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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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舟並沒有再拒絕,聽話地微微側過身子,隻瞧了一眼,便不滿意地揮了揮手。
    “胖了,一看就濕邪困脾,運化失常,是不是啊,靜初姑娘?”
    靜初不敢點評,萬一傳出去,這畫裏的美人不得找自己算賬?
    下一人。
    靜初挑選了一位纖細柔弱,如扶風楊柳的美人。
    沈慕舟還是擺手:“瘦了,一看就陰虛火旺,氣血不足。”
    靜初隻能無奈地換下一位。
    沈慕舟繼續不滿意:“秀發稀疏,肝腎不足,情誌失調,此女心思怕是太過於敏感。”
    靜初又換了數張,他總是能挑揀出不一樣的借口來。
    太後無奈地道:“這是在給你選王妃,又不是挑選侍衛,須得身強力壯,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
    “正因為是要陪伴孫兒一輩子的良人,孫兒總不能挑個病秧子,否則如何為孫兒開枝散葉?”
    太後吩咐靜初:“那你給他挑選一個壯實的,看他還有何話說。”
    靜初心裏有些犯難,這些世家女,哪個不是畫得儀態萬方,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沈慕舟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一通胡說八道,自己就算是將李逵挑給他,他也嫌人家眼睛瞪得銅鈴大,八成癭病。
    她又從南匠手裏取出一卷畫像展開,竟然是楚一依。
    楚一依依舊是一身白衣,倚在粉白的杏樹下,巧笑嫣然。
    她竟然也來參加選秀?
    前幾日不是還在跟池宴清海誓山盟嗎?
    原來有些女人的嘴,也是騙人的鬼。
    可憐的池宴清。作為朋友,自己不能棒打鴛鴦啊。
    她不假思索地將畫像重新塞回南匠手裏端著的托盤上。
    誰知道一個不慎,畫軸從托盤上滾落,稀裏嘩啦地落在了地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靜初立即低頭望向腳下。
    而那個畫師見勢不妙,突然一把揚起了手裏的托盤,直奔靜初麵門。
    與此同時,他就地一個翻滾,從掉落的畫軸裏抽出一把匕首,朝著沈慕舟直接刺了過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大家全都措手不及。
    殿內又都是些宮女嬤嬤,全都手無縛雞之力。
    太後更是嚇得失聲驚呼:“有刺客!”
    沈慕舟正端坐桌邊,身子向著刺客這邊微傾,對於突然出現的變故同樣沒有任何提防,也無法立即起身。
    最重要的是,手裏沒有任何趁手的兵器。
    反應最快的是靜初。
    她多年身處危險之中,早就養成了草木皆兵的警惕,畫像落地,圖窮匕見的一刹那,她就陡然警覺。
    刺客的托盤向著她麵門之處飛過來,她立即反手抄住,作為兵器,奮不顧身地朝著刺客撲了過來。
    南匠從進入大殿的第一刻開始,就開始計算。
    計算他與沈慕舟之間的距離,等待能夠更近距離接觸他的機會。
    靜初碰翻藏有匕首的畫卷是第一個變數;
    靜初的迅疾反應與勇猛迅捷的身手是第二個變數。
    他因為躲避靜初的攻擊,而不得不分了神。
    沈慕舟整個人,連同椅子一起後仰,摔倒在地,方才狼狽地躲避過對方手裏鋒利的刀刃。
    刺客見一擊不中。立即瘋了一般,又衝了上來:“沈慕舟,拿命來!”
    靜初雖然沒有趁手兵器,但並沒有因此退縮,再次欺身上前,與刺客戰在一處。
    殿外太監已經一擁而入,隻要堅持住,等錦衣衛趕到,大家就能安然無恙。
    刺客幾乎殺紅了眼睛,見靜初壞了他的大事,惱羞成怒,朝著她招招狠辣。
    靜初這裏已然沒有招架之力,狼狽地躲避著刺客的刀尖,被刺客手中匕首刺中左肩,頓時鮮血飛濺。
    沈慕舟大驚失色,起身奮不顧身上前,將靜初護在身後。
    小太監們咋咋呼呼地擋在前麵做肉盾。
    刺客奮不顧身,幾乎刀刀致命。
    幸虧錦衣衛及時趕到,將二人解救出來,刺客見勢不妙,想逃之夭夭,剛逃出慈安宮就被聞訊而來的池宴清截斷生路,擒獲之後命人五花大綁。
    他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變故,率人進入慈安宮。
    太後受驚,幸好無恙。
    池宴清慌忙上前,單膝跪地請罪。
    太後心有餘悸道:“這南匠潛伏在如意館,借機進宮,意圖刺殺二皇子。
    幸虧靜初姑娘覺察端倪,臨危不亂,奮不顧身地以命相救。
    刺客雖並未得手,但是茲事體大,可以看出錦衣衛在管理之上的疏忽與懈怠,必須嚴查,不能有任何疏漏。”
    池宴清聞言頓時心中一驚,直直地跳起來:“白靜初!人呢?”
    一旁靜初右肩受傷,血湧如注,沈慕舟正用幹淨的帕子摁著她的傷口,另一手搭在她的左肩上,命人宣召太醫。
    靜初因為疼痛,蹙眉咬牙,額頭沁出一層細密的汗。
    池宴清一個箭步上前,緊張地上下打量一眼,這才再次向著沈慕舟請罪:“下官來遲,殿下您沒事吧?”
    沈慕舟正色道:“你來得正好,刺客可曾抓獲?”
    “刺客就在殿外,太後娘娘也受了驚嚇,您看是否需要傳召禦醫?”
    沈慕舟這才緩過神來,自己隻顧著靜初的傷,如何竟然忘記了太後?
    池宴清上前,主動請纓:“靜初姑娘這裏有下官照顧,殿下不必掛心。”
    沈慕舟略一猶豫,手默默地縮了回去,將靜初交給池宴清,自己前去給太後問安。
    一句話支走沈慕舟,池宴清上手摁住靜初傷口,立即關切詢問:“疼不?”
    靜初低頭看一眼自己右肩的傷,咬牙嫌棄道:“原本不怎麽疼,你摁這麽大勁兒,誰受得了?”
    “活該!”池宴清言不由衷:“聽說過英雄救美的,沒聽說過,姑娘家替一個大男人擋刀子。你多勇啊。這要是再偏一丁點,您以身殉職,嘖嘖…功德碑上又得給您濃墨重彩地添一筆。”
    靜初沒好氣地瞪著他,抬手自己摁住傷口,恰好摸到池宴清的指尖:“要你管,滾開!”
    池宴清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趁機摸我手,占我便宜。”
    靜初一時氣結:“你要不便宜,我能占得著?這麽多人瞧著呢,趕緊鬆手!”
    池宴清隻能鬆了手,無比幽怨地道:“他沈慕舟摟著你的時候,你不是挺享受嗎?怎麽,我摁著你就嫌棄了?我這舞刀弄棒的手沒人家的溫柔體貼是不?我就不該來這麽早。”
    “的確,你再晚來一步就好了。多捅我幾刀,你也正好解氣。”
    “你這人真沒良心,一聽說慈安宮進了刺客,我扭臉就飛了進來,嚇得魂兒都落後麵了,現在還沒追上來呢,手都是哆嗦的。當我真不知輕重麽?”
    這話說得靜初瞬間心中一軟。
    這嘴兒,換做誰不被哄成孫子啊?
    語氣頓時軟了下來。
    不論怎麽說,這哥們兒還是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