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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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舟恍然大悟:“難怪你要用這種方法自證清白,如此一來,沒有了物證,皇後也拿你沒有辦法。”
    靜初苦笑:“適才還要多謝殿下為我仗義執言。”
    沈慕舟憂心忡忡地道:“宴世子臨走之前,我曾答應過他,要護你周全。你若有什麽閃失,讓我如何跟他交代?
    更何況,今日是我與池宴清一同狩獵,嚴格說起來,若是深究,我也難辭其咎。還多虧了你替我解圍。我又欠你一個人情才是。
    此事我一定會追查下去,還你一個公道。”
    “再追查,不過是多死幾個替罪羊罷了。”
    靜初不想沈慕舟因為自己之事與皇後為敵,皇後對楚一依的偏袒是顯而易見的。
    沈慕舟道:“這些人也未免太不擇手段,明日狩獵,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我來護著你。”
    靜初搖頭:“這次狩獵,殿下乃是舉眾矚目,我若跟在你的身邊,無疑將會成為眾矢之的,我更招人嫉恨。”
    沈慕舟明白靜初話裏的意思。
    頓時麵色微黯,並不強求,吞吞吐吐道:“那明後兩日,你自己千萬要多加小心,盡量離這群秀女遠一些。”
    靜初漫不經心地點頭。
    沈慕舟又不放心地叮囑了一句話:“記得千萬帶好防身之物,遇到危險不要驚慌。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這話,靜初怎麽感覺,似乎另有深意呢?
    獵場裏,能隱藏著什麽危險?
    暮合朝升。
    狩獵開始。
    紛紛揚揚地下了一夜的雪,獵場銀裝素裹,頑強的草枝從厚實的積雪裏冒出稀稀疏疏的枯黃。
    皇帝的弓箭宛如流星,劃過上空,正中一隻覓食野鹿。
    血氣彌漫,眾人喝彩聲此起彼伏,安逸了一年的獵物驚恐不安地四處逃竄。
    皇帝騎在馬背之上,對太子與沈慕舟道:“狩獵如練兵,今日朕以此金弓為彩頭。
    你們兄弟二人與眾位貴女兵分兩路,至明日日暮,捕獲獵物最多者勝。即可得朕禦賜金弓一把。”
    太子與沈慕舟躊躇滿誌,恭聲領命。
    皇帝命眾位秀女可自由選擇跟隨哪位皇子。
    楚一依毫不猶豫地打馬來到太子身後。
    其中與她交好的幾位貴女知道她在皇後娘娘跟前最是得寵,因此對她頗為巴結。
    立即跟隨她選擇了太子一隊。
    林洛冰則與她的幾位姐妹,來到沈慕舟的身後。
    太子金貴,而沈慕舟溫潤儒雅,公子如玉,貴女多傾心愛慕於他。
    因此這人數上,倒是也相差不是很大。
    皇帝望著二人幾乎勢均力敵的局勢,眸光微沉,詢問靜初:“你跟誰一隊?”
    靜初赧然道:“我不會射箭,跟著誰都是累贅,就不參與了。”
    林洛冰看一眼沈慕舟,主動出聲道:“靜初姐姐與我一起吧?”
    她身邊一位青衣女子立即冷笑著嘲諷:“林姑娘還真會做順水人情,她又不懂騎射,跟著我們不是累贅麽?”
    說話的人,靜初也剛認識,複姓百裏,名玉笙,乃是秦國公麾下一位三品將領的女兒。
    她看起來有些心高氣傲,不喜歡與其他秀女交往,說話也不怎麽中聽,又臭又硬。
    林洛冰一時間尷尬。
    沈慕舟不悅地望了百裏玉笙一眼,對靜初道:“輸贏不重要,大家玩得開心就好。”
    靜初還想婉拒,皇帝已經下令:“那就這樣定了,出發!”
    衝鋒的號角立即沸騰起眾人的熱血。
    太子與沈慕舟兵分兩路,各自向著獵場的相反方向出發。
    楚一依經常跟著狩獵,駕輕就熟,跟在太子身後,帶著秀女們在獵場裏策馬揚鞭,格外意氣風發,壓過了眾人的風頭。
    其餘人全都暗中較著勁兒,各顯神通。
    沈慕舟瞬間如被眾星捧月一般,淹沒在鶯歌燕語之中。隻有百裏玉笙一騎絕塵,瞬間沒有了影兒。
    皇帝勒住馬韁,不緊不慢,詢問身後祿公公:“讓你準備的東西可全都準備好了?”
    祿公公恭聲道:“全都準備妥當了,隻等合適的時機。”
    皇帝幽深的目光追隨著獵場上一道道身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
    “東有啟明,西有長庚,形如天女,命騰太白。卯位現身,主風雲之變,殺伐之象。除了白靜初,還能有誰?”
    祿公公低頭垂眸,他不明白皇帝為何突然心血來潮,前來狩獵,又與白靜初有什麽關係。
    君心不可測,必有深意。
    狩獵第一日,相安無事。
    狩獵結束,太子等人獵得的獵物遠超了二皇子等人的戰績。
    就連最寄予厚望的百裏玉笙傍晚歸營,都兩手空空,同樣惹得楚一依等人一片譏笑。
    第二日狩獵開始之後,一改昨日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麵,楚一依率領幾位秀女,挑釁一般從靜初幾人跟前策馬奔馳而過。
    甚至故意驅趕或者搶奪靜初幾人麵前的獵物,肆無忌憚地嘲笑她們有些蹩腳的箭法。
    池宴清不在,靜初也覺得索然無味,對於楚一依的冷嘲熱諷不做回應。
    她的確從來沒有打過獵,也沒有摸過弓,就連射箭,也是前日剛與池宴清學的。不會就是不會,這個不丟人。
    專心搭弓射箭,這次僥幸射中了一隻肥碩的野兔後腿。野兔一瘸一拐的,倉皇逃竄。
    靜初頓時歡喜起來,躍下馬背,去追趕那隻受傷野兔。若是能活捉,正好帶回去送給雪茶,跟她那隻白兔子做個伴兒。
    最好一雄一雌,明年開春,再給雪茶生一窩小兔子。
    這小丫頭得高興壞了。
    突然一支流箭擦著靜初鬢邊而過,“嗖”的一聲,直接將那隻兔子定在了地上,蹬了蹬腿就沒氣兒了。
    靜初被嚇了一跳,惱怒地扭臉望過去。
    楚一依騎在馬背之上,收起手中弓箭,衝著靜初得意一笑:“原本還以為你的箭法有多厲害,原來,不過爾爾,離了池宴清還不是什麽都不是?”
    她身邊眾位貴女附和著“嗤嗤”地笑。
    但是礙於靜初現如今的身份,她們也不敢過於放肆。
    靜初輕哼:“獵殺幾隻吃草的兔子而已,也值得這般炫耀?”
    “關鍵是有些人,就連兔子都捉不住。不過是憑著一身催春媚術,勾引得男人們神魂顛倒,下了床還不是軟腳蝦。”
    楚一依肆無忌憚地嘲諷,身後秀女中立刻有人逢迎:“就這箭法也配與我們一依姑娘爭高低。今兒,你們輸定了。”
    林洛冰幾人就在旁邊,對於對方的傲慢無禮頗有一些不服氣。
    但是,她們都知道,皇後對於楚一依的偏愛,誰也不敢得罪,隻敢怒不敢言。
    靜初不爭不辯,隻彎腰撿起地上的野兔,就要轉身離開。
    她的無視直接惹惱了楚一依,帶著身後秀女翻身下馬,將她圍在中央。
    “我射中的兔子,你憑什麽帶走?”
    其他秀女也七嘴八舌地附和:“對,你們輸不起了嗎?就連我們的獵物都搶。”
    靜初正要發作,身後駿馬卻突然受了驚,打了一個響亮的響鼻,不安地原地踏蹄。
    楚一依幾人的馬更是直接揚蹄而去。
    靜初頓時就警惕起來,嗅到了危險!
    果然,秀女中有人驚恐低呼,變了聲調:“狼,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