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調查繈褓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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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對了,犯人神誌不清的時候所做口供的確做不得數,除非你肯簽字畫押。”
    靜初招手,命孫逸軒遞上提前準備好的口供。
    “隻要你老老實實地在上麵簽字畫押,證明這口供是真的,我就即刻放你一條生路,不做追究,如何?”
    麵對孫逸軒遞上來的口供。大掌櫃看也不看:“我不承認,這絕對不可能是我交代的,你這是栽贓!偽造!我不會相信你的花言巧語,更不會屈服!”
    “簽與不簽,都隨你。是死是生你自己選。”
    隔著鐵柵欄,靜初狀似漫不經心地晃著手裏的攝魂香,淡定數數:“一!”
    “二!”
    大掌櫃麵對靜初的威逼利誘最初似乎壓根不為所動,但是隻覺得鼻端香氣絲絲縷縷,頓覺精神恍惚,心裏暗道不妙,自己怕是再次中了白靜初的算計。
    抬臉想要對著白靜初破口大罵,一出聲卻有氣無力:“你,你又想對我做什麽?你這女人真無恥陰險。”
    “我能做什麽?自然是想讓你簽字畫押而已。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簽字,你就能離開這裏,重獲自由不好嗎?”
    孫逸軒將筆塞進大掌櫃手裏,大掌櫃渾身乏力,竟然掙脫不開孫逸軒的掌控,不聽使喚地在供詞上歪七扭八地簽了名。
    孫逸軒取過印泥,直接摁著他的手,按下手印。
    大功告成。
    大掌櫃掙脫不開,低聲憤怒咆哮:“你們這是做什麽?你們屈打成招,偽造口供!這算不得數!”
    孫逸軒捧著口供,吹幹上麵墨汁,遞給白靜初。
    牢外獄卒全都將經過瞧在眼裏,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見大掌櫃嘴上說得剛烈,斬釘截鐵,卻並不掙紮,簽得痛快。
    也不知道是貪生怕死,順水推舟,還是中了白靜初的什麽算計。
    大家全都麵麵相覷,帶著狐疑之色。
    這位指揮使夫人手段雖說挺厲害,但終究是婦人之見,難道不知道,使用這種投機手段取得的供詞壓根不作數麽?
    恰恰相反,還容易授人以柄,被反咬一口。
    而且,她明顯是要針對當朝國舅,這種雕蟲小技,真是不要命了。
    不由暗自搖頭,惋惜嗟歎。
    靜初心滿意足地起身,擊掌笑道:“還是大掌櫃你識時務,早點簽了不就免受這些皮肉之苦了嗎?來人,放了他。”
    錦衣衛又愣怔了一下,這可不是兒戲,大掌櫃乃是朝廷要犯,哪能隨便放人?
    她將詔獄當成什麽地方了?
    孫逸軒也猶豫勸道:“大姐您可要三思而行。”
    靜初“嗯?”了一聲:“皇上命我調查此案,怎麽,我連這點權利都沒有?”
    孫逸軒不敢不聽,上前打開了大掌櫃身上的鎖鏈:“你自由了,可以走了。”
    大掌櫃自己都有點難以置信:“白靜初,你這又是什麽詭計?你當真要放我離開?”
    靜初笑笑:“你都已經全都招供了,我留你何用?來人,帶出去,放了。”
    獄卒一擁而上,架起遍體鱗傷的大掌櫃,徑直抬了出去。
    大掌櫃不明白靜初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但他也不會與自由過不去,因此並未掙紮。
    靜初轉身離開了詔獄。
    孫逸軒跟在靜初身後,有些為難:“這大掌櫃乃是此案的關鍵,他又沒有真正簽字畫押,您怎麽說放走就放走了?這不是放虎歸山麽?”
    靜初將口供折疊齊整,塞進懷裏:“你們已經審問了這麽多天,人都打了一個半死,他可招認半個字?”
    孫逸軒搖頭:“沒有。”
    “可我想知道的他都已經招了,我還留他做什麽?”
    “這供詞都是真的?”孫逸軒小心看她的臉色:“這幕後之人不會真是楚國舅吧?”
    “大掌櫃親口交代的,還能有假?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故意假借大掌櫃,栽贓楚國舅?”
    孫逸軒忙辯解:“當然不是,大姐您這麽做,必有用意。”
    靜初沉聲道:“我假借攝魂香審訊大掌櫃,取得口供的事情你可千萬保密,叮囑那些獄卒不要對外言講。否則會授人以柄。”
    孫逸軒一口應下:“大姐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叮囑他們幾個全都守口如瓶。”
    靜初點頭,心底裏卻不由嗤笑。
    就這四麵透風的鎮撫司,這幫人能守口如瓶才怪。
    大掌櫃坦白供認出楚國舅一事,傳出去才好,也不枉今日自己虛張聲勢高調一場。
    這樣楚國舅摸不清自己實力,不知道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線索,才會徹底亂了陣腳。
    情急之下,必然狗急跳牆。
    皇宮。
    靜初不在。
    太後命人將針工局的管事嬤嬤叫到了跟前。
    靜初一事,在她心裏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就有一探究竟的衝動,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哀家問你,你在針工局做事多久了?”
    管事嬤嬤略一盤算:“回太後娘娘您的話,奴婢進入針工局有二十二年了。”
    太後點頭,命人拿著麒麟紋繡圖給她瞧。
    “哀家問你,這個圖案針工局可曾繡過?”
    管事嬤嬤定睛細瞧,篤定回道:“繡過。”
    “做什麽用處?”
    “太後娘娘您許是忘記了?當初皇後娘娘與良貴妃同時有孕,您十分高興,下令針工局為兩位殿下提前繡製了一批小衣裳與包被。
    其中就有這個麒麟紋,繡了一對嬰兒繈褓。”
    太後頷首:“除此之外呢?”
    管事嬤嬤猶豫著,搖了搖頭:“除此之外,老奴就不知道了。”
    “先帝和皇上有沒有命你們按照這個紋樣,繡過繈褓之類?或者說,賞賜給其他皇親國戚?”
    管事嬤嬤不太確定道:“老奴進了針工局之後,也隻記得這一次。以前的就說不好了,或許老奴進入針工局之前,繡娘們也曾繡過。”
    太後蹙眉,沉聲道:“你回去之後再想想,或者翻查賬簿,看有沒有什麽遺漏。”
    管事嬤嬤不知道太後怎麽突然想起過問此事,恭聲應道:“老奴遵命。”
    管事嬤嬤正要退下去,太後又突然想起來什麽,將她叫住:“當初給兩位殿下繡的繈褓,是什麽樣子的?”
    “這個老奴還真記得清楚,是大紅色底綢,金線刺繡麒麟,沿邊都是如意祥雲紋,雪白的棉布裏子。”
    “兩個一模一樣嗎?”
    “用料,配色都是一樣的,繡工或許略有差異。”
    太後揮揮手,屏退管事嬤嬤。
    然後吩咐身後宮人:“派人去與皇帝說一聲,就說哀家想要打製一樣東西,請鑄劍山莊的薑莊主明日早朝之後,來哀家這裏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