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你想劫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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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詔獄。
    池宴清十分驕傲地帶著靜初參觀了一圈他執掌的詔獄。
    就好像,這是他為靜初打下的江山。
    靜初也不是來坐牢的,而是做客。
    傳聞詔獄是連接地獄,令人聞之色變的地方。
    各種各樣慘絕人寰的酷刑,能將人折磨得不人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靜初所看到的牢房,幹淨整潔,茶具、被褥、水盆一應俱全。
    那些原本凶神惡煞的錦衣衛,比客棧裏的小二還要熱情。
    池宴清指著牢房,恭喜靜初:“這詔獄可絕非順天府與刑部牢房可比。這裏至少要兩千石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進。
    就連你爹,貴為五品院使,都差點火候。這間牢房,更是百裏挑一,能進去的大多是皇親國戚。”
    靜初嘴角咧了咧:“所以,我還得謝謝你?”
    “咱倆誰跟誰?不必這麽客氣,你就安心住著,等我給你出完氣,你再謝我不遲。”
    靜初忙勸說:“適才皇上剛敲打過你,你要謹慎行事,千萬不可以再恣意妄行。”
    池宴行滿不在乎道:“你就隻管將心放在肚子裏,我心裏有數,皇帝可舍不得降罪於我。”
    “你就這麽自戀?”
    池宴清輕嗤,壓低聲音:“從進了錦衣衛第一天,我就知道皇上在打什麽算盤。
    他舍不得自家兒子得罪朝臣,就將這口黑鍋甩給了我,想假借我手整頓錦衣衛。
    我若規規矩矩,畏手畏腳的,這個老狐狸還瞧不上我呢。”
    靜初白他一眼:“那幾個刺客身手了得,應該是武林中人。秦長寂對於武林上的事情比較了解,你可以找他。”
    池宴清心底裏頗有一些不服氣。
    二十多歲,正是恣意妄行,不服輸的年紀,讓他去求秦長寂幫忙,那不是看不起自己嗎?
    他輕哼一聲道:“當我們錦衣衛是吃素的麽?若是區區幾個刺客都抓不到,我做這受累不討好的破官做什麽?
    你就隻管安心在這詔獄裏住著。給我三天時間,等我將楚國舅治得服服帖帖的,就求皇上放你出去。”
    靜初猶豫片刻,咬了咬下唇,一本正經:“有句醜話,我必須要說在前麵。”
    “這話讓我心裏瘮得慌。”
    靜初沉聲道:“你從第一天認識我,應當就知道,我很會裝。
    我不是那種純良無辜,胸無城府的傻女,恰恰相反,我做所有的事情,一半是出於本心,另一半,絕對有我自己的目的。甚至包括,今日進宮麵聖。
    所以,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麽好,總讓我有一種辜負了你的負罪感。”
    池宴清挑眉,咧嘴一笑:“巧了,我跟你一樣,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做事都是有目的性的,包括對你好,怎麽可能無緣無故?”
    “那你的目的是什麽?看我能否給得起。”
    池宴清笑得愈加明媚:“有人圖財,有人謀色,而我,跟這些俗人都不一樣。”
    他身子微微前傾,湊近靜初臉前,緩緩吐唇:“我牙口不好,就隻圖一碗軟飯。”
    靜初一怔。
    “什麽軟飯?”
    池宴清擠擠眼睛:“就是說,我兩樣都圖,都不嫌棄。”
    言罷哈哈大笑,昂首挺胸地走了。
    小樣兒!
    看我怎麽幫你搞定楚國舅,迷不死你。
    至於秦長寂,哼,本世子也是有骨氣,有傲氣的,才不會去求他。
    他一身傲嬌地離開詔獄,在門口就被戴著麵具的秦長寂攔住了去路。
    沒想到,他消息竟然這麽靈通,竟一路追到詔獄裏來。
    瞧著秦長寂懷中抱劍,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勢,池宴清挑眉:“怎麽,要劫獄不成?”
    “有這打算。”
    “就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回去洗洗睡吧。”
    秦長寂不搭理他的冷嘲熱諷:“她要被關押多久?”
    “好不容易有這金屋藏嬌的機會,能一塊喝點茶,聊聊天,花前月下的,怎麽也得關個十天半月再說。”
    秦長寂握劍的手緊了緊,不是他沉不住氣,而是池宴清這副嘚瑟的樣子實在欠揍。
    “哼,昏聵無能,黑白不分,欺淩弱小,袒護奸臣,你也助紂為虐,鷹犬走狗。”
    池宴清驟然沉下臉來:“敢在錦衣衛大放厥詞,辱罵聖上,你莫不是活膩歪了?”
    “我說的哪句話不對?楚國舅買凶殺人,目無王法,你們不敢追究,反倒責難受害之人,將她下入詔獄。你當我真的不敢劫獄嗎?”
    池宴清見他一本正經,不似玩笑,忙壓低了聲音道:“皇上是怕楚國舅再對靜初下手,防不勝防,所以才暫時將她關押在這裏,你別不識好歹。”
    “你以為,這詔獄裏就是安全的嗎?”
    “這裏乃是本世子的地盤。”
    “如何呢?”
    秦長寂不過回以輕嗤譏笑,作為羞辱。
    “對於某人而言或許就是探囊取物。”
    “你未免也太輕看詔獄的防守了。本世子可以保證,靜初在裏麵萬無一失,而且,絕對受不了丁點的委屈。
    等我將那三個刺客緝拿歸案,她自然就可以出來了。”
    “就這麽簡單?”
    池宴清輕嗤:“好大的口氣。那三個侏儒刺客一看就來曆不簡單……”
    “吳大牛,吳二牛,吳三牛,乃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弟,祖籍保定府,自幼師承無影門,學習忍術,優勢在於身高,擅長於隱匿,可神出鬼沒,出其不意。
    缺點也在於身高。因為身體缺陷,隻能攻擊敵人下盤。
    你還想知道什麽?”
    池宴清有些驚訝,沒想到秦長寂竟然這麽快就摸清了對方的底細與來曆。
    那自己還客氣啥?
    “我還想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城西。”
    “你怎麽知道?”
    “因為靜初身份暴露之後,我就立即在國舅府附近安插了人手,留意國舅府的一舉一動。
    皇帝宣召靜初進宮之時,曾有人快馬前去國舅府報信兒,然後國舅府管事立即匆匆出府。所以我斷定,這三個刺客應該是管事負責聯絡的。
    將他抓起來一審,不就知道了?”
    “你竟然綁架了楚家的管事?”
    “怎麽?宴世子要跟我講律法嗎?”
    也對,他們本來就是一堆刀尖舔血的殺手,綁架,還是最文明的。
    “沒,就是想誇誇你。高瞻遠矚,機敏果斷,膽大包天。”
    “多謝。”
    你還挺有禮貌的嘞。
    池宴清追問:“那三人現在藏身何處?”
    “一家私塾,我已經派了人前去取他們的項上人頭。”
    “你要宰了他們?”
    “當然。”
    池宴清氣急敗壞:“你宰了他們有什麽用?我要的是讓他們供認出幕後之人!讓對方投鼠忌器,日後再不敢對靜初下手。”
    秦長寂抿了抿唇:“楚家的管事還在我手裏,怕什麽?”
    “哼,你怕是不知道朝堂之上的人心險惡。到時候刺客一嘎,管事反咬你屈打成招,看你怎麽辦?初九!初九!”
    初九上前:“屬下在!”
    “速速調集錦衣衛,隨我出發,捉拿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