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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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仇等人走後,靜初稱病不再出府。
    每天陪伴侯夫人說話,寬慰她焦慮的心。
    侯夫人最初仿佛徹底失去了希望與支柱,病懨懨地靠在床上,哭天抹淚。
    靜初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如實相告,可一想侯夫人情緒表現太明顯,又沉不住氣。
    因此又生生咽了下去。
    好在侯夫人在她的寬慰之下,心裏也重新升騰起希望,隻眼巴巴地盼著侯爺送回的消息。
    老太君那裏,靜初也常過去請安,陪她老人家說會兒話。
    侯府裏的瑣事,靜初裝作無心打理的樣子。沈氏一邊說著風涼話,一邊裏裏外外地跑,一副小人得誌的姿態。
    池宴清出事的消息不脛而走,秦涼音與薑時意都紛紛登門,看望靜初。
    就連孫逸軒都派了白靜好前來,固然是懷揣著打探虛實的心思,但靜好對靜初的感激與關心倒也不假。
    靜初強顏歡笑地送走她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直到元宵花燈節。
    終於盼到蘇仇與白胖子回京,帶回了最新的消息。
    一切正如靜初所料,楚國舅藏兵的地方,的確就在武嶺山附近不遠的幾處礦山之中。
    此處盛產石墨,楚國舅屯兵在此,除了日常操練,還開采了幾處石墨礦藏,勉強算是自給自足。
    否則,這麽多士兵吃喝拉撒加日常裝備,可不是小數目,楚國舅哪裏養得起?
    白胖子一路跟蹤楚國舅信使,找到對方屯兵所在,按照靜初的安排,並未輕舉妄動,立即安排手下,給靜初送信。
    信使還未出武嶺山,秦長寂與池宴清一行人就已經趕到晉中。
    池宴清在冀州聯合青龍會,從南宮碩送來的幾箱兵器裏,查找到了蛛絲馬跡。
    包括夾在木箱底部縫隙裏的大量石墨,還有通過木箱的獨特木質,以及負責押送兵器的人的地方口音等等,初步斷定,楚國舅藏兵的位置範圍。
    隻不過,晉中幅員遼闊,他們一時半會兒的,無法鎖定具體所在。
    一籌莫展之時,柳暗花明,秦長寂發現了白胖子等人沿途留下的聯絡信號,兩軍會合。有了蘇仇得來的線索,要想將這些私兵一網打盡,自然是不難。
    隻不過,需要先打探清楚對方虛實,部署好嚴密的作戰計劃,爭取不要有漏網之魚。
    池宴清派遣初五回京調兵遣將,請了清貴侯前來,其一是因為情況有變,冀州鞭長莫及,兵馬未動,就會提前走漏風聲,最好是調度晉州地方軍隊。
    其二,是晉州守備的確與楚國舅有些淵源。池宴清擔心,萬一,對方與楚國舅狼狽為奸,故意延遲發兵,貽誤時機,那就不妙了。
    為了以防萬一,請來清貴侯坐鎮,有三千騎兵,再加上王不留行與青龍會,再由秦淮則調動晉州軍包抄,擔保讓楚國舅的兵馬插翅難逃。
    事實上,也幸虧池宴清謹慎,晉中的形勢比他所想象的還要複雜。
    楚國舅狡兔三窟,也怕目標太大,引人懷疑,兵力分散在三個礦區。
    各個擊破不難,難的是如何能不打草驚蛇。假如同時圍剿的話,池宴清、秦長寂,與秦淮則正好三人協同作戰,兵力需要分散。
    而且,池宴清略施小計,虛晃一招,晉州守備果真中計,派人前往武嶺山通風報信。
    而且各種推脫,以秦淮則權限為由,不肯乖乖配合。
    幸好,侯爺奔赴冀州半路之上就收到了池宴清派人送去的情報,立即調轉行軍方向,及時抵達晉中。
    有侯爺坐鎮,池宴清先斬後奏,強硬地軟禁了地方守備,接替軍營,戰事已經一觸即發。
    蘇仇瞧得熱血沸騰,恨不能摩拳擦掌地跟著大殺四方,好生過一把將軍的癮。
    卻被池宴清毫不留情地趕了回來。
    他實在不放心靜初,現在她一人在上京孤軍奮戰,又是麵對強弩之末的楚國舅,誰知道狗急跳牆,會做出什麽極端行徑?
    雖說蘇仇也不怎麽中用,但好歹還是有點鬼點子的。
    蘇仇老大不情願,嘟噥了一路。
    大局已定,靜初得知消息以後,立即便如同吃了定心丸,振奮起精神來。
    就說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失望。
    瞧著池宴行母子二人上躥下跳地囂張了好幾日,對於晉州情況竟然還全然不知。
    可見池宴清等人聲東擊西,保密事宜真是煞費苦心。
    她先是找到侯夫人,將蘇仇帶來的消息簡單與侯夫人說了。
    侯夫人果真一掃陰霾,起身連幹了兩碗米飯。
    靜初自己徑直去了鎮撫司。
    是時候清理一下內部奸細了。
    鎮撫司。
    獄卒們使出渾身的解數,仍舊沒能撬開南宮碩的嘴。
    他見到靜初,竟然勾起唇角,得意一笑,帶著勝利者的姿態。
    “你錦衣衛也就這點手段了是吧?盡管放馬過來,看我會不會屈服?”
    靜初隻笑笑,命人搬個椅子,坐在南宮碩對麵。
    然後屏退了所有獄卒。
    “我一向不太喜歡太過於血腥的手段,除非對方招惹了我。誰讓你替楚國舅頂罪呢,替他受罪也是應當。”
    南宮碩冷笑:“你就這麽篤定是他?”
    “楚國舅派了他的心腹前往晉中送信,人證物證都已經被我截獲。你們在晉中武嶺山的藏兵現如今也已經被盡數剿滅。
    此事還有什麽好質疑的?你們已經大勢已去,就不要再心存什麽幻想了。”
    南宮碩麵色微變:“不可能!你在詐我!”
    “你的口供對於我來說,已經無關緊要。先前你可能僅僅隻是為虎作倀,現在,可能要被坐實謀反之罪,株連九族。
    你可以大義凜然,英勇就義,可你難道就不考慮一下你的家人?忍心他們被你牽連?
    我今日前來,就是最後再給你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們好好敘敘舊。”
    南宮碩的語氣明顯軟了下來:“我跟你,有什麽舊可敘?”
    “古玩街後巷,在錢祿名下的那處宅子,是楚國舅的是不是?”
    “是。”
    “錢祿有沒有跟你提起過,當初楚國舅能有多麽要緊的原因,令他舍得對枕邊人舉起屠刀?”
    南宮碩抿了抿唇:“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他如此急迫地想讓這個嬰兒降生,是有什麽目的?”
    “你為什麽要追查這件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不知道?”靜初有些詫異:“當年住在那所宅子裏的女人叫薑妃兒,乃是鑄劍山莊薑老莊主的女兒,也是我的母親。而楚國舅則有可能是我的親生父親。”
    “不可能。”南宮碩一口否認,斬釘截鐵。
    “為什麽不可能?”靜初咄咄逼人地追問。