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宴世子送來的大禮

字數:4878   加入書籤

A+A-


    他故作輕鬆,巧妙轉移了話題:
    “看來靜初姑娘能安然走出龍潭虎穴,的確不易。既然如今已然回京,李富貴已死,你也不必繼續裝瘋賣傻了吧?”
    白靜初淡淡地道:“你適才親眼所見,我之所以能暫時留在白家,沒有被趕出去,就是因為我是個好糊弄的傻子,於白家而言,或許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所以還請宴世子能繼續為我保密。”
    池宴清略一思忖,心中一動,想起一件事情來。
    聽聞白景安令林家小姨娘起死回生之後,有不少人慕名而來,請他醫治。
    可白景安的醫術,自己早就見識過,不過爾爾。
    再聯想起上次在侯府所發生的事情,有沒有可能,白家真正會鬼門十三針的人,並非白景安,而是她!
    白家就是吃準了,靜初是個傻子,不懂爭名奪利,所以才會將她留在白家吧?
    池宴清試探道:“其實,能令林家小姨娘起死回生的人是你,而不是白景安,對不對?”
    此人的眼睛好生銳利。
    靜初反詰道:“你覺得,可能嗎?你忘了我們白家的家規?”
    傳內不傳外,傳子不傳女,傳嫡不傳庶。
    “可上次在侯府為我祖母行針,分明是你及時提醒了白景安。”
    “我自幼追隨在祖父身邊,他的行針次序大同小異而已。”
    若真有如此簡單,這鬼門十三針也就不是白家絕學了。
    池宴清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刻意隱藏自己的鋒芒,難道還有什麽需要忌憚?與李富貴背後的人有沒有關係?
    “我自然會為你繼續保守秘密。隻是你打算一直這樣嗎?就不怕將來嫁不出去?”
    白靜初用眼尾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你都不怕娶不上媳婦兒,放任流言滿天飛,我有什麽好怕的?你覺得我還能嫁得出去嗎?”
    她的眼尾還有一點泛紅,瀲灩裏似乎含著淚意。
    池宴清故意逗她道:“其實,咱倆一個瘋,一個傻,挺般配的。到時候,你要是嫁不出去,我不介意收了你。”
    “嗤!”白靜初嗤之以鼻:“你姓池,我姓白,咱倆合一塊就是白癡,你覺得般配嗎?”
    池宴清摩挲著下巴:“你若嫁我,須得將你之名,冠我之姓,有道是清池白月……”
    靜初見他又開始貧嘴,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宴世子還有想要問的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就回去了。”
    “關於案情暫且沒有了。”
    靜初起身要走。
    又被池宴清叫住了:“沒有公事,你我就不能談談私交?”
    靜初清冷一笑:“咱倆有什麽交情?”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算下來,咱倆可是千年修來的緣分。”
    靜初輕嗤:“世子您見天勾三搭四的,這得修行多少年才能投一次胎?您珍惜機會好好地做個人吧,告退。”
    轉身就帶著枕風走了。
    池宴清望著她纖細的背影,越咂摸越不對勁兒。
    自己怎麽就不是好人了?
    不就嘴皮子上占了點便宜嗎?那還不是見你傷心,為了哄你開心?
    我什麽時候勾三搭四了?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光杆呢!
    唉,世子專撿軟的捏啊,她就是覺得自己好欺負。
    離開白家,初九跟在身後:“世子,這位靜初姑娘跟前的丫鬟好像是個練家子。”
    池宴清頭也不回:“你對她很好奇?”
    初九忙不迭地否認:“我就是納悶,她是從哪兒蹦出來的。以前在侯府從來沒有見過她。”
    我是您的心腹啊,對您坦誠以待,忠心耿耿,今日才知道,您背著我,隱藏了這麽多的秘密,還養了兩個女人。
    過分。
    “她不是本世子的人。”
    池宴清冷不丁地停下腳步:“我也很好奇她的來曆,要不你去查查?”
    初九搖頭:“沒興趣。”
    “可我有興趣,”池宴清認真道:“白靜初被困於李宅,三年足不出戶。過去接她的車夫既然並非白家所派,這個車夫又是什麽人?”
    初九不以為然:“世子您在懷疑什麽?”
    池宴清眸光微閃:“我懷疑,這個白靜初身後,有人在暗中幫她。”
    “那您適才怎麽不問問靜初姑娘?”
    您今兒來不就是問案的嗎?不問正主問我做什麽?
    池宴清想起適才靜初強忍淚意,滿臉悲痛的模樣,暗自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你心軟個什麽勁兒?
    這個女人啊,身上的謎太多,就像貓爪一般,撓得他心眼癢。
    可又不忍心,粗暴地撕裂她的偽裝。
    婦人之仁。
    白府。
    白陳氏病倒了。
    急火攻心,再加上一個婦道人家,被初九連哄帶嚇,池宴清前腳剛走,她就邁不動步了。
    白靜姝也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守著白陳氏一會兒哭,一會兒罵,覺得大家全都在瞧她的笑話。
    白景安得知此事,少不得將白靜姝又是一通數落,埋怨她當初不聽自己勸告。
    白陳氏躺在床上,聽著兄妹二人相互數落與埋怨,頭昏腦漲,連呼造孽!
    整個大房裏愁雲慘霧,烏煙瘴氣。
    辛夷院裏。
    池宴清第二天就將他所謂的“大禮回報”命初九鄭重其事地送了過來。
    黑布籠罩,一個圓筒狀的玩意兒,頂端帶著一個鋥亮的黃銅鉤子。
    靜初好奇地扯下黑布。
    “媽的,悶死老子了。”
    靜初的臉頓時就黑了。
    初九送來的,是個鳥籠。
    籠子裏關著的,正是那隻喜歡說髒話的袖珍鸚鵡。
    它撲閃著翅膀,用綠豆一般的眼睛瞪著白靜初,又重複了一句:
    “媽的,悶死老子了。”
    在場所有人,除了白靜初,全都不明白,這隻鸚鵡所代表的含義。
    雪茶更是興奮得不行:“這隻鸚鵡竟然會說話喂,還會罵人,太可愛了。”
    靜初的唇角抽了抽,沒吭聲。
    初九按照池宴清提前的叮囑,偷瞧靜初的臉色:“白小姐您不喜歡嗎?”
    “不喜歡,”白靜初歪著腦袋,有點嫌棄:“你家世子這鳥兒小了點。”
    然後伸出手指比畫了兩寸長短。
    “加點蘑菇都燉不出一盤。”
    初九想起,自家世子似乎也這樣朝著這隻鸚鵡比量過,腦中靈光一閃,咂摸咂摸嘴兒,隱約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這隻鸚鵡,似乎肩負了什麽重大使命。
    雪茶等人還渾然不覺,興奮地討論著,這隻鸚鵡日後的安身之地。
    嘰嘰喳喳地詢問初九,這隻鸚鵡怎麽養,還會說什麽話?
    初九有點微赧:“我等蠢笨,時常被世子訓斥,所以這鸚鵡所學,多是野蠻粗話,姑娘們莫介意。日後好好調教,應當就改了。”
    宿月扭臉逗弄鸚鵡:“笨蛋!”
    鸚鵡還嘴:“小白癡!小白癡!”
    白靜初的臉更黑了。
    什麽人玩什麽鳥,這是什麽玩意兒?
    白陳氏與白靜姝若是知道,這就是池宴清那隻雀兒,估計臉比自己的還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