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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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涼音不願讓靜初攪進這池渾水,立即替她解圍:“我若是不適,靜初自然會過府探望。如今脈象安穩,史側妃怎麽非要讓我吃藥不成?”
    史千雪訕訕地道:“妾身不敢,妾身也是一片好意。”
    秦涼音不再搭理史千雪,扭臉對靜初道:“耽擱了你這麽久,你回吧。回頭我若再有什麽不適,再去侯府找你。”
    靜初終於得以脫身,恭聲告退。
    臨走之前,悄悄回頭。
    秦涼音的身形被太子與史千雪遮擋在陰影之中,那個叫做綺羅的丫頭立在門口,雙手空空。
    這一刻,靜初竟感覺,這暖閣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太子妃一人孤零零地被丟進這張血盆大口之中,四麵楚歌。
    離開太子府,立即找到秦長寂,靜初將秦涼音的話與他一五一十地說了。
    “太子來得不是時候,許多話還沒有來得及與她說。而且,她的身邊也一定有太子的耳目,多有不便。”
    秦長寂沉默了片刻:“或許,真的是我錯怪了她。”
    “那你可打算與她見上一麵?”
    秦長寂搖頭:“我現在還是朝廷通緝的要犯,我不能見她,會連累她的。”
    靜初認真道:“假如,你父母當年乃是蒙冤而死,如今任明奇被查,許多沉積多年的冤假錯案全部退回重審。我可以幫你重新翻案。”
    秦長寂想也不想,一口就拒絕了:“不必!我的清白不需要那個狗皇帝來認可。
    我司家為他出生入死,披肝瀝膽,他聽信奸臣讒言,滅我滿門。
    如今,整個司家隻剩了我一人。即便平反又有什麽用?他能還我父母,還我大哥性命嗎?”
    靜初默了默:“最起碼,能還你一個公道,能讓始作俑者罪有應得。”
    秦長寂不屑地輕嗤一聲:“仇,我自己能報。上天不能給我的公道,我自己能討還回來。”
    靜初不再多言。
    世人在乎的,未必是他介懷的。
    隻是,司家,司淵,自己怎麽沒有太多印象?
    按理說,滿門抄斬這樣大的事情,上京一定傳得沸沸揚揚。
    自己那時即便在深閨之中,也應當多少聽過點風聲才是。
    清貴侯府。
    初九精心燉好了第二鍋湯,立即獻寶一般,端到了池宴清的跟前。
    “您的湯燉好了,您快點趁熱喝。”
    池宴清並不著急:“跟昨兒的湯一樣的配方不?”
    “一模一樣!”初九的語氣裏滿是興奮:“保證世子爺您喝完了龍精虎猛。”
    池宴清滿意地道:“這湯是誰出的主意?”
    初九倒也不貪功:“初二。這小子鬼點子最多。”
    池宴清點頭:“還有誰出力了,你一並將他們全都叫過來,就說少夫人有賞。”
    初九早就知道,靜初財大氣粗,出手大方,動不動就喜歡拿銀子砸人。
    聞言立即將初二幾人全都叫過來,在池宴清跟前排了一排。
    “都在這裏了是不是?”
    初九篤定點頭:“都來了。”
    池宴清數了數:“六個人,不錯,這湯夠分。你們一人半碗,都嚐嚐鮮。”
    幾人麵麵相覷:“這湯是給世子爺您燉的,我們喝它做什麽?”
    “那你們說,本世子我為啥要喝?”
    這話,有點不好說,有傷男人自尊。
    初九支支吾吾道:“您不是中了毒,身子虛弱麽?”
    老子身子虛弱,那玩意兒又不弱。
    池宴清冷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這麽滋補的好東西,本世子豈能一人獨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大家都感受感受。”
    這福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尤其是初二聽初九說,昨兒的湯好像是有效果,又像是效果不太足,時間太短,不夠激烈。
    於是大家夥一商量,又加了點料。
    正常人喝了得撓牆。
    初二愁眉苦臉地道:“世子爺您就饒了我們吧,我們喝了這玩意兒,英雄也沒有用武之地啊。”
    說得好像本世子有似的。
    池宴清笑得陰涔涔的:“你們喝完了是英雄還是狗熊還說不準呢。怎麽?本世子的話你們也都不聽了是不?”
    眼見來硬的,初九等人不敢不聽,可又實在難以下咽。
    一通前所未有的謙讓之後,齜牙咧嘴地把湯分了。
    喝完之後,立即就覺得一股熱氣從小腹升騰而起,渾身就開始變得燥熱,臉紅心跳。
    瞧著院中那隻金雕,都覺得眉清目秀了。
    靜初回到清貴侯府,就見初九幾人就跟木頭樁子似的,筆直地杵在月華庭院門口。
    一個個的全都麵紅耳赤,牙關緊咬,大冬天的,額頭冒汗,似乎是在忍受著什麽酷刑。
    獨得恩寵的初二更是仰著頭,用手指堵著鼻子,鼻血抹得臉上哪都是。
    靜初從跟前走過去,又退回來,狐疑地望一眼幾人:“這是怎麽了?”
    見到靜初,初九立即就像是見了救星:“少夫人,您快點救救我們吧。”
    靜初瞄一眼他手背上的血:“怎麽回事兒?犯錯挨罰了?”
    初九哭唧唧地道:“世子爺他不講理,非要將我們給他燉的十全老雞湯讓我們幾個喝了。然後讓我們在這罰站,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離開。”
    涼水不讓喝,姑娘不讓找,會出人命的。
    靜初心中了然:“活該,自作自受,罰得輕。”
    害自己差點就交代在池宴清的手裏了。
    初九滿心不樂意:“少夫人您怎麽也這麽沒良心啊。我們一片好心,幫世子爺補養身子也有錯?”
    “你家用春藥滋補啊?這好心宴世子可無福消受。沒給你們再加點料已經是仁慈了!”
    “這不是正對症麽?我們就想著,讓他能立即重振雄風,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靜初撇嘴:“重振雄風?誰告訴你們你家世子不行了?”
    “行不行您還用得著問我們麽?不是說世子爺咳咳,已經廢了麽?”
    “誰說的?”
    “府上人都這麽說,不對,現在府外很多人也都知道了。”
    “外麵人也知道?”
    靜初不由瞠目。當事人不知道,媳婦兒不知道,外人全都知道,這叫什麽事兒?
    難怪這兩天府上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兒。
    初九點頭:“二公子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初二附和:“就是,沈夫人也說,您嫌棄世子不行,都搬到書房睡了。”
    又是池宴行娘倆兒!
    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
    池宴清的一世英名,可全都毀在他這兄弟手裏了。
    花柳,強暴,不舉,所有男人的汙點,幾乎都齊活了。
    如此說來,初九等人也是一片忠心,就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