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朕跟你們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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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初吃完點心,又喝了盞茶,這才壓低聲音,一本正經道:
“李公公臨終之前告訴我,蘇妃娘娘有一個魯班鎖,她將這個秘密藏在了魯班鎖裏。
隻可惜,娘娘去世之後,這個鎖子就不翼而飛了。”
“什麽樣的魯班鎖?”
“就是一隻銀製的長命鎖,跟我胸前掛著的這隻乃是一對兒。”
祿公公上前,取出靜初的長命鎖,交給皇帝。
皇帝隻看了一眼,便十分篤定地道:“這鎖子的確是蘇妃之物,朕見過。”
這就好辦了。
隻要這鎖還在皇宮之中,憑借皇帝的本事,找到它應該不難吧?
靜初身在宮外,對於尋找長命鎖一事,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皇帝問:“所以任明奇在此案當中,可能僅僅隻是一個替罪羊?”
靜初點頭:“很有可能。”
“那你覺得,誰是主謀?”
靜初想,自己無憑無據,總不能直白地告訴皇帝老爺子,他精心養了二十年的太子不是他親生的吧?
那皇帝不得惱羞成怒?
隻能賣個關子:“這銀鎖找不到,我也不知道誰是主謀。”
皇帝眸中精光內斂,冷不丁說道:“難怪,從你進宮的第一天起,總有人想要將你置於死地。”
真是老奸巨猾啊。
明知如此,您老還助紂為虐,將我捆在這裏。
靜初“嘿嘿”一笑,拍馬屁道:“可不,若非皇上您聖明,一直庇佑著臣女,臣女怕是死了八百回了。”
皇帝輕嗤:“油腔滑調,當朕不知道麽?你心裏怕是罵了朕八百回了。”
“不敢不敢,這麽冷的天氣,您竟然降尊紆貴親自來探望我,還給我雪中送炭,臣女簡直感激涕零。
當然,您要是現在就饒恕了臣女的罪過,臣女就更感激不盡了。”
皇帝搖頭:“現在不行,為時過早。朕金口玉言,秦長寂還沒有投案自首呢,不能自己打臉。”
靜初愁眉苦臉地道:“他是通緝犯,留在上京等於送死,肯定早就遠走高飛了,哪裏知道消息?”
“那就是你識人不清,用人不忠,活該。”
靜初一噎,還有臉說我識人不清。
也不看看你自己,忠奸不分,老糊塗了。
朝堂之上。
薛鏈惡人先告狀,一上朝就狀告秦長寂夜闖侍郎府,持劍脅迫自己寫下認罪書,意圖替白靜初翻案。
一時間百官皆驚,立即有人上前:“白靜初一黨簡直膽大包天,竟敢無視朝廷通緝,如此妄為,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臣附議,臣聽聞,白靜初被捆在製勝樓外,她的同黨竟然違抗聖上旨意,徹夜燃起篝火,簡直是存心向著吾皇示威。”
“臣也聽聞,這秦長寂一黨,殺人無數,罪大惡極,現在又如此目無王法,怕是早有叛逆之心,必須全部斬草除根,不能養虎為患。
白靜初作為匪首,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不少朝臣七嘴八舌,一副義憤填膺之態。
皇帝聽著眾臣議論,麵色陰晴不定,令人難以捉摸。
大殿之內,議論聲逐漸低了下去。
皇帝淡淡地道:“朕跟眾位愛卿打個賭,誰若是贏了,朕給他封王封侯,賞賜他黃金千兩,不知道眾位愛卿可敢?”
堂下眾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皇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有人躍躍欲試。
“不知道皇上您是要賭什麽?”
皇帝微微一笑:“很簡單,朕命人將你們也如白靜初那般,捆到製勝樓外旗杆之上,若是誰能讓京中百姓也燃起篝火,替你們驅寒取暖。朕絕不食言。不知道眾位愛卿,有誰想上前一試?”
朝堂之上瞬間鴉雀無聲。
有人不服氣,也有人麵色赤紅地低垂下頭。
“說啊,繼續說啊,剛才那股熱鬧勁兒呢?不是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嗎?趙侍郎?”
被點名的官員訕訕地道:“臣自認,不能如白靜初這般,善於蠱惑民心,也沒有她那麽多的財帛,收買人心。”
皇帝“啪”的一聲,一拍龍案:“是,你們的確沒有那麽多的金銀收買人心,因為,你們全部拿來花天酒地,行賄買官了。你們覺得,民心是最不值錢的。”
大臣“呼啦啦”跪了一地。
“微臣不敢!”
“不敢?朕從來不知道,她白靜初一個閨閣婦人,做過什麽罪大惡極之事,竟然令你們幾人如此深惡痛絕,聯名彈劾。
是不是,百姓對她的擁戴,令你們這些搜刮民脂民膏,從不為百姓謀福祉的官員心驚,有了危機感?”
眾人頭也不敢抬。
罰白靜初的是您,誇她的也是您。
她又不是你閨女,怎麽隻許你一個人罵,我們別人誰都罵不得?瞧你這急赤白咧的。
“皇上息怒,我等隻是覺得,白靜初一黨,竟敢要挾薛大人,未免過於囂張。”
皇帝從金龍案上,取出一個折子,沉聲喝問薛鏈:“你說你是被要挾,才寫下的認罪書?”
薛鏈點頭:“是的。”
“所以你不承認,這認罪書上你所寫的內容?”
“那都是秦長寂用劍逼著微臣寫的,否則,他就要殺了微臣全家,臣不得已而為之。”
“你是不是以為,秦長寂隻有你這一份供詞?隻要你矢口否認,就可以反將他一軍?”
薛鏈一愣,十分心虛地道:“微臣不知道,皇上您這話什麽意思。”
皇帝淡淡地道:“的確,秦長寂當時是在威逼你不假,但這些供詞不是你自己親口招認的嗎?左都禦史何在?”
左都禦史出列,吸吸鼻涕,一張嘴濃濃的鼻音。
“臣在。昨夜宴世子他欺騙微臣,說要請微臣去看一出好戲。
然後喪心病狂地將微臣丟在了薛大人家的房頂之上。
微臣年老笨拙,絲毫動彈不得,吹了半夜的西北風,感染了風寒,簡直苦不堪言。還請皇上為臣做主啊。”
皇帝對於此事是心知肚明,也在心裏暗罵了池宴清一句。
他騙人左都禦史,有精彩激烈的春宮戲可以瞧,連哄帶騙將人家深更半夜地帶去了薛府,還把人家忘到屋頂上了。
還多虧初二那小子,拍拍屁股跑出薛府,覺察到少了點什麽,又溜回去,把凍僵的老頭從風口背了下來。
這老頭老是上池宴清的當,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簡直一天上一當,當當不一樣。
皇帝故意問道:“這池宴清的確荒唐,那你昨夜可看到了好戲?”
當然看到了,他騎在屋脊之上,透過掀開的瓦片,一飽眼福,看了半場的春宮戲。池宴清也不算是食言。
就是這小子太不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