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本宮可以認你為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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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
    太子狩獵歸來之後,繼續在太子府裏深居簡出,麵壁思過。
    聽聞楚一依又來了,太子直接不耐煩地揮手,示意不見。
    楚一依卻不等通傳,已經紅著眼睛一頭闖了進來。
    “表哥,我有要緊的話要與你說。”
    太子見她眼眶微紅,淚意洶湧,怕她再一時失態,說出什麽不得體的話,隻能屏退下人,隻留了楚一依一人在跟前。
    楚一依見左右無人,再也不必控製自己的情緒,“劈裏啪啦”地再次落下淚來。
    一張口,便哽咽了:“表哥。”
    “你找我究竟有什麽要緊事情?”
    楚一依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池宴行他有病。”
    太子蹙眉:“有什麽病?”
    “那種病。”
    “他跟你坦白了?”
    楚一依看著他的反應,艱澀地不答反問:“此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太子矢口否認:“當然不是,我也是剛剛聽你說。”
    “那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哪種病?”
    “看你的樣子猜出來的。”
    “你以前真的不知道?”
    “我從何得知?即便真的有人跟我說,我也隻當做是捕風捉影,你忘了當初池宴清的流言了?”
    楚一依被反詰得啞口無言,垂淚問道:“那你現在對我避之不及,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你嫌棄我髒?”
    太子被說穿了心思,瞬間惱羞成怒,遮掩自己的心虛:“你胡說八道什麽?孤都已經說了,是剛剛知情!”
    楚一依再次執著地問:“那你究竟會不會嫌棄我?”
    太子昧著良心道:“當然不會。”
    楚一依直接撲進太子懷裏,泣不成聲:“我以為你嫌棄我,再也不會接受我了。
    表哥,我是幹淨的,我是清白的,當初在摘星樓,是池宴行給我下了迷藥,我才會神誌不清,才會被他玷汙。
    我與他隻有那一次,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並沒有被他傳染。”
    太子蹙眉:“此事當真?你聽誰說的?”
    “白靜初告訴我的,她當初調查此案的時候就發現了。而且池宴行也親口承認了,這一切都是白靜姝的計謀。”
    “白靜初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她想挑撥我與你的關係,我才不會上她的當。我相信表哥你不會害我的。
    表哥,我實在沒有辦法麵對這樣一個陰險無恥的小人,與他做夫妻。
    池宴行已經答應我,隻要他做了侯府世子,就會立即與我和離,放我自由。
    如今池宴清已經要完了,白靜初不足為患,表哥,你等我好不好?我隻要跟你長相廝守。”
    太子心底裏,對於楚一依再次生出一種厭煩的情緒。
    以前,麵對楚一依的主動投懷送抱,他很享受。覺得可以彌補他在秦涼音跟前獲得不了的虛榮與崇拜。
    現在,麵對楚一依不死不休的死纏爛打,卻從心底裏覺得,是一種負擔,擺脫不了的累贅。
    可楚一依現在,的確還有可以利用的價值。
    隻能將難題甩給楚國舅:“隻要舅父舍得,孤是求之不得的。可他極為反對。”
    楚一依瞬間破涕為笑:“我就知道,表哥對我是真心實意的。你等我,我一定會想方設法說服我父親,我一定要與表哥你長相廝守一輩子。”
    太子擠出一抹幹巴巴的笑:“你是知道的,母後已經幫我定好了新的太子妃人選,這個我不能拒絕。”
    “我不在乎,”楚一依斬釘截鐵:“哪怕沒有名分,隻要能跟表哥一起,白頭偕老,我就心滿意足了。”
    得到太子承諾,楚一依心底裏重新燃起希望。
    所愛隔山海,山河皆可平。
    隻要自己堅定選擇,父親一定會答應的。
    還有,楚一依眸中迸射出冷然的恨意。
    白靜姝,你害我受了這麽多的苦,我怎麽可能讓你在大牢裏安生?
    我要將我的痛苦,千倍百倍地償還給你!
    皇宮,皇後寢殿。
    皇後再次借口身子不適,留下靜初,讓她陪著自己說話。
    適才殿門外的那場鬧劇,她已經盡收眼底。
    楚一依的驕縱跋扈,對宮婢的刻薄狠辣,令她頗有一絲反感。
    這份做派,與自家嫂子太像了。
    受了楚夫人的言傳身教,脾性已經養成,若想糾正,隻怕很難。
    再反觀白靜初,一句話就巧妙地替那名宮婢解了圍,如此籠絡人心,難怪謀事能成。
    靜初給皇後紮完針,服侍她吃過湯藥,實在無事可做。
    皇後屋裏也吊著一隻鸚鵡架子。架子上的鸚鵡很安靜,不吵不鬧。
    殿內也靜謐得落針可聞。
    靜初嫻熟地喂那隻鸚鵡吃蛋黃,壓低了聲音教它說話:“你好,你好呀。”
    鸚鵡歪著腦袋,用愚蠢而又清澈的眼睛望著它。
    靜初繼續耐心地教:“你好,笨蛋!”
    皇後冷不丁開口道:“它沒有剪舌,學不會說話的。”
    靜初笑著道:“池宴清養的鸚鵡也沒有剪舌,嘴巴卻從不閑著,像個話嘮,什麽話都學,還會唱曲兒,會罵人,就跟它主子一樣。”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眉眼鮮活明媚,似乎灑滿了陽光。
    皇後想到,池宴清可能就回不來了,靜初可能會守寡,再也不能笑得這樣明媚,心中不由自主一黯,生出洶湧的愧疚。
    “池宴清他,對你一定很好吧?”
    靜初自嘲:“當初我在糞坑裏的時候,隻有他不嫌我臭。”
    皇後脫口而出:“那是他的眼睛裏沒有世俗,是純粹而又幹淨的。而你,的確值得。”
    靜初笑眯眯地道:“能得到皇後娘娘您如此讚譽,想必他一定受寵若驚。”
    皇後望著靜初,想到她曆經過的磨難,還有她的堅強,柔韌,心裏軟得一塌糊塗:
    “本宮心底裏也很欣賞你。最初因為一鳴的婚事,的確對你有成見,可不知道為何,每次見到你,都覺得十分親近。
    有很多事情,本宮也是身不由己,為了自己的親兄弟,為了兒子的生死,不得已而為之。
    很多事情已經過去,隻要你能放下仇恨,退後一步,本宮可以認你為義女,求皇上冊封你為最尊貴的郡主,日後誰也不敢輕看你。”
    靜初轉過身來,望向慈眉善目,一臉真誠的皇後,能看出她眸中隱約的期盼。
    靜初沒有正麵拒絕,隻是沉聲道:“事情的確是過去了,可我相依為命的婢女為了救我性命,撞碑而亡;
    我最親近的祖父一生救死扶傷,卻被人滅口,未得善終;
    我的外祖與世無爭,剛與我相認,還未來得及共敘天倫,便慘遭毒手;
    他們全都回不來了。
    皇後娘娘,假如我為了富貴權勢,為了前程,置之不顧,您會不會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