好莫名其妙,“聊得好好的,咋又突然發瘋了。陳點長,女人都這麽可怕嗎?”
陳誌凱順手從旁邊拔起一根幹枯的草根銜在嘴上,說道:“不是所有女人都這麽可怕,但是長得漂亮的女人,都可怕。”
王寧將信將疑,“女人的長相和脾氣還有聯係,你騙鬼呢吧?”
陳誌凱沒接王寧的話,盯著張繁星的背影看一陣,提議道:“走,我們去小鬆林找民哥吧?”
王寧立刻響應,隻是沒等他們出村,馬間就找到了他們。
眼看已經半下午了,還有好幾個生產隊的工分兌換沒有搞完,唐擁軍讓所有知青都去幫忙。
小鬆林裏。
砰!
李易民手裏的獵槍冒出一股青煙,二十多米外的荊棘林子一陣抖動,獵犬快速衝出去,再回來的時候,嘴裏已經叼了一隻肥碩的野雞。
“咋樣,易民大夫,開槍沒那麽難吧?”
吳阿蒙一邊在野雞的腳上栓繩子,一邊笑著說道。
李易民用的是一杆打鐵砂子的土火藥槍,一米五的長槍管,一次隻能打一槍。
打完之後,就要重新裝填,先清理槍膛,然後往裏麵裝填兩勺火藥,再填一把鐵砂子,用鐵條夯實。
土火藥槍的撞針是外置的,彎鉤的形狀,連接扳機。
撞針彈下去撞擊一個凹槽,那裏會放一個小的火藥包,有引線與槍膛裏的火藥連接。
撞針引燃火藥和引線,然後點燃槍膛裏的火藥,產生推力將鐵砂子噴出去。
效果跟霰彈槍一樣,鐵砂子噴出去形成一個麵砸向獵物。
所以土火藥槍不需要太好的槍術,也基本上沒什麽後坐力。
反正比另外兩個獵人的步槍好玩多了,李易民剛剛用步槍開了兩槍,野物的毛都沒有碰著一根,這會兒肩膀都還生疼。
不過看到收獲頗豐的獵物,李易民心裏還是很爽的。
這年代的生態好,野物資源也豐富。
才不到五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已經獵到了十二隻野雞,一頭豬獾子,七隻野兔。
每個人腰上都掛的滿滿當當的。
獵戶們惦記著晚上的團圓飯,不到四點的時候,一行人就踏上了回村的路。
進了村到處都是社員,見到他們的收獲,紛紛湊上來說話。
“李易民,你過來一下。”
張繁星不知道從哪裏過來,站在人群外麵清冷地開口。
“我先去一下。”
李易民擠出人群,走到張繁星跟前,上下將她打量一陣,問道:“這滿臉的風霜,誰又惹著你了?”
張繁星冷冷說道:“別嬉皮笑臉的,沒人惹我。”
李易民撇嘴說道:“臉拉那麽長,又沒人惹你,那是專門為了找我的不自在?”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張繁星嗔一聲,說道:“你是怎麽想的?”
這問題聽得李易民一頭霧水,“什麽我怎麽想的?”
“和宋槐枝暗婚,你是怎麽想的?”
張繁星看著李易民,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你也是高中畢業生,還是有技術在身的醫生,受過現代化的教育,為什麽還要支持這種陋習?”
張繁星盯著李易民的眸子生冷,聲音裏充滿了譏諷,“還是說,這正好符合你的好色本性,讓你終於找到了堂皇行使本色的機會?”
不是,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李易民怔怔看著張繁星,好半天才愕然張嘴,“好不容易才算是勉強適應了你的性格,你這又是發什麽瘋啊,大姐。莫名其妙把我訓一頓很好玩嗎?”
“你還委屈上了?”
張繁星譏諷地看著李易民,說道:“你既然敢做,為什麽不敢認?”
李易民無奈說道:“我做什麽了我,還不敢認?你發瘋是你的事,但能不能把話說清楚先?”
張繁星仔細盯著李易民,半晌之後問道:“你真不知道?”
李易民問道:“我該知道什麽?”
張繁星:“和宋槐枝暗婚。”
“暗婚?”
李易民一頭霧水,“什麽暗婚?”
張繁星指著李易民身上的服飾,說道:“你不知道你身上這身衣服,是布依族男人結婚時候的婚服?”
“什麽玩意兒?”
李易民嚇了一跳,腦海裏電光火石地浮出今天一整天的事情,許多奇怪的地方,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答案。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地問道:“暗婚又是怎麽回事?”
他的樣子不似作偽,張繁星似乎也想到了什麽,於是就將暗婚的來曆和真相講了一遍。
李易民的震驚一點兒也不弱於剛剛聽到這件事的張繁星和王寧,他把嘴巴張的老大,也有些哭笑不得。
莫名其妙的,老子就和人“通奸”了?
槐嫂子你個眉清目秀的,竟然也能幹出這種暗度陳倉的事,你明著說不行嗎?
“他們這是詐騙!”
張繁星俏麗的臉龐上湧起濃濃的怒氣,“這就是宋槐枝夥同整個村子的人在對你進行詐騙,我得去找他們理論。”
說著,這女娃子就一副戰鬥狀態,要往槐嫂子家裏衝。
李易民趕忙拉住她,“不是,我說大姐,就算是詐騙,該著急的也是我,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張繁星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色微紅地說道:“我……我是為你著急的。”
李易民說道:“哦,那謝謝啊。不過不用,我自己能處理好。”
張繁星問道:“你準備怎麽處理?”
“怎麽處理啊?”
李易民還真沒有想好,說實話,震驚之後,他就沒覺得這是什麽大事。
所謂的暗婚,不過是當地的風俗而已。
哪怕整個村子都認為他們已經成了事實,可隻要他自己清楚是怎麽回事,不就行了嗎?
又不是真的領了結婚證,有什麽好糾結的?
當然了,肯定還有另外層次的原因。
但是這一點李易民是不可能承認的。
宋槐枝那麽漂亮的寡婦,是個男人基本上都不會拒絕的吧?
當然,李易民肯定不是那麽隨便的男人就是了。
“你很得意嗎?”
李易民正想的投入,張繁星突然開口,立刻就把他拉回了現實。
他趕忙否認,“你可別瞎說啊,我可是正經男人,建設四個現代化的五好青年。”
張繁星鄙視道:“我看你就是在得意,就你還正經男人,還建設現代化的五好青年,你是社會的敗類還差不多。”
“人身攻擊就過分了啊。”
李易民突然反應過來,上下打量著張繁星,說道:“不對吧,你這反應咋讓我覺得有點不對呢。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放屁,誰會吃你的醋?”
張繁星臉色更紅,怒嗔一聲,狠狠一跺腳,頭也不回地轉身跑了。
李易民望著她的背影笑笑,才想起忘了把腰間掛的野雞分她兩隻。
轉念一想,不分也沒事,反正晚上也要做出來擺上桌。
想起晚上的團圓飯,李易民心裏對宋槐枝的怨氣又升上來了,傻不傻,二十四個豬頭而已,竟然就答應做一千人的晚飯。
這麽傻的婆娘,狗才想跟你暗婚。
晚上的團圓飯在槐嫂子家裏吃,越是近家,遇見的社員也就愈多。
每個見麵的社員都熱情地和李易民打招呼攀談,一如早上一樣。
因為駐村醫生的身份,李易民在村裏的人緣本來就好。
所以早上的時候,李易民還覺得大家是真因為他穿了他們的民族服飾,才更多了一些熱情。
這時候才知道,他們確實是因為他穿了這身布依族的服飾才變得更熱情的。
但是令他們更熱情的卻不是布依族服飾本身,而是這一身衣裳若代表的含義。
老遠就聞到從槐嫂子家裏飄出來的香氣,李易民突然福至心靈地想,今天晚上這頓團圓飯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含義,比如說是他和槐嫂子暗婚的酒席?
今晚的團圓飯是不會擺飯桌的,除非是把半個村子的桌椅板凳都集中起來,不然坐不下一千號人。
往年吃團圓飯,大家都是自己備碗筷,然後哪兒合適蹲哪兒吃。
今年也不例外。
今年與往年不同的是,飯菜豐盛了不知道多少倍。
自然有二十四個豬頭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今年很多社員拿來的食材都比往年的多,也更好。
李易民福至心靈地那個亂想,並不是胡想,社員們還真有心思,把今天晚上的團圓飯,變成他們的酒席。
一個個大搪瓷盆在院壩裏擺開,裏麵全是熱氣騰騰的菜肴,放眼望去就已經看到十幾種了。
這可不是槐嫂子的家底兒能夠搞出來的。
王寧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了,見李易民發愣,嘿然說道:“社員們都從家裏帶了菜或者糧來,我都把我存了準備年三十吃的香腸拿來了。”
李易民這才回過味來,槐嫂子說的社員們會幫忙是怎樣幫。
“回來了?”
宋槐枝的身影出現在灶房門口,她也換上了一身新的民族服飾,頭頂戴著的銀飾更多,更亮。
隨著她的微笑,頭頂的銀飾一陣叮叮當當。
那一聲聲脆響之中,槐嫂子的美仿佛一下子具象化了。
突然之間,李易民的猴頭忍不住咕嚕了一下,下意識地,他就很想“汪汪”兩聲,這是咋回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