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遭遇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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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裏與侯夫人最不對付的二妹說話向來尖酸刻薄,今兒就屬她衝得最快:“誰要跟你閑話了?我們瞧的是新娘子!”
    侯夫人一把拽住她:“今兒可是靜初第一次來伯爵府,你作為長輩,不看僧麵看佛麵,若是口無遮攔的胡咧咧,我可不答應。”
    “事兒精!你家媳婦兒又不是紙糊的燈草,我們說幾句話,還能將她吹跑了不成?”
    眾人哄笑,直接將侯夫人推到了一旁晾著。
    “瞧瞧,果真一身貴氣,有沉魚落雁之姿,太般配了。”
    “就說宴世子向來挑剔,尋常的庸脂俗粉入不得他的眼。這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俊俏丫頭。”
    “大姐可真有福氣,能令太後娘娘青睞有加的好姑娘被你捷足先登搶了來。”
    ……
    就連伯爵老夫人,竟然都在下人的攙扶之下,精神矍鑠地迎出來,一把攥住了靜初的手。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把靜初誇讚得一時間都無所適從。
    侯夫人被冷落一旁,還以為大家隻是看在她的麵子上,客套兩句而已,笑得幹巴巴的:
    “今兒宴清得皇上重用,實在脫身不得,靜初小門小戶的,沒見過什麽世麵,讓大家見笑了。”
    “大姐這又得了便宜賣乖,人家見過的世麵,咱這一輩子都踏不過這道門檻兒。”
    眾人圍攏著靜初,你一句我一句,格外地熱情,平日裏舍不得說的過年話都一套套往外搬。
    侯夫人一時間莫名其妙。
    這種第一次見麵就過分的熱情,並非是發自於心底的喜歡與親熱,原因通常有二:要麽,是討好,要麽,是有求與人。
    哪一樣都不該與白靜初沾邊啊。
    兄弟媳婦兒上前,也滿臉羨慕:“咱母親早就眼巴巴地等著新媳婦進門兒,跟我們說話都心不在焉的,終於盼來了。”
    侯夫人訕訕地道:“母親不是一向都瞧不上這丫頭的出身嗎?”
    上次一家人聚在一處,還是中秋節前,談論起白家的事情,言辭之間盡是嘲諷。
    她更因為曾與白家結親,還曾讓白靜初試婚,被二妹好一通挖苦。
    “此一時彼一時。”兄弟媳婦兒一臉詫異:“大姐你該不會不知道你這兒媳婦兒現在有多炙手可熱吧?”
    “啊?”
    “太子妃大婚三年都沒有身孕,聽說她給調理了十餘天而已,太子妃就有喜了。”
    這事兒侯夫人還真不知道:“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唄。”
    “豈止如此?我聽說她與太醫院的嚴院判打賭,斷定琳琅閣的一個二尾子男倌身孕絕對保不住三個月。
    嚴院判不信,每天派人精細地照顧著,安胎藥管夠,床都不讓那男倌下,結果就在前兩日,好好的,那男倌兒肚子裏的胎就掉了。
    而且,那落下來的胎兒都有手有腳了,還是個畸形,全都被你兒媳婦說中了!
    現在上京城的百姓,將她的醫術傳得神乎其神的。她研製出來的救心丹還未正式售賣,就有多少人抓心撓肝地找門路。都有人打聽到伯爵府來了。”
    侯夫人滿臉詫異:“真有你們說得這麽神?我還以為,她一個黃毛丫頭,也就是懂點皮毛,能瞧個頭疼腦熱的。”
    “天呐,若非她現如今乃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又剛剛新婚,你侯府的門檻怕是要被求醫的人踏爛了。
    反正我不管,大姐你是知道的,我生養興姐的時候得了月子病,你得幫我跟世子夫人說一聲,改天得閑,幫我開個方子調理調理。”
    侯夫人不假思索地一口應下:“沒問題,我這兒媳一向最聽我的話,我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會往西,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哎呀,大姐你怎麽就這麽有福氣呢?”
    “有啥福氣啊,成天忙得見不著人影,老是拋頭露麵的。”
    “這話我得說說你了,人家姑娘分明就是隻金鳳凰,你非得讓人家當趴窩的老母雞。
    咱先不說她腰纏萬貫,就是個金疙瘩,你就說這丫頭多旺夫吧。
    宴清這倔毛驢以前那麽犯渾,現如今,脫胎換骨,可是皇帝跟前一等一的紅人,日後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
    這話哄得侯夫人心花怒放,再瞧白靜初,竟然就覺得,頓時順眼了不少。
    這兒媳婦,勉強能要。
    靜初將自己給老太太準備的賀壽的壽禮拿出來,包括那件孔雀裘。
    老太太披在身上,隻見橫看側看,顏色各異,陽光之下流光溢彩,屋內奢華沉穩,眾人全都嘖嘖稱歎,誇讚靜初出手大方,一看就是千金難求的寶貝。
    老太太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拽著靜初的手,徑直坐到上座之上。
    靜初再三推拒,不敢沒規沒矩地壞了長幼。
    老太太隻抓著不肯撒手。
    一直到壽宴結束,天色已晚,眾人才眾星捧月一般將婆媳二人送上馬車。
    靜初隻覺得,自己的臉都笑得僵了,回到馬車裏,放下車簾,立即長舒一口氣。
    侯夫人氣鼓鼓地瞪著她,酸丟丟地道:“可是讓你出盡了風頭,這可都是我多年以來苦心維係經營的好人緣。日後你要跟我學著點,這人情世故的學問可深著呢。”
    靜初點頭,話都懶得反駁一句,懶洋洋地點頭。
    馬車離開伯爵府,又快又穩。侯夫人一路上絮絮叨叨地教導她規矩。
    突然,馬車一個急刹,車夫勒住馬韁,大聲嗬斥:“這般橫衝直撞,不要……”
    話未說完,便戛然而止。
    靜初正懨懨地靠著車廂,立即敏銳地覺察到了不對,猛然起身。
    隻見一支流箭瞬間穿透馬車車簾,朝著侯夫人的方向疾射而至。
    有刺客!
    靜初一邊緊貼車廂躲避隨時都有可能射進來的羽箭,一邊不假思索地抬腿,朝著侯夫人胸口一腳踹了過去。
    隻聽“咚”的一聲,侯夫人的腦袋結結實實地磕在了她身後的車廂之上。
    一時間磕得眼冒金星,破口大罵:“好你個白靜初,說你兩句你就反了?”
    “咚咚”兩聲響,流箭入木三分,沒入車廂之上。
    侯夫人想要叱罵她的話就卡在了嗓子眼,嚇得麵如土色,驚聲大叫:“有刺客!”
    靜初叱罵:“閉嘴!”
    萬一刺客能聽聲辨位,你這慘叫聲豈不是找死?
    馬車外麵,已經響起兵器交鳴之聲,是侯府侍衛在與刺客廝殺。
    隨行的婆子,此時也早就被嚇得瑟瑟發抖,躲藏在了馬車後麵。
    有刺客直衝馬車,一劍削落馬車的門簾,閃爍著寒芒的劍差一點就刺中了靜初的咽喉。
    幸好她隨身攜帶著薑家大舅送的針筒,一蓬淬毒銀針激射而出,消滅了兩個搶在最前麵的刺客。
    然後又掄起馬車裏的小茶幾迎麵給一個刺客開了瓢,熱乎的鮮血濺滿了衣服前襟。
    嚇得侯夫人驚叫聲都劈了叉。
    她真是殺人不眨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