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她果真會媚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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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初隻能先命人將金雕送去清貴侯府,自己率人進入村落,挨家挨戶盤問自己外公的下落,並許以重金。
    今兒天氣冷得出奇,城外更是風大,村民們多窩在家裏烤火,閉門不出,對於靜初的詢問幾乎都是一問三不知。
    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男孩從村民堆裏擠出來,指著靜初手裏薑老莊主的畫像脆生生地道:“我見過他!”
    靜初瞬間一喜:“在哪兒見過?”
    “剛才他們偷偷摸摸進村的時候,我正在玉米杆垛上趴著跟夥伴們藏貓貓,我看到他們架著一個白頭發老爺爺進的村子,慌裏慌張的。”
    靜初不由一怔:“你說,適才他是跟這些人在一起?”
    小男孩十分篤定地道:“就是一起進了那個院子。”
    “那他們一共多少人?”
    小孩子搖頭:“我沒數,反正有十多個人。”
    靜初又拿出刁德明的畫像:“那這個人呢?有沒有在其中?”
    小男孩再次篤定點頭:“在,他走在最前麵!”
    果真跟自己猜想的一樣!
    刁德明是在聲東擊西。
    可自己適才已經搜查遍了那個農家小院,就連犄角旮旯都沒有放過,確定薑老莊主並沒有藏匿在此地。
    趁亂逃了?還是跟刁德明一起?
    也不應該啊,若是如此,金雕不應當跟隨他一起嗎?
    靜初命宿月當即賞了金子給小男孩,村民們瞧得眼睛都直了。
    靜初再問:“適才錦衣衛跟他們打鬥的時候,大家誰看到這位老人了?”
    眾村民們全都紛紛搖頭:“這事兒我們哪敢往跟前湊?全都躲得遠遠的,官兵撤退了,我們才敢過來。但自始至終並沒有看到有人逃走。”
    那就奇怪了。
    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還有一個可能!
    金雕適才一直是跟隨著任明奇一行人的,該不會是,薑老莊主就混在錦衣衛之中?
    他一頭白發,十分醒目,任明奇是怎麽將他從自己眼皮子底下帶走的?
    靜初立即想起,那輛蓋著破草席與草颭的平板車。上麵堆放了好幾具賊人的屍體。
    薑老莊主與刁德明莫非就混在其中?
    靜初的心頓時就沉了下去,任明奇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是皇帝的意思?
    可假如果真如此,他也犯不著藏著掖著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師之濱莫非王臣,不就是聖上一句話的事情?
    靜初瞬間起了疑心,留下部分手下繼續尋找薑老莊主行蹤,盤查線索。
    自己則帶著枕風宿月幾人,直接追任明奇隊伍去了。
    騎馬速度較快,大概一刻鍾的功夫,靜初就追上了錦衣衛的隊伍。
    任明奇見靜初陰魂不散,又追了上來,頗有一些不耐煩,攔住主仆幾人去路:“靜初姑娘你老是跟著我們做什麽?”
    “我想問問,任大人適才與崆峒餘孽交手的時候,是否見到刁德明?”
    “刁德明虛張聲勢,吸引了我們注意,然後他帶著薑老莊主向西去了,並不在村裏。靜初姑娘若要營救薑老,你走錯了方向。”
    靜初不信,自己能調查得到的線索,任明奇他查不到。
    而且,對方十幾人,這麽大的目標,祖父又沿路留下了線索,任明奇率領錦衣衛竟然還能跟丟。其中絕對有問題!
    她愈加相信自己的判斷,賠笑道:“聽聞禦林軍裏有幾位兄弟適才營救我外公的時候受了傷,我心裏過意不去,恰好隨身帶了金瘡藥,想看看他們的傷勢。”
    任明奇一口回絕:“不必了,馬上就到京城了,自然有郎中幫他們處理傷勢,哪敢勞煩你呢?”
    “都是自家兄弟,何須客氣?我這藥止血效果特別好,可以立竿見影。”
    任明奇不再攔阻:“既然靜初姑娘一片好心,那我怎麽好拂了你的好意呢?請便吧。”
    錦衣衛讓路,靜初驅馬上前,查看過幾位受傷的錦衣衛,全都是皮外傷,並無大礙。
    但是,她發現運送屍體的那輛平板車已經不見了。
    靜初頓時暗道不妙,詢問錦衣衛:“我記得還有一輛車呢,那些兄弟的傷勢是不是更厲害?”
    錦衣衛客氣道:“那輛車上運送的都是崆峒賊人的屍體,大人下令,直接就近掩埋了,不必帶回上京。”
    “在哪裏分開的?”
    “半路經過一個三岔路口,附近聽說有亂葬崗,應該就是那兒。您問這個做什麽?”
    靜初果斷調轉馬頭,翻身上馬:“走!”
    一聲令下,帶著宿月枕風等人火速返回。
    自己在村莊裏耽擱了太長時間,假如一切真的如自己所料,刁德明此時肯定已經趁機逃走了。
    薑老莊主能重新有現身的機會,想必是花費了很大的心思。
    自己千萬不能辜負他的期望。
    幾人風風火火地趕回三岔路口,幸好都是鄉間土路,車轍印記尚在,循著印記找過去,迎麵正好遇到幾個錦衣衛,拖著空蕩蕩的平板車,向著官道這邊走過來。
    靜初翻身下馬,詢問為首之人:“車上的人呢?”
    錦衣衛輕描淡寫:“埋了。”
    “那薑老莊主與刁德明呢?”
    錦衣衛之間悄悄交換了一下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我哪裏會知道他們在哪兒?”
    靜初也不廢話,從枕風腰間“唰”地一把抽出長劍,抵在對方脖頸之上:“說,適才他們二人是不是就在車上?你們究竟將他們送去哪兒了?”
    幾個錦衣衛大驚失色,立即拔出腰間佩劍,一時間劍拔弩張。
    為首之人並不慌亂:“靜初姑娘,你可知道持劍要挾錦衣衛是什麽罪過?”
    靜初咬牙憤怒道:“那你們可知道,私通賊匪又是什麽罪過?”
    “簡直莫名其妙。”錦衣衛首領有恃無恐道:“我們不過是奉大人之命,就地掩埋幾具屍首而已。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靜初握劍的手緊了緊:“你敢再說一遍?”
    錦衣衛張狂道:“我知道您是世子夫人,我們惹不起,可捉賊捉贓,捉奸捉雙,您無憑無據的……”
    話說到一半,突然就覺得腦中有了短暫的空白。
    靜初的一雙眸子就像是幽深而又神秘的海底,兩道極速旋轉的漩渦卷起海水,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的思緒都捕捉進去。
    抗議的話戛然而止,整個人也不由自主地跟著下陷。
    他茫然地抬起手,指向他們來的方向,老老實實地道:“刁德明與薑老有人接應,往南逃走了……”
    “大膽!”
    身後猛然一聲怒喝,遙遙地傳過來。同時馬蹄聲疾,掀起一路黃沙,朝著幾人這裏席卷而至。
    被挾持那人瞬間如醍醐灌頂一般,清醒過來,望著白靜初,滿是震驚之色。
    難以置信地囁嚅道:“媚術!她果真會媚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