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香香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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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初聽得眉頭緊皺,衝著枕風使個眼色。
    枕風也覺得陳嫂過分,上前一把推開房門。
    屋子裏滾在一起的兩人被嚇了一跳,陳嫂更是鬆開雪茶的手,驚慌失措地坐起身:“枕風姑娘?您怎麽回來了?”
    枕風緊繃著臉:“你們在做什麽?陳嫂你怎麽還不回你的住處?”
    陳嫂重新恢複了臉上的自然:“李媽今兒回鄉下了,雪茶膽子小,讓我留下來陪她一會兒。”
    “府裏有府裏的規矩,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自作主張留宿,這若是教二夫人知道,是要責罵的。
    再說雪茶這丫頭年紀還小,又單純,有些笑話當著她的麵還是注意些的好。別把這個孩子帶壞了。”
    雪茶忙不迭地替陳嫂辯解:“陳嫂沒說什麽,就是跟我講西廂記來著。我以前在戲樓看過一點。”
    “戲樓裏的自然都是能見光的,你見誰家閨中姑娘偷著看西廂?傳出去不怕被人笑話!也壞了咱小姐的名聲。”
    陳嫂忙討好地笑:“我在村子裏粗野習慣了,平日一群成了親的婦人坐在一處,什麽過分的笑話都敢開,男人打跟前路過,褲子都敢扒一層。不知道這深宅裏這麽多的規矩。
    日後我一定注意,再不跟雪茶亂講了。”
    枕風見她說話極誠懇,也不再咄咄逼人。
    “主要是這宅子裏,盯著我家小姐的人多,大家行事要謹慎,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好了小姐回來了,趕緊出來,去廚房打點熱水,給小姐洗漱。”
    她點到為止,不再多言。
    陳嫂也訕訕地穿上衣裳:“小姐終於回來了?簡直太好了。”。
    雪茶心底裏有些不悅,覺得枕風未免小題大做,多管閑事。
    但聽聞靜初回府,也十分高興,立即起來,幫著收拾。
    靜初沐浴過後,通體舒暢,美滋滋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前去給白老太爺與白陳氏請安。
    白陳氏自然沒給什麽好臉色。
    回到辛夷院,靜初閑下來,突然想起昨日池宴清所說的,要送自己的大禮。
    走到廊簷之下,抬起指尖,逗弄著鸚鵡:“小白癡。”
    鸚鵡瞪著烏溜溜的眼睛,歪著腦袋望著她。
    幾天不見,倒像是陌生了。竟然不罵人了?
    靜初提了提鼻子,又重複了一句:“小白癡。”
    鸚鵡晃了晃,冷不丁開口:“香一個!”
    靜初一愣:“你說什麽?”
    “香一個!香香嘴兒!”
    竟然學會調戲自己了?
    這流氓腔調,跟它原來的主子一模一樣!
    可是,池宴清什麽時候教的?以前它從來不會說的。
    靜初心裏微動,衝著宿月招招手:
    “宿月,你來。”
    宿月跟在她身後,進了房間:“怎麽了,小姐?”
    靜初眉尖微蹙:“你去找李媽,打聽打聽我們不在的這一段時間,陳嫂與雪茶是不是走動得特別近?兩人有沒有什麽反常之處?”
    宿月不解:“小姐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那隻鸚鵡突然學會了一句新話,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教的,還是偷偷學的。這話若是被別人聽到了,怕是不好。”
    宿月聽了,也心中一沉。
    她雖說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也知道這三個字委實輕浮,有損女兒家的清譽。
    立即找到剛回辛夷院的李媽,將此事與她說了。
    李媽與陳嫂關係不錯,但涉及靜初清譽的事情,她也半點馬虎不得。
    她仔細回憶道:“這些時日小姐不在,我們幾個也沒有多少事情做,我偶爾會不在院子裏。
    陳嫂與雪茶丫頭的確關係比較親近,陳嫂每天都待到很晚才回去休息。
    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常待在屋子裏做點縫縫補補的活計。她們兩人就待在廊簷下麵,說說笑笑。”
    “那雪茶也沒有跟你說過什麽嗎?”
    “這兩日雪茶那丫頭的確跟著陳嫂學了點不正經的粗話。
    有兩次跟我說話的時候,不經意間冒出來,被我嗬斥了兩句。
    我就覺得這陳嫂許是在鄉野裏,粗俗習慣了,壓根沒往心裏去。
    日後我得叮囑她,當著雪茶的麵,收斂一些,別帶壞了這個小丫頭。”
    宿月正色道:“假如她隻是野蠻粗俗一些,也就罷了。我就怕她,再做出別的出格的事情。”
    “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麽?宿月姑娘你未免太多心了吧?”
    李媽有些不悅。
    自己好歹也這大年紀的人了,什麽不懂?她一個小丫頭對自己說教什麽?
    宿月也覺察到了李媽的情緒,忙和緩了語氣:“並非我多事,而是關乎小姐的事情,我一星半點都不敢懈怠。
    穩妥起見,我覺得我們還是多關心關心雪茶的好。”
    李媽絲毫不以為意:“大驚小怪。這陳嫂的人品我們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你這樣說,怕是要壞了這院子裏大家夥的關係,讓我們憑空生出芥蒂與隔閡來。
    大家都是女人,在一起做事的,何必相互為難呢?”
    宿月見勸說不動,反而被李媽誤會說教,便親自去找雪茶,給雪茶送了一包話梅幹。
    先是跟她聊了幾句在防疫所的事情,然後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問:“雪茶,你知道啥叫香香嘴兒不?”
    雪茶的小臉瞬間微紅:“宿月姐姐你聽誰說的?”
    “陳嫂啊,她跟我講的。”
    雪茶瞪圓了眼睛:“陳嫂也讓你跟她香香嘴兒了?”
    宿月心裏一震:“你說什麽?”
    雪茶一愣。
    宿月覺察到自己過於激動,不悅地問:“她竟然跟你也這樣說?太過分了。上次跟我說這些不正經的話,被我一通好罵!”
    雪茶點頭:“簡直羞死人了,我不理她,她就一直沒皮沒臉地纏著我。”
    “她是不是也老對你動手動腳,說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話?”
    雪茶單純,絲毫沒有覺察出宿月在故意試探她。
    點頭壓低了聲音道:“是呢,她還給我講,許多大戶人家裏,那些嬌妻美妾,經常獨守空房,於是耐不住寂寞,跟自己的陪嫁丫鬟做那種羞人的事情。
    還說那叫什麽磨鏡,要學給我瞧,把我嚇得不行。”
    宿月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正色詢問:“那她有沒有動過你?強迫你跟她做那種不正經的事情?”
    雪茶搖頭:“當然沒有,李媽告誡我說,女孩子要自愛。那樣的事情成何體統?”
    宿月頓時長舒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道:“你這樣做就對了。姐姐告訴你,以後千萬遠離陳嫂這種人。她這分明是不懷好意!會毀了你一輩子的。”
    雪茶磕磕巴巴地道:“哪有這麽嚴重?陳嫂不過是喜歡說笑,沒有分寸而已。”
    “這不是說笑!你個傻丫頭,這是耍流氓!就算她是女人,也是懷揣著一顆淫邪之心,想要玩弄你。你可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