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這喜服怕是有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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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白二嬸尖酸刻薄的質問,白靜姝使勁兒忍下怒氣:
    “就算是我父親自己置辦的又如何?我這次不嫁,日後還是要用得著。”
    “喲,”白二嬸繼續冷嘲熱諷:“出了這檔子事情,你日後能不能嫁得出去還是一說呢。你就不用想這麽長遠了。”
    這話頓時惹惱了白靜姝,一時間失去理智,將白二嬸推了一個跟頭:
    “白靜好才嫁不出去呢!她也已經不幹淨了!老鴰落在豬腚上,咱誰也別說誰黑!”
    白二嬸今兒登門,說是要爭這套鳳冠霞帔,實際上,就是找個由頭來向著大房要一個交代。
    她毀了自家女兒前程,必須得給補償!
    結果白靜姝非但不認錯,態度還這樣囂張,頓時無名火起:“她落得今日,還不都是你害的?你個死丫頭,竟然敢跟長輩動手,看我今天怎麽教訓你!”
    上前就與白靜姝廝打在一起。
    白靜姝大聲喊叫:“時意,快來幫忙啊!”
    薑時意毫不猶豫,上前拎起白二嬸,一個過肩摔,直接甩飛出去。
    白二嬸“哎喲”一聲,跌落在青石地上起不來,大聲叫喚。
    白靜姝也沒想到,薑時意竟然這麽猛,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收場了。
    而白府,攏共這麽大點地方,屁大的動靜,就引來一堆人。
    先來的是白陳氏,得知緣由之後,心裏叫苦不迭。
    關於這套鳳冠霞帔,大爺是再三叮囑過的,盡量不要太張揚,引人注意。
    偏生白二嬸,就打上了它的主意。
    為了息事寧人,白陳氏第一次對白二嬸低頭,好言好語地賠禮道歉,求她原諒。
    白二嬸不依不饒:“目無尊長,以下犯上,這就是你教養出來的好女兒!
    今兒這事兒必須要去找父親評評理。問問他,你大房厚此薄彼,花費這麽多銀子,購置一身喜服,究竟對不對?”
    看來今兒若是不如了白二嬸的心意,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若鬧騰到老太爺跟前,追究起來,隻怕會泄露了楚家之事。
    白陳氏隻能忍氣吞聲道:“這身喜服確確實實是侯府送來的,不能拱手相讓。不過,靜好成親,我這個做大伯母的的確應當有點表示。”
    她命容嬤嬤取來一張銀票,遞給白二嬸。
    “這點銀子,是我的一點心意,足夠給靜好置辦一身上好的鳳冠霞帔,風光大嫁。”
    白二嬸斜眼睨了一眼她手中銀票:“這點銀子,就連那鳳冠上的兩顆東珠都買不來。”
    白陳氏無奈,隻能又添了兩張,湊了足足五百兩:“多了我也實在拿不出來了。這還是靜姝壓箱底的陪嫁銀子。”
    若是擱在以前,薛家風光之時,白二嬸瞧不上這五百兩銀子,但今時不同往日,她見好就收,接過銀票,滿意地離開祠堂。
    眾人散了。
    靜初也轉身回院子。
    心裏卻疑雲重重。
    白陳氏不是什麽大方人,相反,很吝嗇。
    當初自己的一點份例銀子,都恨不能克扣下來,一毛不拔。
    尤其白府如今難以為繼,白景安婚事在即。
    她竟然隨手就給了白二嬸五百兩銀子?
    是真的發了大財?還是有什麽不可告人之處,害怕被祖父知道,所以不得不忍痛割肉,息事寧人?
    她轉身問宿月:“你覺得那個新來的丫鬟薑時意怎麽樣?”
    宿月不假思索:“身手不錯,在奴婢之上,就是為虎作倀,不辨忠奸。而且,我瞧著不像是江湖賣藝的。”
    “那你覺得,此人什麽來頭?”
    “奴婢這兩日留心過她,雖說虎口處有薄繭,但肌膚細膩,壓根就沒有風吹日曬的粗糙。
    再說了,她有這麽好的身手,在外麵不愁沒有活路,何苦賣身為奴?”
    “你懷疑她進府別有目的?”
    “奴婢也說不好,小姐怎麽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沒什麽,我就是想,咱們的處境似乎有些被動。你能不能想辦法接近她,找個機會將她拉攏過來。
    假如你覺得她比較可疑的話,便暫時先觀察,免得再給別人可乘之機。”
    宿月瞬間明白了靜初的意思,她想在白陳氏與白靜姝身邊,安插一雙眼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白陳氏身邊的大都是府上老人,薑時意剛到白府,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此事小姐就交給奴婢好了。我先留心看看此人根底,再做決定。”
    靜初點頭。
    “你再幫我留心打聽一下,白靜姝這身鳳冠霞帔,是哪個繡莊送來的?”
    “小姐要做新衣裳嗎?奴婢知道哪個繡莊活計好。”
    靜初無奈地道:“我做什麽新衣裳?我是好奇,這喜服背後,怕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貓膩。”
    宿月吐吐舌頭:“一身鳳冠霞帔而已,小姐您在懷疑什麽啊?”
    靜初搖頭:“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查。”
    白陳氏信誓旦旦,說這身喜服乃是侯府置辦的。
    但靜初實在懷疑。
    若說是自家便宜老爹買的,也不像。
    白陳氏又遮遮掩掩,似乎有怕人之處,所以,最好是查一查才安心。
    或者下次見到池宴清,向他打聽打聽。
    而池宴清處理完白靜姝的事情,便直接前往錦衣衛走馬上任,無暇他顧。對於退婚之事並未對外聲張,隻等塵埃落定。
    侯府人對此事還全然並不知情,因此也惹得太師府史千雪懊惱不已,一口氣堵在心窩裏,不上不下。
    她每天無休無止地在太師夫人跟前撒潑賣癡,央告著她進宮,求皇帝收回成命。
    皇帝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的道理?
    太師夫人實在無奈,便想出一招借刀殺人的計策,借口頭疾發作,將嚴院判請進了太師府,
    嚴院判有一手拔火罐的好手法,每次太師夫人頭疾發作,用特製的火罐加艾草熏蒸,症狀都能很快得到紓解。
    嚴院判手法嫻熟“啪啪”數下,白瓷火罐便扣在了她的額頭與肩頸部位。
    太師夫人倒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與嚴院判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嚴院判的醫術的確高明,白家若不是憑借鬼門十三針,這長安第一國手非您莫屬。”
    嚴院判得意道:“多謝夫人讚譽。不是下官托大,若是單論醫術,與白家那些欺世盜名之輩相比,綽綽有餘。”
    史夫人撩起眼皮:“嚴院判此話何意?”
    “夫人您竟然不知道?此次抗疫的藥方,壓根就不是他白景安研究出來的。”
    一旁史千雪裝作滿臉詫異地插嘴:“不是白景安?那是誰的方子?”
    “就那位將薛家取而代之的秦家家主。此事滿上京的人都知道了。”
    史千雪自然已有耳聞。
    假如,這抗疫的功勞不是他白家的,而是另有其人,白家不過是欺世盜名,那麽,皇上就有可能收回賜婚旨意。
    隻不過,都是坊間流傳,無憑無據,無法彈劾。
    這才將主意打到了一直與白家不睦的嚴院判身上。
    就是想要借他之手,揭穿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